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舒舒在假山的小道里等露兒和霜兒。
身后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舒舒轉身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你受委屈了。”
葉青飏輕輕地將她的頭按在胸前,溫柔地將手指穿進她的秀發(fā)。
舒舒想掙脫開來,可是聽到那句“你受委屈了”,就一下子泄了氣,閉著眼讓眼眶中滾燙的淚水滑了出來。
人很奇怪的,別人不安慰自己都還好,再大的苦痛也能承受,一旦安慰了,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在現代社會,她哪能受這種委屈,有監(jiān)控,有警察,但是在這種封建社會,她只能靠自己。
感覺到了懷中的小人在抽泣,葉青飏又心疼又生氣,只輕輕拍她的后背,堅定道:“放心,我會給你討回公道?!?p> “我可是錦麟衛(wèi)指揮使?!?p>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這句話的分量卻十足十的重。
在這本書中的魏朝,錦麟衛(wèi)類似于明朝的錦衣衛(wèi),主要職能為“掌直駕侍衛(wèi)、巡查緝捕”,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也有參與收集軍情、策反敵將的工作,其首領稱為錦麟衛(wèi)指揮使,一般由皇帝的親信武將擔任,直接向皇帝負責??梢源度魏稳耍ɑ视H國戚,并進行不公開的審訊。
這是讓文武百官都忌憚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錦麟衛(wèi)指揮使。
半晌,舒舒從他懷中抽身出來,哽咽道:“謝謝你,青飏。”
假山內傾瀉了些許月光,柔和地攀上他英挺的鼻,他那幽深如墨的瞳孔滲出點點溫柔,氤氳月色下,他俊秀的面容若隱若現。
她看著這一身四爪飛魚紋的華服,襯的他愈發(fā)風姿卓越,所謂飛魚紋,其實就是作蟒形而加魚鰭魚尾為稍異飛魚類蟒,非真作飛魚形。
明明是個令人不寒而栗的錦麟衛(wèi)指揮使,此刻卻像個盛京貴公子,溫柔如月。
露兒和霜兒回來了,看到葉青飏后,恭敬地行了一禮。
舒舒道:“找到了嗎?”
霜兒將手帕遞給舒舒,天色已經暗了,借著月光,眾人還是可以清晰看到這塊帶了血的石頭邊緣鋒利,不是御花園內打磨好了的鵝卵石。
“小姐,我們只找到了這塊石頭,那條蛇已經不知所蹤?!?p> “不過是自導自演罷了?!?p> 舒舒僵了一下:“你是說,是阿窈陷害我?”
青飏道:“出事的時候,她與你并排而行,你在左她在右,能將蛇放你身旁的只有你前后的人,前面是李國公,后面是李窈的婢女,你受到了驚嚇,也只會往右邊靠,不會向前撲。最主要的是,她是受益人?!?p> “這不是在眾人面前毀我家小姐的名譽嗎?”露兒咬牙切齒:“小姐馬上到了及笄之年,她這樣實在太狠毒了?!?p> 青飏目光陰冷地看向宴會方向:“太子行事向來謹慎,做事縝密,不落人口實,今天這件事情是太子有意偏袒。”
霜兒疑惑:“可是太子和二小姐是初次見面?!?p> “未必?!鼻囡r看向舒舒,目光柔和:“今天的事你別怪李伯伯,他若不在眾人面前這樣做,你只怕被太子拉到臺面上更下不來?!?p> 舒舒伸手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窈的方向。
看起來那么清純無害的人,怎么會有這樣可怕的害人心思。
最主要的是……她在書中的描述不是這樣啊……
【咳咳……有必要提醒一下宿主,您現在穿到書中,綁定了系統(tǒng),會對原劇情造成影響,您的一舉一動都會改變劇情,也會影響到人物性格。還有,您已經取代李窈成為了女主,接下來就是您讓女二翻身做攻略啦!】
青飏忽然勾了勾唇,云淡風輕道:“太子有要偏袒的人,我自也有要護著的人。你且等一等,很快就可以看到太子的好戲?!鳖D了頓,又問:“至于李窈,你預備如何處置?”
“算了,”舒舒握緊了手中那鋒利的石頭,只覺得手心疼,心也疼,李窈那天真善良的臉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就當上天想讓我看清一個人?!?p> “你若想,我可以隨時讓她試一下錦麟衛(wèi)的刑?!?p> 青飏這句話說的很輕松,但是露兒和霜兒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兩人打了個顫。
論你再高的官,如何風光,只要到了錦麟衛(wèi)的手里,那就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于朝廷命官來說,詔獄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而尋常百姓,看到錦麟衛(wèi)出現都會躲的很遠,那些孩童,從小就被告誡看到穿飛魚服,佩繡春刀一定要躲遠一點。
“別,”舒舒連忙制止:“還是別這樣,我以后不會信她便是。”
舒舒看著他:“我向來愛憎分明,她得罪了我,我回去也會給她顏色看看,你放心,我自個兒能解決?!?p> 看她這副模樣,青飏的不由揚起了唇角:“是,你說什么都是?!?p> 話音還故意拖長。
舒舒看著這張俊臉在自己面前放電,趕忙移開視線:“你也太會了?!?p> 青飏問她:“會什么?”
撩人啊……
舒舒擺了擺手:“沒啥沒啥,不過你還真和我第一次見你不一樣啊,我那會兒還以為你是個沉默寡言、性格內斂的美嬌男呢?!?p> “我竟讓你有這般誤會?!?p> 青飏含笑向她走近:“是我的不是?!?p> 舒舒伸出食指,戳中他的肩膀,仰著頭道:“別對我用美男計,沒用的。”
說著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青飏只覺得她分外可愛,便握住她的手指又前進了一步:“舒意,你可考慮清楚了?”
那雙常年帶兵握劍的大手,被歲月鋪滿了一層層繭,但這個人的溫暖卻能在自己手心蔓延。
舒舒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抽出手了瞪青飏一眼:“我都說了,我還小,還不想談婚論嫁,而且,咱們還……還不是很熟悉。”
“不急,來日方長,我多來看看你便是。你這話,倒頗有些責怪我不來看你?!?p> 抬頭對上他眼底的笑意,舒舒無奈地嘆氣。
青飏還要再說什么,就見遠處的宴會似乎有什么異常,走到假山口,觀察了一會兒后,青飏道:“舒意,我得回去了?!?p> 不知道他是什么借口離席的,但是出來久了總歸不好,舒舒道:“嗯,去吧,謝謝你?!?p> “你不要和我這樣生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鼻囡r回頭笑了笑:“看來我們不在的時候,好戲已經上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