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愚和祝清老頭對了一掌。
老頭驚異的咦了一聲,氣血翻涌,臉上顯得更為紅潤。
岑惹憐知道天愚內(nèi)力厲害,也思考出了他內(nèi)力厲害的緣由,但一掌擊退眼前這鐘山老怪,還是遠(yuǎn)遠(yuǎn)超乎了他的意料。
祝清垂頭喪氣,那拉垮的眼角幾乎要溢出淚來,邀著來訪的四人進(jìn)山入座,余光卻偷偷摸摸的掃著天愚,一張老嘴像蛤蟆一般張了又閉,閉了又張,那委屈模樣讓岑惹憐都有些心痛。
亭子里喝了茶,岑惹憐讓師妹去把韓小一安置好,獨自領(lǐng)著祝清上了鐘山棧道。
鐘山棧道沒有欄桿,背倚峭壁,胸對蒼云。
弱冠少年心頭豪氣陡生,一對血紅的狼目,眼角逐漸崩裂,聽來猶若弦鳴。
“決眥入歸鳥,前人所述果然不假?!?p> “前人可以讓你少走彎路啊?!弊G謇项^嘆了口氣,顯然還沒有走出那傻小子的陰霾。
“哦?前人被一個傻子傷成這般?”
“憐公子的話比刀更傷人啊?!?p> 岑惹憐笑笑,撫了撫腰下大豬,它被風(fēng)吹得嗡響,注入主人幾分灼熱的目光。
岑惹憐練刀,一半的時間都在看刀,目光與刀刃互相打磨,說不清誰更致命。
祝清看了看他的目光,又望了望他的刀,問道,“你與傻子誰強(qiáng)?”
“一刀而已。”
祝清抽了口冷氣,臉上盡是不可掩飾的遺憾。
“傻子不曉世事,所以心靈透徹,反而不知不覺修得了天下無雙的內(nèi)功。所謂空即盈,不知乃盡知,若我如此,能頓悟嗎?”
祝清搖了搖頭,岑惹憐終究是太多情了,多情所以心亂,心亂則會愈發(fā)多情。總想要忘記,卻始終舍不得那些情愫,墮落到一定程度的人,只有背水一戰(zhàn)的選擇,要么鳳凰涅槃,要么痛苦的死在重生的煉火中.
“我從不屑他人的東西!”岑惹憐嚷著,眼眶撕裂的聲音猶如霹靂。嘴角邪惡的勾起一抹笑,銹刀冷冰冰的架在祝清脖子上。
“我雖然不屑他人的內(nèi)力功法,但那受傷的好兄弟卻需要些好東西來鑄基,那條白蚺就在這谷底吧?!?p> 祝清滿臉的肉痛,卻沒有勇氣說出不允的話。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哆哆嗦嗦的囈了一句,“有本事自己去殺。”
刀刃刺入山體,岑惹憐縱身而下,像一棵橫生的松樹掛在天邊。巨大的摩擦力也沒能讓手臂青筋直蹦,很瘦削,卻很威嚴(yán)。
“繞著石階走下去就行?!弊G遛哿宿酆?,心想終這惡棍究不過是個小屁孩,在老頭子面前也不忘耍帥。
岑惹憐伸手摘了一小朵白云塞在嘴里,猛的把刀抽出,身體垂直落下幾百米,又將刀插進(jìn)巖壁。
他吐了口血,對著上面喊到,“現(xiàn)在不想回嘉定府,以后再補(bǔ)償你?!?p> 刀再次被抽出,又是灌耳瞎眼般的狂風(fēng)襲面。再次釘回巖壁,刀震顫,人吐血。
祝清目力所及,岑惹憐吐了五口血,指縫間盡是崩裂。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心里回響的盡是少年眼眶手指崩裂的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