南潯被關在囚牢里,身上鎖著重重的鐵鏈。他又咳嗽了起來,嘴角溢出鮮血。他忽然覺得,生命就這樣消磨也好。痛苦,并不能消磨強者的意志,而是使其更加強大。這么多年,他早就學會了與痛苦為友。真正的強大并不是沒有脆弱的時候,而是無論被摧毀多少次,也能夠重建。這,便是不屈。
茹音站在院子里,不想去聽所有的聲音。包括蟲鳴鳥叫,在她聽來也如此喧囂。忽然背后被披上一件披風。茹音迅速轉過頭,看見了楊凱。盡管楊凱眼里是溫和的笑意,在茹音看來卻如此的陌生,甚至可怕。她緩緩的將披風退下來捏在手里,遞給楊凱。眼睛里滑過期待而哀傷的表情。楊凱卻一把將披風扔到了地上:“沒想到連你也會背叛我!”茹音的眼淚順著臉頰溫柔的落下:“楊凱,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楊凱忽然又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道:“是你不了解我?!比阋魢@息:“對啊,這么多年,沒想到,我在你心里,依然是一個外人?!睏顒P冷笑:“哈哈哈,外人,我沒有聽錯吧。你跟南潯那個狗賊原本就是一伙的。怎么,沒有算計成功現(xiàn)在就又跟我玩悲情?”茹音沒有再說話,而是深深的閉了閉眼睛。楊凱看著這樣的茹音,心底卻是不忍。轉身走掉了。
南潯身上的傷并沒有摧毀他的意志。他安靜的坐著,閉目養(yǎng)神。實際上卻是在思考,南荒究竟為什么會出手。但他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時,絕命走了進來。
絕命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來意。南潯緩緩睜眼,看見來人,眼睛又緩緩閉上。
絕命淡淡開口:“城主,若是我放了你……”
“不必。”南潯直接打斷他的話。
絕命怔?。骸盀槭裁??”
南潯冷靜的開口:“因為,我不相信你?!彼难劬σ廊粵]有睜開。
絕命嘴角動了動,故作不屑的說道:“南潯,你以為你是誰?如今你不過是個階下囚?!?p> 南潯不再言語,心底卻十分清楚:面前的這個人,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面前這個人做任何事,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最令人厭惡的就是這種君子模樣的小人,因為他們無孔不入而又很懂得沽名釣譽以及收買人心。
絕命現(xiàn)在當然不會對南潯怎么樣。他知道時機并不成熟。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害怕南潯這種人,因為對方無論是哪方面,都比他強一萬倍。他只能通過一些不可告人的伎倆去踐踏南潯,盡管他也明白,有些人,即使被摧毀,也不會被打敗?!昂撸 苯^命冷哼一聲,走掉了。
絕命走出來的時候看見了茹音,心想:楊凱這家伙真是大意,怎么能讓南潯的妻子行動自由。茹音也看見了絕命,壓低了目光不再理會。絕命忽然開口:“站??!”茹音看著他:“怎么了?”
“誰允許你來這里的!”絕命冷靜的看著她。
“楊凱讓我來的?!比阋粲行┬奶搮s沒表現(xiàn)出來。
“他讓你來做什么?”絕命根本不相信她。
“讓我來看看城主怎么樣了。”
“城主?如今這無怨之城恐怕已經易主了?!苯^命冷漠的說道。
“……”茹音瞪了他一眼,繼續(xù)朝前走。
絕命十分惱火,他沒想到連南潯身邊的侍女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眼前這個女子名義上是南潯的妻子,實際上不過是個侍女。他對這些事可謂是了若指掌。絕命飛身一掌擊中茹音的后背,將人馱到肩上。過了一會兒,絕命終于找到了楊凱。將茹音放下來扔到楊凱懷里:“管好你的老情人兒,別再讓她跟別人跑了。”楊凱冷笑:“怎么,絕命兄此話何意?”絕命不理會楊凱,轉身走了出去。楊凱看著懷里的茹音,只見她緊閉雙眼,眉頭微蹙,心底嘆息:若是前世或者后世遇見該多好。若是沒有這一世如此紛繁的命運,或許,我會……楊凱不愿再想下去。將茹音抱進臥室,替人蓋好被子。深深的看了人一眼,眼里的溫和是真實的。楊凱在旁邊的茶桌旁坐下,開始細細的品茶。想起了之前的某個晚上。那時候,本以為仇恨可以消融。沒想到如今……楊凱心底還是如此的痛苦,卻無人可說。很多東西,他無法逃避。但其實他是很想逃避的。但是無能為力。楊凱蜷在茶桌旁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