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叫上了云姨娘以及兩個小孩,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往繡鶴軒去了。
此時正值午后,天氣晴朗,陽光普照?;ㄒ棠锼阒鴷r間,這時候謝氏應當是有空的。
兩人剛入院子,便感覺到了空氣中飄著的酒香氣。
“夫人必定要將酒拿出來,等除夕夜喝酒喝了~”花姨娘笑道,“夫人釀的酒最是不同,見我都掌握不了?!?p> 幾人笑笑,進了屋。
花姨娘算的沒錯,此時的謝氏正躺在貴妃椅上,有丫鬟在給她按摩。
謝氏閉目,腦海中還計劃著下午的活計。正在此時,她忽聽蒼笙道,陶清涵與幾個姨娘一起來瞧她。
于是她睜開眼睛,趕忙請人進來。
屋內的暖氣被攪動,謝氏一眼便看見了陶清涵。她笑著站起身,那邊的女兒也走到了她面前。
“母親萬安?!碧涨搴Y貌的行了一番禮。
其身后幾人也跟著行了一番禮。
“你這孩子,跟我還這么客套。”謝氏不滿的皺了皺眉,卻也未再說什么。她伸手將她拉到身旁,對著花姨娘幾人笑著寒暄了幾句。
“二姑娘為夫人您熬了姜湯呢?!被ㄒ棠镄Φ?,“孝心可誠,夫人以后必定享福?!?p> “哪里哪里?!敝x氏心里聽得高興,嘴上說了幾句謙辭,才將目光放到陶嘉宇身上,“宇哥長高了些,前一陣瞧他,他還這么大呢?!闭f著比劃了一下,“聽老爺說,學業(yè)上也是很勤勉的。”
“什么勤勉,不過是給老爺裝裝樣子的……”
“姨娘!”陶嘉宇扯了扯花姨娘的袖子。
“行行行,你勤勉,你最是勤勉。”花姨娘無奈。
一時間,全堂哄笑,氣氛暖和了不少。
可就在這一片和諧之時,丫鬟突然來報——“老爺和張姨娘來了?!?p> 謝氏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頷首,讓丫鬟請進來。
門簾一卷,一高挑男子率先走入房間,然后苗條女子也緊隨其至。
“各位姐姐妹妹都在啊?”張姨娘一副吃驚的模樣,又一一請安。
“怎么?我們不能來?”云姨娘冷哼一聲。
“自然能來……”張姨娘訕訕的。
“你們這倒是挺熱鬧?!碧彰骱暌妰扇擞忠称饋?,連忙出言緩和一下氣氛。
“姨娘和老爺一起來我這,可有什么事?”謝氏開口問道。
“瞧您這話說的,沒事婢妾還不能來請安嗎?”張姨娘臉上笑顏如花,看不出絲毫僵硬。
“有句話叫什么來著?”云姨娘思考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你來能有什么好心?”
“云姐姐這話說的,那您來又是為的什么?”張姨娘反問。
“我自然是為了看夫人……”說完,她又噎住了。
“那就許你看,我不能看?你是好心,我就成黃鼠狼了?”張姨娘此刻的表情可以用“黯然神傷”來表示。
一旁的陶明宏見了,憐惜的拍了拍她的肩頭。
“我……”云姨娘還想說什么,而一旁的花姨娘卻在此時拉住了她。
“母親是不是累了?”陶清涵看向謝氏,“我看剛剛母親神情有些疲倦……”
“還好……”謝氏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
“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還請夫人好生休息?!被ㄒ棠镞B忙道,接著便拉著云姨娘還有兩個孩子離開。
幾人走到門口,云姨娘驀然回過頭,“你不沒事嗎?沒事還杵在那作甚?耽不耽誤夫人休息?”
張姨娘暗暗攥緊袖中的手,臉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我確實沒事,只是看夫人忙的厲害,想要幫襯一番……”
“哼,你當府中沒人了不成?二房太太可還在呢。”云姨娘冷哼,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花姨娘懟了懟。于是只好撇了撇嘴,與她一同出了門。
少了這一份喧囂,屋內倒是安靜了不少。
陶明宏揉了揉太陽穴,他要是知道謝氏這有云姨娘,必定不會帶著張姨娘上門的。
張姨娘轉身看向謝氏,“夫人身子累壞了吧。不如讓婢妾幫忙安置府中大小事宜?”
“不必?!敝x氏冷冷道,“張姨娘有心了?!?p> “那夫人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對了,夫人上次釀的桃花釀甚是好喝,可否再賞婢妾一份?”
上次?那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謝氏不滿的皺了皺眉,“嗯……蒼笙,去取一壇桃花釀來?!?p> “是?!鄙n笙應聲行動。
一直站在謝氏身邊的陶清涵眨巴了下眼睛,她的右眼皮怎么從張姨娘進屋開始便一直再跳?
常言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難不成等會兒有大事發(fā)生?
前世的這個時候還挺安全的,也沒什么大事啊?
她伸出小小的肉手,不斷地按摩著右眼皮。
這邊她正揉著,那邊忽響起蒼笙的尖叫聲。
“?。 鄙n笙的聲音十分尖銳。
而她這一聲尖叫如同落入油鍋中的一滴清水,滋滋啦啦惹人注意。
幾乎沒有思考,陶清涵撒開腿便開始朝著尖叫發(fā)生處跑去。
漆黑的酒窖被昏黃的燈光映亮。
此時的這里,酒香彌漫,冷氣逼人。
而在眾多酒桶酒壇之中,有一酒桶十分惹人注目。
只因那桶中盛著的并不是酒,而是一個人……
或者說,一具尸體!
陶清涵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幅駭人的場景。
尸體垂著頭,烏黑的秀發(fā)落于面前,遮住了她的容顏。
但她還是通過尸體臉上的那傷疤看出來了,這句女尸是倩倩的。
她心中一驚,頓時明白張姨娘此行的目的。
雖然栽贓嫁禍很老套,但它的確是最有用的……
陶清涵覺得渾身發(fā)冷,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