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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零現(xiàn)實有點福

第二十一章 天不遂人愿

重回九零現(xiàn)實有點福 苦嗎 2270 2020-10-09 23:43:30

  莊單花是被一股食物的香味吸引醒來的。

  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了,一間不大的屋內(nèi),塞了一豎柜,一桌子,一雕花架子床,一黑皮兩人座沙發(fā),頓時就添充滿了空間,與雕花木架床正對的一處窗戶,兩扇窗子緊閉著,寒風在戶外敲得啪啪作響,瘆人得荒涼感在莊單花心底無限蔓延起來。莊單花費力地爬起身,想要尋找到什么,來擺脫心底扎根蔓延出來的孤獨滋味。

  門框上鑲嵌的兩扇并立的雕花木門被推開。

  那股食物的香味越來越濃了,伴著一串腳步,越來越靠近了,莊單花舉目望了過去,看到外婆施氏運的面容散著一抹哀傷,尤其在昏黃的燈泡光芒映襯下,有些像是從照片中翻出來的泛黃古樸的不真實模樣,莊單花這一刻只覺得像是在做了一場夢,恐慌感占據(jù)了心尖全部的位置。

  莊單花眨了眨眼睛:這幅畫面,為什么好眼熟。

  莊單花一骨碌,噗通,從床沿上滾落到地上,砸的重響,額頭磕了一塊紅腫塊,也是這猛烈的撞擊,莊單花又一下子想了起來,她是個重生來的,她前輩子遭遇了很多很多的不順當?shù)氖虑椋@些未來的命運軌跡絕對不能忘記……

  莊單花苦惱的皺起稀疏無毛的眉?。簽槭裁纯偸菚浤兀坑譀]有喝過孟婆湯。

  這天地之間總覺得有一種力量在壓制著她,帶給她對未知的無限恐慌。一定要筆跟紙,才能把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記錄下來,才不能忘記。

  施氏運嚇了一跳,忙將手里的一盆肉湯擺放到桌上,伸出手去撈起吃土撲倒的小嬰孩。

  小嬰孩額頭都腫塊了,卻不見她哭鬧,施氏運喃喃道:“這孩子是不是比別的孩子蠢笨些,怎么也不哭不鬧的,別是得了什么病疾,不好養(yǎng)活,就麻煩了。我就那么一個幺女,嫁個不好的地方,我就已經(jīng)很對不起她了……”

  越說越低,聲音中含著哽咽聲。

  一顆眼淚砸在了莊單花的眼睫上,又是一顆眼淚砸在莊單花的眼睫上,莊單花眨巴著眼睛,眼淚就順著莊單花的眼角滾落下來,莊單花覺得那顆眼淚冰涼涼的,一直透進了她的心底深處,這一瞬間,莊單花心底的孤獨無助感無限的蔓延擴大,這個世上為什么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呢?

  莊單花嘆息,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哀怨念頭:地藏菩薩啊,為什么你這么慈悲,為什么你不能讓我選擇我的出身呢?為什么你不能讓我選擇我的性別呢?為什么要讓我在經(jīng)歷了痛苦以后,又讓我重溫這種無力扭轉的痛苦之中?為什么就不能出現(xiàn)在我面前,教我道理,教我如何抉擇。

  莊單花煩躁地用手抓了抓耳朵,才感覺到額頭火辣辣的疼痛已經(jīng)遍布所有感知,莊單花用粗短的小手揉了揉額頭上的腫塊,發(fā)現(xiàn)越是關注這腫塊,疼痛就越加劇。

  施氏運注意不到莊單花的疼痛,施氏運眼底盛滿了悲傷,在燈光的投影下,正用一種哀怨且憐憫的眼神,注視著莊單花。

  一串腳步聲,從外邊走了進來。

  莊寶妹進來以后,就看到施氏運抱著孩子,莊寶妹走近了,一眼就看到孩子額頭上高高腫脹的一塊,頓時心疼的不得了,上前將孩子抱到懷里,莊寶妹臉色進來時就顯得蒼白,這時候更顯得蒼白,“媽,寶寶怎么了?”

  施氏運道:“從床上摔下來了,也不哭也不鬧的?!笔┦线\眉頭凝重地緊皺著,看了看莊寶妹懷里的孩子,又舉目看向莊寶妹面孔,沒有察覺到莊寶妹蒼白的臉色,“你知不知道巧嬸的媳婦生了一個孩子,不哭不鬧,結果一查,是個腦癱。還有那個大舅伯的小兒子,他媳婦生了一個女兒,也是不哭不鬧的,查出來也是個弱智……”

  莊寶妹吼道:“媽,別說了!”

  施氏運一愣,抿著嘴,不說話了,眼睛又失望又憐憫又心疼的看著莊寶妹。

  這種眼神像是世間上最銳利的刀刃,切割著莊寶妹早已千瘡百孔的一顆心,莊寶妹摟抱著孩子,坐到了床沿邊,嗚咽哭了起來。

  想到剛剛獨自出去,走到了大哥莊旺家里,本來想要求大哥莊旺來幫她,結果聽到了大嫂跟大哥之間的交談——

  “寶兒那事情,你也沒空管,就讓公公跟二弟去管吧?!?p>  “他們能管得來?”

  “你要是敢撇下這一堆的單子不忙活,我就帶著幾個孩子去跳河,看你孤家寡人的,讓外人怎么說三道四嘲笑?!?p>  “說什么糊涂話!”

  “哼,你盡管試試看!我娘家兄弟幾個還等著我過兩天回去做客,還不得花些錢,送點禮什么的,你要是不好好賺錢,不給我這份體面,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錢都給你管著了,怎么,還嫌不夠???”

  “你賺的那點錢夠干什么?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花錢?別人請酒宴是不是也得隨份子錢?回娘家是不是也得帶點給老人兄弟的孝敬錢?什么不得花錢?你一個男人就該老老實實干活,好好賺錢給我來花,別跟個長舌婦似的,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的!我告訴你,能娶來我這么一個媳婦,你就是八輩子燒高香積善福了,不然就你這副呆傻樣,誰敢嫁給你?”

  楊夏嘶吼起來聲音就顯得尖銳刺耳。

  莊旺悶頭做事久了,練就了一根筋憨樣,氣呼呼地瞪視著楊夏,又找不到厲害的話來懟得楊夏心服口服,特別是兩長女一小兒子怯生生的站在看著他們這對父母又在爭吵,一臉恐懼的模樣,莊旺說什么也沒法子繼續(xù)發(fā)怒下去,只好咬牙忍下心窩子翻涌的一口怒火,悶頭繼續(xù)干活。

  楊夏拍著莊旺的厚實背部,“聽到?jīng)],我讓你不許丟著賺錢的事不干,誰過來求你都不許答應去!”

  莊旺深吸一口氣,“知道了,也不覺得煩!”

  楊夏這才笑了笑,“我去給你熬一碗綠豆湯,泄泄火氣。”

  莊旺瞥了一眼楊夏的背影,一時又覺得心里暖意融融的,這是一家人,割舍不斷地一家人情緣。

  至于幺妹莊寶妹……

  莊旺心里填充著愧疚之情。

  說起來,當初莊寶妹這樁婚事也有他摻和一腳的過錯,那時候就下聘金就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一家人都尋思著怎么退婚,是他說了一句,把婚退了,以后一家老小就等著被莊秋他爸莊孟報復吧。

  前陣子,莊秋跟他們合伙開磚廠,也是他開口說了一句,讓莊寶妹出面去問她閨蜜借了一萬塊,含高利息的借款。

  莊旺嘆息,更賣力地干著手里的木匠活。

  未察覺身后躲在井邊一堵高墻后側的莊寶妹,一臉蒼白的邁著沉重地腳步,漸行漸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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