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做媒
“徐叔為何要和我說這些話?”
白翎羽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自然聽得出來老徐今天話里隱藏著別的意思。
老徐笑了笑,緊緊身上皮裘,說道:“丫頭,我能看出來,你和驢子彼此都有意,驢子父母已經(jīng)去世了,你的情況我雖說不了解,可也猜得出來。
你們兩個既然都沒有長輩了,事情倒是好辦了,不如就有我和老曹做媒,讓你們兩個成親如何?”
在馮家鎮(zhèn)之時,老徐和老曹兩個人就對李庭岳和白翎羽的親事進(jìn)行過討論。
老曹十分反對,他覺得李庭岳根本配不上白翎羽。
一個是清麗出塵如仙子,一個卻像污水潭里的王八,根本就不般配。
老曹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還告訴老徐,要是撮合他們兩個,自己絕不幫忙。
老徐知道他的脾氣,認(rèn)準(zhǔn)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撮合白翎羽和李庭岳也只能自己來了。
怎么感覺今天的風(fēng)有些暖和,吹的人渾身都發(fā)燙……
白翎羽覺得自己的額頭都紅了,眼神躲閃,不敢看老徐。
她終究是一個女子,面對老徐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對李庭岳,白翎羽的心思很奇怪,從最初的見面到現(xiàn)在的了解,一幕幕的畫面在心里閃過。
很奇妙,仿佛是有一只小手在自己心里撓,很癢,卻又很朦朧。
“你要是沒你意見,我就去找驢子,把你們的親事定下來,怎么樣?”
“徐叔,你確定他會同意?”
白翎羽不是扭捏的女子,卻也不想被人恥笑。
這種事情總要兩方都同意才行。
她沒有父母,師父也已經(jīng)去世多年,唯一的師姐和她如同仇人,成親的事情她自己就可以做主。
但在這個禮法大過天的時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必須要遵守的條例。
私相授受是要被浸豬籠的。
如果李庭岳不同意,那白翎羽來說就不只是羞辱了。
“這小子早對你有意思,你以為徐叔看不出來,只要你點(diǎn)頭,他那沒問題?!?p> 老徐大包大攬,完全是一副為孩子操心的長輩模樣。
……
李庭岳和朱振一直聊到很晚才出來。
晚飯是老賴做的,見到廚房,他又手癢了,非要做飯。
如今的客棧已經(jīng)沒有客人了,就是有,也是零零散散的,大的商隊(duì)在冬天已經(jīng)停了。
只有等到明年開春,商人們才會再次去北地收割胡人的財(cái)富。
這段時間也正是山寨發(fā)展的時候。
朱振給李庭岳最大的建議就是保持低調(diào),在沒有實(shí)力和地方官府掰手腕的時候,一定要避讓。
這也是李庭岳所想的,他也不想現(xiàn)在就被官府惦記上。
老曹也是在住傷兵的房間里待了很久才出來,一些傷兵們難以啟齒的小毛病沒辦法對李庭岳說,卻可以對老曹說。
尤其老曹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在馮家鎮(zhèn)的時候就非常受鄉(xiāng)民的擁戴。
從傷兵住的房子出來,迎面正碰到李庭岳和朱振,老曹鼻子哼了一聲,沒好氣的瞪了李庭岳一眼。
“自己哪里又得罪這老頭了……”
李庭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老曹。
他可是快一月沒回馮家鎮(zhèn)了,按理說不可能得罪這老頭呀!
老曹所氣的自然是老徐想撮合李庭岳和白翎羽的事情。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是老曹最直觀的感受。
他不是不喜歡李庭岳,而是不想白翎羽跟著李庭岳變成一個山賊強(qiáng)盜的媳婦。
“曹公,一起去共飲一杯濁酒如何?”
朱振笑的如同一只老狐貍,他自然知道老曹是因?yàn)楹问聦钔ピ郎鷼狻?p> 李庭岳卻是一無所知,只是感覺兩人之間好像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而且這件事好像和自己還有關(guān)系……
“甚好,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老曹又哼了一聲,和兩人一起并肩向廚房走去。
“喝酒怎么能沒有我呢!”
老徐不知從什么地方轉(zhuǎn)了出來,加入了去喝酒“三人組”的行列。
“不去了?!?p> 老曹一甩袖子,提著藥箱就要離開。
“唉,曹公,忙了一天了,昨天晚上又趕了半夜的路程,怎么也要吃些飯食才行,莫要虧待了自己?!?p> 朱振笑瞇瞇的,一把抓住了老曹的袖子。
李庭岳卻感覺老朱笑的有些不地道,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老夫乃行醫(yī)之人,和某些人吃飯會影響食欲,還不如不吃?!?p> “嘿嘿……,只是一起喝酒吃飯,難道曹公以后還不見此人了不成……”
朱振好說歹說,總算讓老曹不再離開了。
四人神色各不相同的走向廚房……
李庭岳已經(jīng)看出來了,老曹之所以鬧脾氣,完全是因?yàn)槔闲靵砹说脑颉?p> 他故意落后兩步,靠近老徐,低聲說道:“徐叔,你和老曹鬧矛盾了?”
“一些小事,老曹的脾氣你也知道,過幾天就沒事了?!?p> 老徐說完,也不再理會李庭岳,前面就是廚房,他邁步進(jìn)了廚房。
我靠……
李庭岳完全蒙圈了,老徐和老曹平時關(guān)系非常不錯,經(jīng)常在一起喝酒,今天是怎么了?
看兩人的表情和朱振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對事情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看法,由此才產(chǎn)生的矛盾,問題應(yīng)該不大。
只是到底是何事呢?
一個大大的問號在李庭岳腦子里出現(xiàn)了。
他倒不是有多么好奇,只是和朱振一樣,想看熱鬧而已。
“老朱這家伙也不厚道,看樣子他是知道的,卻一句話都不透露。”
李庭岳暗自腹誹,也邁步進(jìn)了廚房。
盤蛇嶺山寨晚上最熱鬧的地方就是廚房。
李庭岳仿照后世的大食堂,里面擺滿了吃飯的桌子,兵士們最喜歡在這里吹牛打屁。
晚上最先吃飯的一批人不是劍戈的兵士,而是……俘虜,他們吃完后,劍戈的兵士才會吃。
開始自然會引起兵士的不滿,時間長了,他們才知道。
李庭岳的決定是多么英明!
晚上的時間太長,無事的兵士都會呼朋喚友來廚房喝點(diǎn)小酒,打發(fā)時間。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外面寒風(fēng)刺骨,廚房里卻格外暖和,在外面就能聽到里面鬧哄哄的喧嘩聲。
喝酒的人雖多,卻沒有喝醉的。
【凡醉酒者,一律扔到山寨外過夜】
這是李庭岳定的鐵律,沒有人敢違抗。
“公子!”
“公子……!”
見李庭岳進(jìn)來,廚房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吃你們的,別管我們?!?p> 李庭岳擺了擺手,讓兵士們坐下,他則和老曹三人一起坐在了一張靠窗的桌子上。
老賴今天是“代理”廚子,看到李庭岳他們進(jìn)來,本想過來打了招呼。可看著四人的表情總覺得哪里不對。
幾樣小菜,一壺溫酒被一個婦人送了上來。
四人中李庭岳最小,只能他來倒酒……
自從四人來到之后,廚房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安靜后,大聲喧嘩的聲音沒有了,只有低聲交談的聲音。
這種聲音多了,就變成了“嗡嗡”之聲,比之大聲說話還要讓人心煩。
“馬上就要過年了,不知公子何時返回馮家鎮(zhèn)?”
朱振這就屬于沒話找話了。
誰都知道盤蛇嶺山寨現(xiàn)在事物多的快堆成山了,李庭岳過年都不一定能回馮家鎮(zhèn)。
“回去做什么,禍害馮家鎮(zhèn)的良家女子嗎!”
還沒等李庭岳說話,老曹怒氣沖沖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說完,鼻子還不忘“哼”一聲。
聽到老曹的話,剛拿起筷子的李庭岳愣住了。
他知道老曹和老徐有矛盾,可……可這好像和自己無關(guān)吧!
“也許良家女子就愿意被他禍害也說不定。”
老徐不等李庭岳開口,就搶先接過了話茬。
“牽線搭橋之人如同同謀,尤為可惡?!?p> “他們兩人早以有意,就是沒有我老徐牽線,也會有其他人來搭橋,你自己打了一輩子光棍,懂什么男女之情?!?p> “不懂又如何,但老夫至少不會推人入火坑?!?p> “……”
“……”
兩人唇槍舌劍,各不相讓,說出的話也越來越激烈。
有人在悄悄離開,有人卻偷偷摸摸的進(jìn)來……
離開的是高大鵬等一些鄉(xiāng)兵,進(jìn)來的是大猛和栓子。
高大鵬等人離開是因?yàn)槔喜芎屠闲斓臓幊晨赡軙婕袄钔ピ赖囊恍┎缓玫氖虑椋麄儽仨氹x開。
栓子和大猛進(jìn)來也是因?yàn)閮扇说恼勗捒赡軙婕暗嚼钔ピ馈?p> 兩種不同的認(rèn)知,代表了兩種不同的態(tài)度。
馬王山山寨的人和劍戈的兵士注定要越走越遠(yuǎn)。
“他們因?yàn)楹问聽幊??看起來,好像和我有關(guān)?!?p> 李庭岳湊近朱振。向他低聲詢問。
朱振狡猾的一笑,同樣低聲道:“公子,此事若是有老夫說出來,那就逾越了,還是由老徐來說比較好?!?p> “嗯!”
李庭岳奇怪的看了一眼朱振:“這么說,此事確實(shí)和我有關(guān)系了?”
朱振點(diǎn)頭。
只是承認(rèn)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能猜出來是何事,才能顯示李庭岳聰明。
“透露一點(diǎn)有用的?!?p> 朱振堅(jiān)定的搖了搖頭,他可不想事后被這兩個老家伙算賬,
“好像……除了我娶媳婦的事,也沒什么其他事了?!?p> 李庭岳嘴里囔囔的自語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朱振卻是手一抖,酒差點(diǎn)灑在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