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點卯,縣尉一行倒是早早的到了,而羊仁一派的來的可沒這么爽快,直到過了辰時二刻,才堪堪來到了縣衙。
楊家并不缺這點月奉,只是衙中的職位他們有些放不下。
卡在開革的前一刻到達,這也是羊滿發(fā)泄不滿的途徑。
他原本以為,他卡著點來,新來的縣長會早早的等在縣衙翹首以盼。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除了剛剛進縣衙時有兩個生人讓他簽了個名以外,整個縣衙大院清一色的熟人。哪里見得到縣長的影子。
“邵縣尉,可曾見到縣長?”
等了一刻鐘,他終于也是有些等不及了,開口問道。
“未曾?!?p> 紹和吐出兩個字后,就閉目不言。他隱隱猜到了張佑的用意,在他看來,既然他們做了初一,對他不敬在先,如今這縣老爺做十五以牙還牙,也并非不能接受的事情。關鍵還是這縣老爺對那件事情的看法。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條件放在了底線上。
羊滿也很聰明,如今哪里還想不到原因,一張臉氣的通紅,不過終究還是按捺了下來。
而張佑本人,正在呂玲綺的監(jiān)督下,做著每日的功課。
此時的他已經(jīng)是汗流浹背。
呂玲綺開口問道:“已經(jīng)辰時三刻了,你這個縣老爺不準備去見見他們?”
張佑答道:“不急,有些人,就不能慣著,你若是太好說話一點,他們就會騎到你頭上來,而你若是表現(xiàn)的囂張一些,他們反而覺得你有恃無恐,對你更加尊重?!?p> 說完,張佑還煞有其事的總結道:“我管這樣的人,叫賤骨頭?!?p> “噗呲~”
呂玲綺被這聲賤骨頭逗樂了,既然自己的夫君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她也不打算多說什么,畢竟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玲綺,你說我還要多久才能進入入微境?”
他沒有選擇稱呂玲綺為夫人,作為一個擁有現(xiàn)代靈魂的人,老婆二字可能容易叫得出口一些,但是夫人兩個字,怎么想都有些不自在。
“據(jù)我父親說,你若是勤學不綴,估計還要個一兩年吧?!?p> “那我可要加倍努力了?!?p> 呂玲綺當然知道他為什么要加倍努力,唯有入了入微境后,破了童子身才能不對后續(xù)的武道成長產(chǎn)生影響。
她猝了一口臉色變得些紅潤:“登徒子。”
“你想哪去了?”張佑逗道:“況且即便是如你所想的這樣,自己想著與自己的夫人洞房,又怎么能算是登徒子?!?p> 在這一方面,呂玲綺自然是說不過老司機張佑的,只能掩面而逃。
兩個時辰的練功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或許是因為之前逗了逗呂玲綺的關系,他并沒有感到特別疲勞。
饒是如此,他依舊不緊不慢的會屋收拾了一下自己,這才來到了點卯的院子。
“睡過了,睡過了,倒是讓大家久等了,實在是慚愧?!睆堄記]有絲毫誠意的道了個歉。
他想的理由也太過蹩腳了一些,單單看他腳步浮虛,一看就知道剛剛經(jīng)歷了高強度的運動。
同為武人的紹和當然看的一清二楚,饒是如此,他依舊沒有戳穿的打算:“卑職就見過張縣長。”
但一旁的羊滿就不樂意了,等了張佑半天,已經(jīng)是忍耐到了極點,此刻聽到這個蹩腳的理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縣長好大的官威?!?p> 張佑雙眼一凝,開口道:“哦,你是?”
“在下羊滿,乃...”
羊滿的驕傲依舊掛在臉上,張佑卻不準備讓他多說,當即打斷道:“來人,把他扔出去?!?p> 自己正愁沒有雞可殺,這個姓羊的就跳出來了,如果自己記得沒錯,前任縣長就是姓羊,二人怕是脫不了關系。
聽令的是徐盛手下的兩個人,也不遲疑,當即就抓住了羊滿的肩膀想往外拖。
同在羊滿這一派的豪紳這才反應過來,七嘴八舌,大致的意思是,他是前縣長的兒子,他是泰山楊氏的分支林林總總,差點沒把他祖宗十八代統(tǒng)統(tǒng)搬出來。
說起泰山楊氏,張佑還是有一些印象的,似乎和蔡文姬扯得上一些關系。三國后期也曾出現(xiàn)過一個了不得的人才。不過算算那人的年齡,怕是自己孫子出身他都還沒影呢。
張佑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拿別人的祖宗壓他,那肯定是壓不住的,更可況此時的情景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更是沒有退縮的理由。
“你們也想被拉出去?”
張佑的聲音不大,卻是在他們心頭重重的敲了一錘。
見眾人終于安靜下來,他托著下巴嘀咕了一句:“殺雞和殺羊應該沒多大區(qū)別吧。只是他就只頂撞了一句,就這樣殺了是不是不太好?”
然后,他盯著羊滿開口道:“你罵我一句,我好有理由砍了你。”
羊滿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嘴吧張的老大,最終也沒敢蹦出半點聲音。
倒是他的腿,在張佑的注視下,開始不停打顫。
張佑似乎對此有些失望,對著兩名手下?lián)]了揮手:“殺不成了,扔出去算了?!?p> “是?!?p> 張佑之所以來厚丘縣,并不是為了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當一回縣長,他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因此,他并不打算在這群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在他看來,世界上有兩種辦法讓手下盡心盡力的為自己做事,一是敬,二則是畏。
這兩種辦法各有優(yōu)劣,敬這個字,并非短時間內就能達到目的的,它需要成年累月的積累,張佑當然不會浪費這個時間。
那么,剩下的也唯有畏這個字了。
權衡了一番自己的優(yōu)勢后,他認為自己身為呂布的女婿,扯著他的虎皮,還是有讓他們畏懼的資本的,這才有了此前的反常舉動。
事實上,如果這羊滿敢再頂撞張佑一番的話,張佑也不會殺他,畢竟此行并非是為了結怨而來,羊滿畢竟代表著厚丘縣本土最大的勢力,讓他出個丑,震懾一下他人可以。若是真的殺了他,雖說自己不懼,接下來的事情無疑就會棘手很多了,這也并非張佑所樂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