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的嘴角流出血。
“雅兒,你……”連清也覺得腹痛不止,大喊:“師兄,師兄……”雖然連清覺得自己的聲音夠大,可是并沒有人能聽見。
“清哥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跟我和離,可是我活著就是為了你啊,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嫁給你,那時候我還那么小,你跟我和離了,我這一輩子就是一個笑話,我不能那樣,我不會給你機會跟我和離,到死我都是你的清王妃,生不同床死同穴?!?p> “雅兒,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雅兒緩緩地倒在連清懷里,“清哥哥,我這輩子就想給你養(yǎng)大一兒半女,可惜我做不到了,我終究是一個自私的壞女人,可是我一點都不后悔。”說完,雅兒閉上了眼睛。
連清嘴角也流出血液,腹痛總歸不如心痛,眼中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出來,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雅兒的臉上,可惜,懷中的人兒是感覺不到了。
裴卿一直不放心,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雅兒違反皇命,跑到大軍駐扎的地方,還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這就不正常,裴卿又不敢冒然闖進連清的營帳,只在營帳外來回踱步,聽著里面的動靜。遠遠地看見有人騎馬過來了,看著下馬的姿勢認出來了,不由大喊:“慕文楷,你這個家伙,你可算回來了,你趕緊進去營帳看看,里面什么情況。”
慕文楷跑過來,還沒說話就聽見有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兩個人趕緊沖了進去。
打開營帳地一瞬間就看到連清把雅兒抱在懷中,口吐鮮血。
裴卿趕緊將連清的穴道封住開始給連清診脈。
慕文楷把阿雅抱在床上,看著阿雅安靜地臉龐,喃喃地說道:“勸了你多少回,就是不聽,怎么能這么傻!”看到一個小玉瓶從雅兒的玉帶那里裸露出來,慕文楷拿給裴卿看。
裴卿檢查了一下玉瓶里的東西,“跟都將軍中的毒一樣?!?p> 可是檢查連清的中的毒卻并不是玉瓶里的,只是普通的毒藥。裴卿配好解毒的藥方吩咐人去煎藥,這時候雅兒的婢女走了進來,將一張字條交給慕文楷,“少爺,小姐讓我交給你的?!?p> 紙條上寫著:“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毒藥是文賢哥哥給我的,可是我不放心,我不懂,我?guī)筒涣耸裁疵?,只是偷偷讓婢女換成普通毒藥,也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p> 文楷看完紙條淚目了,“雅兒你太傻了,你為什么要攪進來啊?!?p> 這是貼身婢女將短劍刺進了自己的心窩,“小姐,我要一直陪著你,不讓你孤單?!?p> 經過了悲傷的一夜,連清命人護送王妃和都將軍返回京城。
連清的臉色依然很難看,依然腹痛無法下床。下面的親兵來報,燕國的城墻外綁著一個人女人。連清眼中露出驚愕的神色,“不好,是不是媚娘出事了?”
裴卿沒見過媚娘,慕文楷見過,慕文楷沖出去看。與此同時,連清收到媚娘送來的消息:“千萬不要試圖救我,與你合作是我自愿的,跟你沒有關系?!边B清用手死死地攥著紙條。眼角流出一滴淚,裴卿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連清想起來自己當年問過媚娘,為什么要幫自己。
媚娘難得正經一次地對他說:緣分吧,見過那么多人,沒有一個能讓我如此心甘情愿的。你好像我的弟弟一樣。連清問過自己是不是跟她的弟弟長得像?媚娘只是說可能有那么一點吧,沒有過多解釋,想來應該又是另外一個悲傷的故事了。
慕文楷急匆匆地跑入內賬:“連清,那個人渾身都是傷,我不敢確定就是媚娘?!?p> 連清躺在床上,眼角流出眼淚:“不用確定了,她就是媚娘?!?p> “那咱們救嗎?”
裴卿瞪了慕文楷一眼,“誰去救?怎么救?明擺著就是一個圈套?!?p> “那就不管了?看那個狀態(tài),怎么也得熬兩天才會死。要不我去試一下,救不下來我應該也不會怎么樣,就那些普通的士兵,不能拿我怎么樣。”
“你哥哥慕文賢應該跟拓跋譽在一起,他在江湖這么多年,一直銷聲匿跡,就目前的情況看,你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站在趙國的對立面,你才剛剛跟敏公主大婚,你不能出事?!?p> “就因為我是他弟弟,所以他應該不會痛下殺手吧?”
“他都給王妃無解的劇毒,你別指望他會顧兄弟情分?!?p> “那咋辦?能冒這個險也就咱們這幾個人了。老裴你不能去,只有你能治得了連清的病,連清現在身體都下不了床,就算下得了床,身為一軍統(tǒng)帥,也不能出任何事,只有我合適。”
連清深吸了一口氣,“文楷,你箭術了得,你去幫媚娘解脫吧?!?p> “我……我……我從來不殺女人的?!?p> “那由我來做這件事,師兄,你扶我起來,幫我恢復一下體力?!?p> “師弟,你太勉強了,由我來吧?!?p> “不,師兄,有始有終,必須由我來?!?p> 連清強撐著身體,深運了一口氣,手起箭出,媚娘眼角流出一滴淚,嘴角笑了,閉上了眼睛。拓跋譽站在城墻了,臉上露出狠厲的神色:“連清啊連清,你還不是跟我一樣,說你有情有義,還不是為了權利不擇手段,這么忠心的人還不是說殺就殺,哼!”
戰(zhàn)線逐漸向燕國推進,拓跋譽認為自己跟連清的軍事才干不相上下,沒想到連清會這么厲害,怪不得韓世釗對連清恨之入骨,楚地三年就被連清完全占領?,F在趙軍進攻勢頭太盛,必須要有一件事讓進攻緩下來。
連清的身體經過調養(yǎng)已無大礙,只是每日與諸位將領討論戰(zhàn)術方法,太過耗費精力。連清吃不消,在一次短暫休息的空檔對慕文楷好似抱怨地說道:“真想停一停?!边B清的聲音太小,文楷沒聽清,就又問了一句:“殿下,你說什么?”連清疲憊地露出一個笑臉:“沒說什么,只是在想后面的仗怎么打?!蹦轿目斚聸]在意,時候跟裴卿閑聊的時候提起來連清好似說了這么一句,裴卿眼神濃重,“連清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只是在努力地堅持,戰(zhàn)爭趕快停止吧,這樣他才能休息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這話,順遂了他們的心意。拓跋譽派人給連清遞了停戰(zhàn)的文書。所有人都很高興,終于可以止戰(zhàn),文官開始上場。
兩國的文官在邊境開始探討停戰(zhàn)協議,這時候開始滿世界的散播連清是前朝遺腹子的事情。當裴卿和慕文楷聽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都震驚了。
兩個人急沖沖來到連清的房間確認這件事兒。
連清披著衣服坐在案幾旁看書,一邊看好像還在一邊批改。慕文楷奪下連清的筆:“你還有心情在這看書,外面都亂翻天了,你知道外面都傳的什么嗎?說你是前朝遺腹子。真是氣死我了,這個拓跋譽是沒招可用了,開始散播謠言了。”
連清拿起筆繼續(xù)批改,“你既然知道是謠言,還生氣做什么,謠言止于智者,不信就行了?!?p> “外面?zhèn)鞯目尚昂趿耍f你身上有前朝皇子的烙印?!?p> 連清停住筆,“我身上?我身上有趙國皇子的紋身,難道有人見過我的裸體,看見烙印了?”
“說的就是啊,這種床圍之內的事都有人傳出來,還有人信,真是奇了怪咯?!?p> 連清記得雅兒曾經問過自己身上為什么會有那么難看的傷疤,自己還沒回答她就自然自語是不是被宮里的太監(jiān)欺負烙下的,還傷心的落淚了。前朝皇子的印記又豈是普通人能看懂的。
裴卿見連清在愣神,提醒道:“既然這個時候有這種事情傳出來,說明拓跋譽想讓咱們自亂陣腳,他好扳回一城,這樣談判他就有了籌碼。要提醒將士們注意偷襲啊。”
可是現在謠言正傳的厲害,下面的將士們也是人心惶惶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傳回了京城,皇帝聽到這樣的謠言會怎么做。
連清將幾位將領叫入大帳內,跟幾個將領談起了此事。
“諸位將領,我知道外面對我的謠言,今天我給幾位將領一個交代,希望幾位將軍回去對自己的部下一個交代,現在兩國情況劍拔弩張,容不得半點馬虎。”
幾位將軍面面相覷,是的,下面的將士們都覺得不可思議,都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連清將身上的盔甲卸下,將衣服一層一層褪下,沒有任何地遲疑,上身已經赤裸,眾將士看到了連清肩膀處的趙國皇子紋身,據說此紋身為宮中秘制顏料紋成,身體地不同狀態(tài)下,都會改變眼色,簡直是太神奇了。
連清正要將下面的褲子褪下,眾將士一起跪拜在地。
“殿下請三思,我等定會平息軍中謠言?!?p> “你們確定都相信我了?能安撫住軍心嗎?”
“我等必不負所托?!?p> 說完眾將士退了出去,裴卿趕忙給連清披上衣服。
“你也是瘋了吧?堂堂一個皇子,不怕被恥笑嗎?”
“將士心中存有疑慮,怎能安心大帳,再說,都是男子,這有什么所謂。”
“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信這個謠言呢?!?p> “不管京城,現在知道安定住軍心,我們就必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