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煙籠皇宮
李俢瑟摸了摸小皇子楚子瞻的頭,將他拉到皇上的面前?!澳阍趲煾的抢锊皇菍W(xué)了一首古詩嗎?,F(xiàn)在背給父皇聽一聽好不好?”
皇上噙著淡淡的笑意,“原來我們的子瞻都會背古詩了,你要背哪首古詩給朕聽呢?”
楚子瞻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大氣都不敢亂出。緊張得直發(fā)抖?!皟撼家吃侚Z?!?p> “詠鵝是唐代詩人駱賓王寫的,”皇上微笑道,“那子瞻背給父皇聽聽?!?p> 楚子瞻斷斷續(xù)續(xù)地背完了后。吞咽了一口唾沫,盯住他的眼睛,害怕自己的表演不能夠讓父皇滿意。眼里又是期待又是興奮的。
皇上朝皇后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是你調(diào)教的好。這詠鵝背誦地很好?!?p> 李俢瑟微微一笑,算是松了一口氣,“多謝皇上夸獎。”
“我們的子瞻是不是很喜歡大白鵝啊。”皇上捏了捏他的臉蛋,“那父皇等子瞻六歲壽辰的時候,帶去湖邊看大白鵝好不好?”
楚子瞻一愣,喜不勝收地笑道:“兒臣多謝父皇,兒臣老早就想和父皇出去看大白鵝了,可是父皇一直都沒有來看兒臣?!?p> “子瞻,”李俢瑟朝他皺了下眉毛,“皇上是秦國的君王,心思都在江山社稷上,你怎么能夠埋怨皇上不來看你呢,你應(yīng)該明白做皇子的最要緊的是明白皇上的心意。”
楚子瞻的眼圈一紅,差點(diǎn)哭了出來。
皇上將他抱在膝上,含笑道:“你也不要怪他,是朕的錯,朕再怎樣忙碌也是應(yīng)該過來看他的,以后朕會將一些政務(wù)交給端王和相王,然后多來看看你,好不好?”
楚子瞻乖巧地說道:“等到兒臣長大了,兒臣也來為父皇分憂?!?p> 皇上笑呵呵地摸著他的頭,“你還小著呢,父皇不知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p> “皇上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說這樣的話呢,皇上正值壯年,怎么會等不到子瞻長大的時候,”李俢瑟悠悠地嘆了口氣,“皇上可別說這樣讓人憂心的話了?!?p> 皇上揚(yáng)起一絲悲涼的笑意,“自從大公主過世之后,朕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看這秋天到了,朕就感覺身子骨酸痛酸痛的,貼了御醫(yī)的幾副膏藥也不見好。”
李俢瑟默默地望了一眼窗外打著旋的落葉,沒想到這樣快就到深秋了,也應(yīng)該到了端王和尉遲少澤成婚的時候,她給瘦香使了個眼色,讓她將小皇子抱到一邊。
“皇上,”李俢瑟嫣然一笑,“快要到端王成婚的日子了,端王府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皇上低眉想了想,“朕上次見到端王的時候問了幾句,他說準(zhǔn)王妃病下了,沒準(zhǔn)這日子還得往后推個幾天的?!?p> 李俢瑟心中一動,“皇上不是屬意過孫家的二小姐嗎,有沒有和端王說過?”
“朕也就無意中提過一次,說是孫家的二小姐對他情根深種,想要嫁入王府哪怕是成為妾室也是愿意的,不過端王的臉色冷冰冰的,對這個二小姐沒有半分意思?!?p> 李俢瑟的眼神黯淡下來,“看來端王真是家有河?xùn)|獅孔啊,那準(zhǔn)王妃看起來很是厲害,恐怕是絕對不允許端王納妾的。”
皇上皺了皺眉頭,“王爺納幾個小妾也沒有什么的,準(zhǔn)王妃大可不必在意這些事情,她在王府中的主位已定,哪怕端王以后喜歡上了小妾,她依舊是王府里說一不二的主子?!?p>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準(zhǔn)王妃的性子,她那樣厲害的人物即便是端王的心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她也是容不下任何企圖染指端王的人,”李俢瑟彎彎唇角,“看來端王以后快活的日子就少了。”
“端王也不見得會喜歡那個什么二小姐,也不是說只有準(zhǔn)王妃一個他就不快活了,”皇上眉眼間閃過一絲疲憊,擺了擺手說道,“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朕一個局外人就不方便插手了。”
李俢瑟急忙說道:“皇上怎么能夠說是局外人呢,這婚事就是皇上賜下的,要是皇上不讓他們成婚,他們也沒有辦法說半個不字?!?p> “你似乎很是不想讓端王成婚啊,”皇上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對準(zhǔn)王妃有什么看法,覺得端王與準(zhǔn)王妃不太登對?”
“這可是皇上賜下的婚事,臣妾可不敢攪和,以免亂了皇上的想法,”李俢瑟抿了抿唇,有些猶豫地望向他,“可是端王與準(zhǔn)王妃總是鬧矛盾,不知皇上知不知道。”
“這朕還真不知道,朕一直都在御書房看折子,沒有去關(guān)系過端王的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是準(zhǔn)王妃無意中透露給臣妾的,她覺得端王不能夠好好關(guān)心她,總是將她一個人留在王府中,但是臣妾勸慰她要明白端王皇子的身份,可是她怎么也轉(zhuǎn)換不過來,”李俢瑟唇邊的笑意漸濃,“皇上身邊最重要的是個能夠照顧的可心人,而不是時時讓他去照顧的病美人,也許是準(zhǔn)王妃在齊國呆的太久,以至于回到秦國便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自他們回秦國以來,準(zhǔn)王妃生了好幾次重病,端王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的。”
皇上垂眸細(xì)細(xì)思索著,“也對,朕每次見到準(zhǔn)王妃的時候,總覺得她眉眼間有些病態(tài),的確是生病的次數(shù)太多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補(bǔ)回來。”
“這要是落下了病根,是怎么也補(bǔ)不好的,”李修瑟意味深長地說道,“皇上,所以臣妾才想讓你將孫家的二小姐許配給端王,她知書達(dá)禮又性子溫柔,與生性要強(qiáng)的準(zhǔn)王妃正好形成互補(bǔ),端王府中有她們兩位夫人,一定是最好不過的了?!?p> “又有巾幗英雄,又有紅袖添香,”皇上也來了些意思,“聽起來是很不錯的,可是準(zhǔn)王妃不會答應(yīng),端王更是不會答應(yīng),朕總不能強(qiáng)行塞過去吧,這樣孫大人也會不高興的?!?p> 李俢瑟勾起唇角露出一道笑容,“他們總歸是要聽皇上的,皇上說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實(shí)在不行,臣妾可以出面去勸一勸?!?p> “你和準(zhǔn)王妃的關(guān)系好,去勸一勸也是可以的……”
皇上最后的話語消失在了嘴邊,他微微蹙緊眉頭,感覺喉嚨中有一股腥味噴涌而出,他下意識抽出了手帕捂住嘴巴,一陣強(qiáng)烈的咳嗽之后,手帕上盡是猩紅的血跡。
李俢瑟驚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帕,盯著血跡的眼睛驟然瞪大,“這血……來人啊,快來人啊,皇上嘔血了,皇上嘔血了,快叫御醫(yī)過來?!?p> 皇上擦了擦唇邊的血漬,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別叫太大聲了,別讓子瞻聽到,不然他又要多心了?!?p> 楚縱歌從馬背上跳下來,一腳踏入打著燈籠影子的走廊,急匆匆地來到房間里,正巧遇上端著藥碗出來的墜兒。
“你家小姐怎么了?”楚縱歌喘著氣說道,“皇上的身體出了狀況,我接到圣旨馬上就去了皇宮,現(xiàn)在才回來,你家小姐的病怎么樣了?”
墜兒拍了拍他的背,軟語勸慰道:“王爺不要著急,小姐好了一些,晚膳了時候還喝了幾碗湯呢,相王說過幾天就能夠好過來,只是要小心調(diào)理著?!?p> “那就好,我總怕她的病情加重,還想著要不要找御醫(yī)過來,”楚縱歌一頓,露出奇怪的表情,“你說相王說過幾天就能夠好起來?”
“對啊,”墜兒一臉興奮地點(diǎn)點(diǎn)頭,“相王從西戎帶過來了好些寶貝,他給小姐煮了些草藥,小姐喝過之后就舒服多了?!?p> 楚縱歌沉默了良久,啞啞地開口道:“這藥效有這么厲害,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西戎有這么多的奇珍異草呢?!?p> “奴婢也沒有聽說過,”墜兒笑瞇瞇地說,“王爺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小姐呢,小姐剛剛睡下來,睡覺之前還問起來你?!?p> 楚縱歌不由得眼前一亮,“她……竟然還問起過我,我還以為她很失望我沒能在她生病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
墜兒沖他安撫地笑笑,“王爺千萬這樣想,我家小姐還是很想著王爺?shù)模緞倓傉f起相王來,可小姐滿心都是端王的。”
楚縱歌唇邊的笑意漸濃,眼底亮晶晶的,“好了,你也辛苦了這么久,快些回去休息吧,我進(jìn)房去陪著你家小姐就行了?!?p> 墜兒沖他眨眨眼睛,“不過小姐身子不好,王爺還是要小心些。”
“你這丫頭心里想著些什么東西呢,”楚縱歌屈起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她的頭,“怪不得你家小姐總是和我說起要把你嫁出去的事情,你現(xiàn)在這樣子也是該嫁出去了。”
墜兒嘟起嘴巴,“還是王爺快些和小姐成婚吧,現(xiàn)在都是深秋了,要是再不成婚,這一年又要過去了?!?p> 楚縱歌微微嘆息道:“我知道了,你說的對,也是時候成婚了,我再也不想拖下去了?!?p> “端王,”楚呈勛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fā)光,他慢慢走到燈籠下,對他微微一笑,“端王總算是從皇宮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晚會在宮里休息?!?p> 楚縱歌危險地瞇起眼睛,“相王怎么過來了,皇上的身子出了狀況,相王怎么不進(jìn)宮去給皇上請安呢?”
“皇上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就是吃多了補(bǔ)藥的璃故,”楚呈勛維持著笑容,“我去了也沒有什么用處,我不是神醫(yī)沒有辦法為皇上分憂的?!?p> “怎么就不能了,準(zhǔn)王妃這幾次生病都是相王治好的,相王如此厲害,皇上的病情也是可以治愈的吧?!?p> “沒辦法,皇上的病情我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楚呈勛歪著頭笑道,“我似乎只能處理在準(zhǔn)王妃身上的病痛,這也是很奇怪的,也許是我從西戎帶來的正好是醫(yī)治準(zhǔn)王妃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