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縱歌的眼眸中醞釀著風雨,他深深地凝視了他半晌。唇邊勾起一絲冷笑。“不過還是多謝皇叔了,要不是皇叔出手相助,我和準王妃的婚事又要推遲了?!?p> 楚呈勛唇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很快就舒緩了過來?!安恢x。端王不在的時候,都是準王妃陪我度過的,我和準王妃也算是有了點交情。她生了病我是不能不出手相救的?!?p> 楚縱歌打開房門,“那大婚的時候,我一定要多敬皇叔幾杯酒才是?!?p> “是在準王妃大婚的時候敬酒呢。還是在孫二小姐進府的時候敬酒,”楚呈勛挑了挑眉毛?!岸送鯖]有告訴準王妃。有關(guān)于孫二小姐的事情嗎?”
楚縱歌一愣,手摁在了門板上,“什么孫二小姐的。孫大人家的二小姐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心中一動,想起來皇上似乎與他說起過這件事情。
“皇上想讓孫二小姐進王府做你的妾室,”楚呈勛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你難道不知道嗎?”
楚縱歌瞟了他一眼,“我知道,但是準王妃不會同意,我更是不會同意,只是皇上一個人的意愿而已,我就當做沒有聽到。”
“可是皇上應(yīng)該不是這樣想的,”楚呈勛的眼眸越發(fā)深邃,“你還是和準王妃好好說說吧,不然等到她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們之間又有矛盾了,我對準王妃可是沒有任何不軌之心,但是那個孫二小姐可是對你情根深種的?!?p> 楚縱歌一愣,錯愕地看向他。
楚呈勛露出無辜的眼神攤開手道:“難道我看起來是會插手侄子婚事的人嗎,我對誰動真心也不會動到自己侄子的妻子身上去的,你也是想的太多了,還疑心起一條船上的人來了?!?p> “抱歉,”楚縱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我太欠缺考慮了,我不應(yīng)該懷疑皇叔的?!?p> “你那樣在乎準王妃,又正是和她鬧情緒的時候,自然疑心比較重,不過還是不要影響你們的感情才是,”楚呈勛整理了一下衣袖,“你們的婚事還是延期吧,現(xiàn)在這時候正是朝廷劃分勢力,而且準王妃身子不好,也不方便。”
楚縱歌眼眸中閃著篤定的光芒,“婚事是一定要的,我會注意著她的身體,這事可不能再拖了。”
“也隨你吧,不過她以前是不是生過什么重病,我總感覺她的身子慢慢虛弱起來,似乎是得過一次重病似的,”楚呈勛皺起眉頭,“你待會進去的時候,仔細問問她。”
“不過你的那些藥草是哪里來的,我從來都沒有見過西戎有這些東西。”
楚呈勛一愣,“你去過西戎?”
“我沒有,不過就是覺得你那藥草也太奇怪了,”楚縱歌很好地掩飾了過去,“你該不會是自己培育的,再拿我的妻子做練習吧?”
楚呈勛噗嗤一笑,“這個你就別管了,總之對準王妃有用就行,你還管是從哪里來的嗎?!彼麑⑹种阜旁谧齑介g,“反正這是個秘密?!?p> 楚縱歌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如紙,身子也消瘦了一圈,他滿眼心疼地摸上她的臉頰,手指微微發(fā)顫。
尉遲少澤感受到有人在觸碰她的臉,迷迷糊糊地喚了一聲“墜兒”,睜開眼來卻對上了他關(guān)切的眼神。
“你怎么過來了,”尉遲少澤的聲音嘶啞得像是撕裂的紗布,“你不是進宮了嗎,皇上的身子怎么樣?”
“不就是那樣,他又不怎么想看御醫(yī),總是服補藥什么的,”楚縱歌握起她柔弱無力的手,“你的身子怎么樣了,我聽說相王送了很多藥給你,墜兒說你好了一些。”
尉遲少澤氣若游絲地瞇起眼睛,“你聽說相王給我送藥,不是又生氣了吧。”
“我才沒有,你可不要冤枉我,”楚縱歌笑著說道,“以前是我疑心太重了,以后隨便你與誰說話,只要你自己高興就好?!?p> 尉遲少澤不敢相信地望向他,奇怪道:“你怎么變得這樣大度了,不是最不喜歡我和相王在一起嗎,現(xiàn)在改變了主意是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就是想讓你高興一些,再說相王幾次都贈藥給你,確實是很關(guān)心你的,”楚縱歌握緊她的雙手,柔聲道,“你以前有沒有生過什么重病?”
“重病?沒有啊,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從來都沒有生過什么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回到秦國就大病小病不斷,現(xiàn)在又病下了,都沒有辦法下床,”尉遲少澤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應(yīng)該是水土不服的璃故吧,我在齊國住了那么多年,早就適應(yīng)了那兒的環(huán)境,回到秦國自然一下子改變不過來的。”
楚縱歌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你好好睡覺吧,都這么晚了,早知道我就不進來打擾你了?!?p> “你也快點去睡吧,看樣子你陪皇上陪得很晚了,”尉遲少澤將身上的被子收得更緊了一些,“我也要休息了,最近總感覺睡不夠?!?p> 楚縱歌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尉遲少澤納悶地轉(zhuǎn)過臉來,發(fā)現(xiàn)他還在床邊,不由奇怪道:“你怎么還不走呢,留在這里做什么?”
“我就想著看你入睡都不可以嗎,”楚縱歌彎彎唇角笑道,“我現(xiàn)在也睡不著,倒不如就在你身邊看著你進入夢鄉(xiāng)。”
尉遲少澤簡直哭笑不得,“你這都是些什么樣的惡趣味啊,看著我入睡做什么。”她一個翻身觸及到他冰冷的手指,激得她差點就手收回被子中。
“你的手怎么這樣冷,出門這樣久也不注意保暖,”尉遲少澤拿起他的手收入被子中,“你既然要坐在這里看我睡覺,也不要冷著了自己,把手放在被子里吧,看看會不會暖和一些?!?p> 楚縱歌的手被她的手緊緊握住,雖然還是有些微涼,心中卻是一片暖意,他翹起嘴角給了她一道溫柔的微笑,“你快些睡吧,別明天精神不好,又怪到了我的身上。”
尉遲少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才慢慢地躺下了。
過了半會,被窩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楚縱歌伸出手來在她面前晃了晃,確定她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不禁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其實今日入宮,皇上不僅同他說了生病的事情,還有孫二小姐想要嫁給他的事情,但是被他直接推拒了,不過皇上大有不會善擺甘休的意思,不知以后能否等到他們能夠如愿成婚的那一天。
楚縱歌看了看她甜美的睡顏,不由得低頭在她的側(cè)臉印上一記吻,鼻息間回蕩著她身上干凈的氣息,算是疲憊夜歸后的一點慰藉。
“少澤,你可一定要快些好起來,”楚縱歌低低地說道,“我已經(jīng)等不及要與你成婚了?!?p> 趙卿瑤和抱著小公主的蝶影在御花園中散步,突然看到一座轎子從道路旁經(jīng)過,不由得看向那轎子中的人,風吹動簾子露出一角臉來,她微微一愣,問道:“這是誰家的小女,倒是生的清麗?!?p> “這是孫家的二小姐,領(lǐng)了皇上的旨意進宮的。”
趙卿瑤不悅地皺起眉頭,“昨晚上皇上嘔血病倒了,現(xiàn)在怎么還想著要納新妃入宮呢,真是不注意身體,要是再有下次的話,本宮就不過去了。”
“娘娘你可別亂想,這孫家的二小姐不是進后宮的,”蝶影壓低了聲音,“好像這是皇上指給端王的?!?p> “你才是亂想,”趙卿瑤嗤笑一聲,“端王都要同準王妃成婚了,哪里來的什么孫家二小姐,這比她要進宮當妃嬪還要荒唐?!?p> “奴婢的話不假,是從御書房那里的人聽來的,”蝶影附耳道,“難道娘娘沒有聽說,那孫家有位二小姐對端王死心塌地的,好不容易盼到端王從齊國回來了,一定要嫁給端王,做妾室都可以。”
“這二小姐真是沒臉沒皮的,本宮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死乞白賴非要嫁給別人的,”趙卿瑤連連冷笑道,“不過端王心里面早就有了準王妃,根本就看不上她啊,再說這孫大人也沒有尉遲宰相官位高,她要是進了王府,也只能夠是妾室?!?p> “端王雖然愛著準王妃,可是誰不想是三妻四妾的呢?!?p> “本宮看端王不是想要三妻四妾的人,再說準王妃絕對不會讓端王納妾的,”趙卿瑤輕輕呼了一口氣,“你就只管看這孫二小姐如何敗興而歸吧,只是端王拒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著,可別駁了皇上的意思,把皇上又氣病了?!?p> 蝶影含笑道:“要是端王答應(yīng)下來了呢,娘娘覺得準王妃在端王納妾的情況下,仍然愿意嫁給端王呢?”
趙卿瑤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端王是不可能答應(yīng)下來的,即便是他答應(yīng)下來,準王妃那邊是絕對不會再同意嫁給他的,她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她不可能嫁給端王了。”
蝶影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那奴婢倒是很想同娘娘賭上一賭的?!?p> 趙卿瑤白了她一眼,“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賭來賭去的,你倒是……”她心中一動,“不好,你得趕緊出宮讓準王妃進宮一趟?!?p> “為什么,準王妃知道了奴婢和娘娘就沒有辦法打賭了?!?p> “現(xiàn)在還賭什么賭的,你要是想要什么東西,本宮盡管答應(yīng)你就是了,”趙卿瑤心中生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不可能無璃無故就出來一個孫二小姐,本宮懷疑是有人在其中作祟,讓端王和準王妃成不了婚?!?p> “誰啊,”蝶影皺起眉頭,“誰這樣無聊要端王成不了婚的?”
“你說還有誰,”趙卿瑤危險地瞇起眼睛,“除了華德宮的那位,還有誰是想讓端王成不了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