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法!好想法!”
趙玉琪剛剛說完,齊夢楚還來不及反對。背后黑暗中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男子,一邊走,一邊鼓掌,似乎對兩人的夢想十分贊許。
齊夢楚吃了一驚,一躍而起,渾身法力震蕩,化作一輪明月慢慢升空,將四面八方照耀得清清楚楚。
原來此人就是方才不肯答應(yīng)齊夢楚的嶺南刀神。
“原來是你?”齊夢楚吃驚的瞪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逃跑好,還是拼命好!
嶺南刀神隨意的擺擺手,自顧自找地方坐下來。一點都不嫌棄地面的骯臟?!霸趺??不歡迎我?”
齊夢楚道:“跟好人為難,就是對惡人太好。刀神你高高在上,何必做這等手段?你既然心向黑暗,那你就做你的爪牙就是了,何必來找我?或者說,你看見我這個朝廷要犯,想要給朝廷解憂不成?”
嶺南刀神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穩(wěn)重的微笑來。十分給人好感那種。
“你恨我?”
齊夢楚搖頭:“不,我絕不是恨你!你沒有什么值得我恨的。我恨的是這個天下是非不分,善惡不分。你不過是全天下的一員,有什么好恨的呢?”
刀神看了看緊張的趙玉琪,又看看一臉毅然的齊夢楚,笑道:“想多了。我怎么會來殺你們呢?我不愿意為齊家出頭,你就以為我是朝廷的爪牙是不是?”
“難道你不是?”齊夢楚針鋒相對。
刀神嘆口氣。道:“齊夢楚,你還小,不知道世上的人不是只有敵人和親人兩種。還有不冷不熱的熟人,以及熱心的陌生人?!?p> 齊夢楚不愿意聽,甚至不愿意思考:“那又如何?和你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刀神走過來,站在齊夢楚面前,眼神變幻莫測,良久才嘆口氣?!叭嘶钤谑郎?,不能只求一個痛快。你的痛快不過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這一點,你不懂,你爹也不懂。所以齊家才會失敗!”
他拜拜手,示意憤怒的齊夢楚先聽他說完。
“你不要不以為然,覺得你齊家做到了三朝元老,顧命大臣,算是位極人臣,算得上是名垂千古了。若是你們能夠明白,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官,其實只需要將朋友弄得多多的,將敵人弄得少少得,你們就絕不會有今時今日的下場!”
齊夢楚冷笑道:“要我齊家同流合污?休想!”
刀神古怪的笑了笑:“誰要你同流合污了?我可不要你同流合污。不同流合污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比如說,當(dāng)年的藍將軍,很明顯就是和你們一樣的人??伤{將軍出事的時候,為何你齊家不出手?”
十五年前,武朝大將軍藍千羽,手握重兵,功高蓋主。被處以極刑。武朝上下么,沒有人站出來哪怕說一聲。齊家也是一樣。
為何會如此,再也沒有比齊夢楚更加的清楚了。
“藍千羽為人剛愎自用。錯用了人,這才導(dǎo)致他的下場。這是他自取滅亡,我齊家再大的能耐也不敢救他!”
刀神隨口說道:“那么今時今日的齊家比藍家又如何?”
齊夢楚無言以對??梢哉f,除了兩家不是一家,其他地方都可以說一模一樣的。就連下場都是。不同的是,藍家留下了一個孤女叫做藍小蝶。齊家留下一個孤兒,叫做齊夢楚!
“世事如棋,莫過于此。先生的話,齊夢楚聽懂了。先生說得沒錯,齊家的滅亡也是取之有道,而不是帝君胡亂殺人。先生救不得,天下人,都救不得!”
藍家出事的時候,齊家沒有出手。所以齊家出事的時候也不會有人出手。
同樣,今日齊家出事不會有人出手,他日出了類似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出手。
“你不懂!你們失敗的原因只有一點,你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給皇帝,給武朝。你們的權(quán)力也是來自武朝。所以,武朝要殺你們,你們動彈不得。你還沒有你這妻子看得明白。想要清白,想要平反,可以!拿著你的刀,問問皇帝老兒,當(dāng)年究竟是誰錯了,問他,是不是后悔就可以了。只是,這事,只能你自己做。你明白了嗎?”
齊夢楚恍然大悟。什么叫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就是了。刀神可以將所有齊家的仇敵都殺一個干干凈凈,可那對于齊家,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對于天下一點意義都沒有。
“先生是說,齊家之所以滅亡,是因為齊家和老虎一起關(guān)在了籠子里。甚至于,齊家在籠子里而老虎不在。藍家也是如此!而我們這些家族想活下去,就要爭取所有能夠爭取的力量。力量大到皇帝都不能不忌憚的時候,我們就安全了?!?p> 齊夢楚不能不佩服,這老頭說話好有水平!
嶺南刀神張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我說的只是一個道理,可為何你說得比我還要有道理?若是你真的知道這些道理,齊家又為何會百年城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不管是不是刀神指點的功勞,總之齊夢楚已經(jīng)想明白了里面的道理。頓時抱拳彎腰道:“齊夢楚代表齊家,感謝先生的指點!若是齊家能夠有朝一日東山再起,這都是先生的功勞!”
嶺南刀神看看葉真,不置可否。有心無心又不是你幾句話說就夠的?
“你也不必謝我。我也是藍家和齊家出事以后才看出來的。若是早早能夠領(lǐng)悟這個道理,你們齊家也不至于滅亡?!?p> 原來他還是想過去救齊家的。只是當(dāng)時他的刀意還沒有現(xiàn)在的地步。那時候的他,不過是抱著把破刀長吁短嘆的莽漢罷了!
齊夢楚卻已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原來不是只有姐姐關(guān)心自己,天下人也是有心的。但是他們的實力不夠罷了!
年輕人熱血沸騰。
“刀神!你看我五年之內(nèi)去找皇帝報仇如何?”
刀神囧然,轉(zhuǎn)身就走。年輕人的熱情不好打消,可也不敢助長。說不定,這廝真的敢五年上紫薇!那時候,自己是去收尸還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