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愉清淺的眸子和如卿對視了一眼,兩人眼里都透露著不解,不知傅相這時開口何意。
二人轉(zhuǎn)身回到了場中央,再次盈盈一拜,翩翩然的起身。
二人均低著頭,從上面高高的座位上,傅相只能看到美人如天鵝般細長光潔的脖頸,他臉色潮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二位美人快快抬起頭來,也讓在座的各位大人細細品嘗,再睹芳容。”
溫愉烏黑濃密如蝴蝶般撲扇的睫毛下,秋水眸子里露出了不耐和焦急。
本來是只想探聽到消息就走,現(xiàn)在橫生枝節(jié),可如何是好。這個傅相看起來就是個好色之徒,自己要是落入他的手中,想必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到如今,只能隨機應變了,大不了就亮出底牌,魚死網(wǎng)破。
她好歹也是個宮中嬪妃,傅相可動不了她,可是一旦說出去,她私自出宮的事情,將會徹底敗露,迎接她的就會是宮中慎刑司的酷刑,還有可能會連累碧荷蕓香夏蘭。
二人不卑不亢的抬起頭,雙眸卻并沒有對上傅相,仍然看著地面。
“啪啪啪”傅相激動的拍了拍手,“二位舞姬確實當?shù)蒙祥]月羞花,傾國傾城之貌,不僅如此,舞藝也是精美絕倫,嘆為觀止?!?p> 他激動的揉搓著手掌,不禁心猿意馬,看向溫愉和如卿,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他故作姿態(tài),裝模作樣的說道,“本官府中正缺少像二位這樣貼心的妙人,本官欲納二位為妾,替你們贖身?!彼剖菍λ齻兪┒靼?,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青樓楚館總歸不是個正經(jīng)的地方,像二位這般出塵脫俗,不該埋沒在煙花之地。本官不才,卻也惜花愛花,若是二位愿意本官定會好好疼惜你們。”
溫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你這般年歲,都能做她爹了,還想要納她為妾,好不害臊。
這時,如卿眉毛一揚,那雙清澈可見底的麋鹿般的眼睛中散發(fā)出冷冽,她抬頭直視上傅相,直言拒絕,“傅相好意,請恕如卿無福消受。如卿蒲柳之姿,地位卑下,實在不敢高攀傅府門楣,恐玷污了傅府清白?!?p> 傅相原本充滿笑意的臉騰地一下變白了,鐵青著臉,恨的后槽牙直打架,他瞪著那雙三角眼直勾勾的看著溫愉,怒聲說道,“她不肯,那你也不肯嗎?”
溫愉小心翼翼的抬頭對上傅相怒火中燒的臉,像是暴怒中的獅子,露出最可怕的獠牙,場中一時靜的連繡花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溫愉忍不住的呲牙,腦中飛速旋轉(zhuǎn)該如何才能逃過這一劫。
可是原本精明機靈的溫愉,此時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來。
她循著下意識的回答道,“水仙本是倚紅樓的清倌,賣藝并不賣身,今日有幸得...得傅相青睞,水仙..水仙心中不甚感激,可是水仙只想擇一良人,作當家娘子,并不想做人妾氏,還望傅相恕罪?!彼叨哙锣?,結(jié)結(jié)巴巴的總算將這一句話給說完了。
傅相黑著臉,“好,好得很?!?p> 從來沒有人敢這么當面拒絕他,他的眼中積聚著戾氣,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邪佞,他走到一旁的刀架上取下一把寶刀,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
溫愉害怕極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僅僅是一句話便能夠定人的生死。
她輕輕扯了一旁如卿的衣袖,滿是焦急的雙眼看向她,“現(xiàn)在怎么辦呀,要不我們逃吧,那個人看起來就和個瘋子一樣的,我們在不走就要死在這里了?!?p> 如卿的手攥緊了她,她一臉從容的說,“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這整個畫舫都是他們的人,我們是逃不掉的,為今之計,只有看看在座的哪位大人能夠護得了我們?!?p> 溫愉泄了氣,萎靡的說,“有哪個傻子會為了兩個舞女去得罪權(quán)傾朝野的宰相。”
涼了,現(xiàn)在是進退兩難了。
一眾朝中官員,大都正襟危坐,像是個看客般把這當做一場戲,并沒有要出手的打算,而她們就是臺上的戲子,任人玩弄。
傅相手提寶刀,走到了兩人中間。
他附耳在溫愉耳邊,低沉說道,“對于不聽話的貓兒,你知道本官一向是怎么做的嗎?”
溫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他低低笑了下,又附耳在如卿耳邊曖昧的說,“這貓不聽話,自是要好好調(diào)教。”
話畢,他一口含住如卿的耳朵,伸出舌頭輕輕舔了幾下。
如卿只覺得渾身戰(zhàn)粟,她一把推開那個好色之徒,連忙退遠了幾步,“還請傅相自重,傅相乃是當朝宰相,朝中表率,如何可像市井無賴般,不知禮儀廉恥?!?p> 傅相大手一揮,啪的一聲就打在了如卿的臉上,“你算什么東西,不過區(qū)區(qū)個青樓女子,也敢和我叫板,給你點顏色還真拿自己當人看了。”
他惡狠狠的說,手指著如卿,“便是今日本相殺了你們二人,取了這條賤命,又有誰會知道呢!”
溫愉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人。
她凝聚全身的力氣放到腳上,一個無影腳踢在了傅相的屁股上,當即他著地甩出去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