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人性自私,莫要全信他人
聽到夜闌清說有個大問題,宋稽吃了一驚在旁邊叫道:“不是吧!什么大問題?
夜闌清聽了宋稽的話,彎彎了嘴角卻不回答。李秀怡略一沉吟替夜闌清回答道:“所謂大問題,自然是我們一朝成名,客似云來。之前我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做孔雀羽衣。所以一下來了這么多客戶,如何增加人手準備充足的貨物,以及頂著陛下所賜的美名持續(xù)攬客?這些都是問題?!?p> 夜闌清點點頭道:“秀怡說的正是我擔心的。人手需要找,如何找?找到的人手如何能馬上開始工作?另外還需要繼續(xù)研發(fā)新的織錦,吸引更多的客戶。不然孔雀服的新鮮感一過,客人就會銳減?!?p> “夜先生說的有道理。所以我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地方可以找到足夠的人手,不過還需要去驗證。等到我能確認以后再告訴你。”
夜闌清知道李秀怡雖然年紀小,但是做事很穩(wěn)妥,凡事總是要有十足把握才說:“好,那人手先按下不表。按照秀坊本來的人數(shù)先運作著。所以我認為我們首先應該先穩(wěn)定現(xiàn)在的客人;再次應該盡可能多設計一些其他能吸引的客戶的服飾?!?p> “這樣吧!現(xiàn)在我們先把想要今日羽衣的單子記下來。再慢慢看吧!”
孔雀羽衣一夜成名,排隊的人只見頭不見尾。能參加賞燈會的,都是汴京達官貴人的子女。
店小二進來催問了幾次,說外面的人都要打起來了。李秀怡決定還是先把當前的難題應付過去再說。
這個店小二叫常明,剛來店里沒幾日。人看著機靈,嘴巴也甜,經(jīng)常把來店里的姑娘都哄得特別開心。現(xiàn)在人手不足,李秀怡也倚重他,便道:“常明,我來寫一些號碼牌。你和我表哥宋稽一起組織秩序,每次最多放50名客人進來。取了號碼牌的客人,可以在門口等候也可以先去對面的酒樓,等我們叫號。進來的客人就交出牌子給后面的客人,以此反復。另外再讓人燒些茶水,準備一些點心。如果有不耐煩的客人就可以奉上。”
“好咧,掌柜的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去!”
宋稽也說:“維持秩序,我可以!”
兩人剛想走,李秀怡又提點宋稽道:“表哥等等,要是真的遇到不講理的客人,可千萬不能動手。請進過來,我來應付便是?!?p> 宋稽再傻也知道是表妹擔心自己魯莽,撓了撓頭,憨笑了一聲答應了。
等到兩人走了,李秀怡對夜闌清道:“闌清,我覺得我們可以先把需要定制孔雀羽衣的客人記錄下來,讓他們先下定金,避免以后逃單。等我們制作完成之后,按照順序發(fā)貨。至于想要定制的客人,我們先記下名字和地址,到時候再上門測量?你看這樣可否?會不會對你來說工作量太大?”
夜闌清連連點頭:“秀怡提到說要需要定制的客人,先付定金的主意甚好。想起以前與亡妻一起日子,也有客人因為各種理由收了衣服最后卻不付錢的。我還建議,我們先收了單子,然后根據(jù)單子的數(shù)量按需制作,不然容易積累庫存。至于□□,我們只要把定制服裝的價格抬頭,自然會篩選掉大部分付不起錢的人。那需要上門的人就會大大減少?!?p> “闌清也同意,那說明我的想法可行。便如此決定。我們快些多寫一些號碼牌吧!”李秀怡催促道。
“好!”夜闌清找了些不容易損壞的皮革邊角料,同李秀怡一起寫了不少數(shù)字牌。
做好的牌子發(fā)給排隊的人群后,李秀怡對著人群朗聲說道:“各位貴客,多謝各位賞光宋氏秀坊。由于今日客人實在太多,請收了牌子的客人稍稍等待。我們會按照依次叫好,請貴客入內(nèi)。限制人數(shù)并非為難各位,也是為了讓進店的客人有更好的體驗。“
“不是吧!我們大老遠來!居然讓我們等?”
“就是,就是!憑什么??!”
……
幾個沒有輪到的貴婦人嘰嘰喳喳在門口叫嚷了起來。
“各位夫人小姐莫急,各位拿了牌子就可以去對面春興樓喝茶吃飯。我店自有小廝到了時間,去春興樓請人,不會讓各位白等。今日在我們店里消費滿五百兩銀子的娘子,小店還有羅帕贈送。用天香閣的熏香熏過的,異香撲鼻,別的店是買不到的?!袄钚汊缇土系綍绱耍辉缇蜏蕚淞撕脦讞l去羅帕,讓秦嬤嬤去買了天香閣的香薰了好幾日。
常明機靈,捅了捅宋稽讓他留守,又對人群說道:“如果不愿去春興樓吃茶的,我店也準備一些茶水和點心,可供大家享用。去春興樓的娘子們,如若不放心,自可留下丫鬟仆役占個位置。小店也一樣招待的。各位去春興樓的,請隨我來?!?p> 說著就在前面引路,把幾位嬌客帶去春興樓飲茶。自此后宋氏秀坊的生意一直都很好,連帶著春興樓也蒸蒸日上,春興樓的老板萬分感激,提出要讓李秀怡入股,此事放待日后細說。
店內(nèi),李秀怡正在與人介紹織錦,就聽到旁邊有人鬧了起來。
“這是個什么玩意!不堪大雅之堂!”
“居然有人會穿這種東西被皇上垂青,簡直笑死人!”
“就是?。∵@家店賣得什么織錦如何可以和紫云緞比?”
李秀怡放下手上的織錦,順著聲音看過去。呵呵,果然是個熟人。領頭的女子便是那天在宮中搗亂的陳旭兒,陳婉兒的嫡姐姐。
李秀怡自重生之后,還沒這么討厭過一個人。想到她故意欺負陳婉兒,就突然想要好好幫婉兒教訓下這個嫡姐姐,上前一步道:“怎么了?客人有何不滿意的?“
陳旭兒昨晚看到自己妹妹出盡了風頭,一晚上就沒睡好,今日想要來宋氏秀坊找晦氣的。
打量了一下來人,就認出了是昨晚受到皇帝褒獎的李秀怡,心里就虛了幾分。但是想到自己無故被妹妹壓了一頭,就覺得怒火壓抑不?。?p> “你就是李秀怡?”
“正是,陳小姐。有何事在此喧鬧?”
“你這秀坊,沽名釣譽!頂著皇上御賜的牌匾,里面賣的東西卻是一塌糊涂?!?p> “陳小姐何處此言?你覺得那里不好呢?不如說出來,我為你解釋一下。”
陳婉兒本來就是來此撒氣的,只不過想要說幾句壞話讓李秀怡的聲譽受損就算出了氣了。所以她的行為毫無章法,被李秀怡一問居然說不出話來了。
“自然是覺得李小姐所做之事,未免破壞行規(guī),太過下|流了!“陳旭兒身邊一個紫衣女子說道。
李秀怡并未被女子的尖牙利齒嚇到,這個世界上多的是這樣的人,只為自己一時之氣就莫名潑你臟水。這種事情李秀怡在冷宮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位姑娘不必多言,不如開誠布公如何?不然我實在聽不懂?!?p> “自然是你在宮中做的好事!原來千年乃買的紫云緞,人人瘋搶。就因為你的”紫氣東來“的舞蹈,現(xiàn)如今有價無市,無人問津!可不都是你造成的!”紫衣女子跺腳指責到。
“這位姑娘是云貴坊的什么?”李秀怡問道。
陳旭兒道:“自然是云貴坊的少東家,云鶴仙,云姑娘。你可知道,你讓云老板損失了多少錢?”
“怪不得,云姑娘居然還敢身穿紫衣,的確是膽大,膽大到連殺頭也不怕!”李秀怡微微頷首,冷笑道。
“怎么?你李秀怡不要以為得了皇上的牌匾就敢目中無人,即使你爹是太傅又如何?也需講道理!我穿自家的紫云緞,莫非也要問過你?”
聽到云鶴仙提到自己的父親,李秀怡不禁皺了皺眉毛,心道:原先還不想做什么,但是你既然抬了父親的名頭出來,我必然不能讓他在你口中受辱!
便道:“你以為你家的紫云緞是因為我們的雀羽衣賣不出嗎?”
“自然,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非也!是因為紫云緞現(xiàn)在,全汴京只有一個人敢買,就是當今圣上!那日去參加賞燈會的人都是汴京無非是官家小姐或者少爺,而你家的紫云緞也只有他們這些天潢貴胄才能買得起。而那天穿著紫云緞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吳貴妃的外甥女吳憐兒。最后是什么下場,我相信陳小姐也看到了?!崩钚汊D向陳旭兒問道:“你在現(xiàn)場,也不把真相告訴云姑娘嗎?”
陳旭兒見李秀怡和云鶴仙同時看向自己,頓時心虛地低下了頭。她自然知道原因,但是看到同樣因為自家紫云緞賣不出去云鶴仙,與自己同仇敵愾,她又如何會去解釋實情呢?
見陳旭兒低下頭,李秀怡輕哼了一聲道:“云姑娘,所謂閨蜜之情不過如此。沒事發(fā)生,便稱呼姐妹,有事發(fā)生,推姐妹去死。人性自私,莫要全信他人才好!”
“你!”陳旭兒李秀怡一番夾槍帶棍的話,逼得話也說不出來,一甩袖子就帶著一群人走了。
至于云鶴仙這時才回過神來,自己原來是被人當靶子退出來了,明白過來以后也是臉色難看,晦澀地看了李秀怡一眼就走了。
李秀怡見到一瞬間兩個人都走了,舒了口氣,剛想讓常明叫下面的號。
就聽到門口有人拍手笑道:“還真不知道你罵人也如此厲害,今兒算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