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琳宮中。
采樺在屋外急得來回踱步,也不知什么原因,蓮姑子就是不讓他進去。
良久。
女梵端著一盆混濁的血水走了出來,面色凝重,采樺一著急,險些沖了進來,還好女梵攔住了他。
“阿幼怎么樣了?”
“放心吧,現(xiàn)在沒事了?!?p> 她的話語中帶著疲憊,沉悶得很。
采樺沒有過多注意她,聽見她的這句話,一顆心就放進肚子里了。
女梵將水盆遞給他,“將這個找塊土埋了,埋得深一點,別叫人聞見血腥味?!?p> 采樺一頭霧水,疑惑道:“為什么?。俊?p> “這是師父吩咐的,照做便是,我還要進去幫忙?!?p> 說罷擰身又進了房門,將門掩上。
蓮姑子這時滿頭大汗起了身,擦了擦手上的血漬,吩咐道:“女梵,去百里蓮池取著祛寒的藥草,在阿幼屋中點上?!?p> “是?!?p> 正準備離開,又停住了腳步,問道:“師父,阿幼她…”
“這事兒別讓別人知道,透露出一點風聲,保不準就傳到了帝主的耳朵里,今日阿幼鮮血直流的場面見著的人多,若沒人泄露,他們是不會往這方面想的?!?p> “女梵自是不會說,那仙翁那里…?”
“待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
女梵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剛出香火琳宮大門,便看見了銀發(fā)披散的繁度期走了過來,依舊還是往常清雅矜貴的模樣,只是面上稍微白了些,眼神虛弱空洞。
女梵這才想起來,帝主下旨剃了他的仙骨,毀了神力,現(xiàn)在他……
微微福身:“小仙見過玄北上仙?!?p> 他苦澀一笑,擺了擺手,“不必這么稱呼我了,阿幼呢?”
他來之前也聽說了,阿幼被鞭了七下便神志不清,聽見這個,絲毫沒有顧忌自己身上的疼痛,便找了過來。
女梵愣了一會兒,回應道:“阿幼睡下了,我家?guī)煾刚谡湛此F(xiàn)在不便有人進去。”
“我不進去?!备闪逊喊椎淖齑酵鲁鏊粏〉穆曇簟?p> 從懷中拿出一塊七彩玲瓏的吊墜,交給女梵。
“這是我用我的鹿角制成的,此物有通靈療愈的功效,帶上這個,她能好得快一點?!?p> 女梵雙手接下,這東西珍貴無比,現(xiàn)存的麋鹿仙一族只剩下繁度期一人了,可想而知這七彩鹿角是何等稀少。
臨了他又說道:“勞煩你幫我給她轉(zhuǎn)達一句話?!?p> “您說?!?p> “告訴她,此次一別,怕是不會再見了,她沒有欠我的,各自安好吧。”
說完這句話,干涸的眸中微微泛起漣漪,又被他生生忍了回去。
“別告訴她我的事,就說我安然回去,繼續(xù)做我的逍遙散仙了?!?p> 說罷,便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女梵站在原地,看著他越行越遠,手中的七彩鹿角格外沉重。
須臾后,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的那個他,也會為我神傷至此嗎?”
撇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轉(zhuǎn)身朝百里蓮池去了。
正巧這時,柴道煌從另一方走來,他們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他后悔了,后悔沒有讓阿幼嫁給繁度期。
其實,繁度期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采樺端著空盆從外面回來,見著他心中一陣欣喜,目光落在他傷痕累累的身上,忙不迭上前。
“仙翁!你這是…”
“無妨,阿幼怎么樣了?”
“蓮姑子照顧著她,你放心吧,只是阿幼傷得頗重?!?p> 聞言,柴道煌的瞳孔驀地一顫,追問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當時是怎么了,阿幼受了七鞭之后便血流不止,也不知是傷到了哪里,女梵從屋里端出一盆血水讓我處理,就是不讓我進去瞧?!?p> 柴道煌忙朝屋里奔去,見蓮姑子從里面走了出來,拉住她便焦急地詢問:“阿幼傷哪兒了?!”
蓮姑子面色沉重,嘆了口氣,指了指里面。
他忙推門進去。
采樺還是被攔在了外面。
“采樺,你也去一趟百里蓮池吧,你家仙翁傷得也不輕,需要盡快處理傷口?!?p>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