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躲不開，也放不下
為何要問這個問題？其實虞芊芊已經(jīng)看出去了桑胤鐘情與李秀怡，而非是李秀怡如傳言一樣鐘情與桑胤了。
別人是否想要？聽到虞芊芊的問題，桑胤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虞芊芊也重生了？
但是看到她平靜如水的眼神，與腦海中那個用劍殺死自己，眼睛里有熊熊燃燒怒火的女人完全不同。
這個虞芊芊是有溫度的……
大約之前都是他一直在追尋著虞芊芊，而她為了活命和向上爬也從未有機會在自己面前說過真心話。
桑胤苦笑了一下道：“表姐說的是，但是我躲不開，也放不下。”
“如果你用心，她自然會感受到。不然只會適得其反……不如放她自由？”虞芊芊貌似溫柔的提醒道。
桑胤自嘲一笑，若是放李秀怡離開，自己又如何甘愿？茫茫人海之中，再沒有一人與自己經(jīng)歷過同樣的經(jīng)歷。
他抓緊拳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冰冷冷的話：“本王不用表姐擔心，我絕對不會放棄！”
虞芊芊這輩子還未見桑胤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自己過，不由得愣住了，只得垂首道：“我僭越了，請殿下不要介意?！?p> “無妨。宮門口到了，表姐慢慢行罷了。”桑胤做了個請的姿勢。立刻有個宮人過來，舉著宮燈為虞芊芊引路。
公主府的馬車駛了過來，丫鬟挑開簾子，抬著手牽著虞芊芊坐進馬車。
虞芊芊回首看到，桑胤的背影越走越遠，再未再回過一次頭。
第二日，桑帝的親提字的招牌就送到了李府。
李承元正好下朝回來，看見牌匾就叫來了李秀怡。其他人聽到此事也都圍了過來。
李承元看著御筆寫就的“紫氣東來”四個大字道：“沒想到，你同我說要與你舅舅學習經(jīng)商。初期我還以為你又是小打小鬧，不消幾日就沒了耐心。沒想到今天看來倒是有些成就?！?p> 宋熹壬擺擺手道：“承元謙虛了，秀怡來與我談到自己的想法時候。她已經(jīng)胸有成竹，全權(quán)在握了。況且這次我除了提供宋氏秀坊的織錦和商鋪以外，其他一概都沒有管。都是秀怡一人的功勞?！?p> 轉(zhuǎn)而又對李秀怡說：“秀怡沒想到這次你能打響織錦的名號。舅舅是由衷佩服，不如你就來負責京城這間宋氏秀坊，做大掌柜如何？”
李秀怡慌忙擺手：“舅舅嚴重了，對于商場之事。我知道的還太少……實在擔不起掌柜的責任。這次也是歪打正著，掌柜之事，恐怕要另請高明?！?p> 宋熹壬摸了摸胡子道：“無妨，你來拿大的主意。一些瑣碎之事，我來找個二掌柜幫你就好。到時候我給指派幾個，你選一選?！?p> 李秀怡看到宋熹壬對自己贊許的目光，似有鼓勵，便點了點頭，道：“好，我試試！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還要請教舅舅?！?p> “好好！不過我還有個要求，你表哥現(xiàn)在在宋家無所事事。你不如帶著他，看看他能做些什么，你就指派他做做吧！”宋熹壬轉(zhuǎn)過身來，推了一把身邊的宋稽：“稽兒，你今后就跟著你表妹李秀怡在店里行走吧！況且一個姑娘家到處行走也頗為不便，你多多保護便是！”
李秀怡之前去胡族和黎族的聚集地，自己的確是一頭熱，把勇字寫在了胸前，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后怕不已。
宋稽被宋熹壬的白眼瞪得無地之容。之前他還以為這個妹妹要學習經(jīng)商什么的，只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居然真的獲得了圣上的認可，不由得對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妹妹感到了一些佩服。
他拍拍胸口對李秀怡道：“秀怡，你以后要是出貨啊，或者又去什么危險的地方，帶上我！我其他不行，拳腳還算可以！”說罷，呼呼往空中打了幾拳。
李繼嗣皺眉勸道：“宋稽，出門在外盡量不要惹事。你自己或許可以，但是有秀怡一起的話，還是盡量多忍一忍?！?p> 宋熹壬點點頭：“宋稽，你表哥說的是！在外你不要沖動，真的遇到事情。錢財是身外之物，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宋依蘭附和道：“咳咳，哥哥。大表哥和爹爹說的有道理。你一定要切記！”
宋稽別人的話未必會聽，但是自己妹妹宋依蘭的話對他而言就是圣旨。聽到宋依蘭的話，立刻頭點如搗蒜道：“是是是，依蘭說的都對！這里風大，你沒事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宋依蘭臉色一暗道，想說什么又止住了，旁邊的丫鬟走上來，扶著她就回房去了。
李秀怡看著宋依蘭遠去的嬌弱背影，她自然知道宋依蘭想說什么。誰不喜歡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呢？家里的人把她護在溫室里，是一種保護，又何嘗不是一種掣肘呢？
李秀怡拉著宋稽，對剩下三個男人說：“父親，舅舅，哥哥，那我就讓表哥陪我去店里看看了。還需和夜先生商量下一步該當如何？如果有不懂再來請教幾位。”
李承元笑道：“那去吧！”
李繼嗣則伸出手敲了一下李秀怡的額角：“你現(xiàn)在是天天野在外面了是不是？連一刻也不愿意和哥哥多待？”
李秀怡知道李繼嗣心疼自己，拉起他手臂搖了搖：“好哥哥，恩科將至。我現(xiàn)在就出去給你尋摸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來給你。讓你到時候如有神助，下筆如有神如何？”
“行了，行了！說了半天還是找借口要走了罷了！”李繼嗣拍開了李秀怡的手：“早去早回，別再半夜三更回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秀怡懶得聽李繼嗣嘮叨，拖著宋稽就走了。
李秀怡發(fā)現(xiàn)李繼嗣自從她決定從商之后，越來越嘮叨了，貼個胡子就可以當?shù)?。一聲嘆息，上輩子的李繼嗣有這么多話嗎？
等到李秀怡走遠，宋熹壬道：“我也該去碼頭驗貨了。賤內(nèi)也快上京來了，我還要去尋個宅子搬出去。這幾日，實在太打擾承元了。”
李承元笑道：“熹壬太客氣了，要說叨擾，是我女兒叨擾你才是。尋覓宅子的事情不急，定要找個合適的，慢慢來就好?！?p> 宋熹壬：“那邊多謝了！”兩人互相行禮后，宋熹壬便離去了。
等到宋熹壬離開，李繼嗣也抬腳想走。
李承元放下手中的茶杯，問：“繼嗣，科舉考試準備得如何了？”
李繼嗣停住腳步道：“準備的七七八八了?！?p> “那就好……今日朝堂上，圣上賜予我等舞姬獻上的那副汴京放燈圖觀賞。我觀那圖的手筆頗為熟悉，可是你的手筆？”
李繼嗣挑了挑眉毛，你爹就是你爹，果然逃不開他的眼睛。于是規(guī)規(guī)矩矩承認道：“的確是兒子的手筆。那日舞姬的金扇被人折壞，我擔心影響秀怡的事情。所以隨手繪制了而已?！?p> “圣上對畫這畫的神秘書生甚為好奇。一直期待見見那個書生。正好現(xiàn)在科舉將開，你若參加，一對比之下，萬一有人認出你的筆跡該如何？”
李繼嗣料到了李承元有這一問道：“我那日在畫上的題詞，故意使用了行書。科舉自然只能使用楷體，應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這詩句的風格……似乎也與你平時的風格不同？”
“畢竟是獻給陛下的……自然以陛下的喜好為準?！?p> “你似乎并不喜歡？”李承元早就發(fā)現(xiàn)李繼嗣對于官場之事并不感興趣，今日正好想問問他自己的想法。
李繼嗣嘆了口道：“父親說的是?？晌乙策€未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最近看到秀怡，深有感觸，也很羨慕……”
“繼嗣你自小循規(guī)蹈矩，從不行差踏錯，堪成族中子弟的楷模。為父也深感欣慰！”李承元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過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一條路走習慣了，自然就會覺得迷茫，即使腳下的這條路是康莊大道也是一樣。為父作為過來人，明白你的迷茫，你在為父身邊多年，自然也見慣了官場的爾虞我詐，有厭惡情緒很正常?？墒怯腥说牡胤骄陀薪?，你躲不開，也放不下。但就算同一條路，不同的人走，也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所以先去走走看，再做決定也不遲?！?p> 李繼嗣點點頭道：“父親一席話點醒了我。十年苦讀，到了亮劍的時候，如何可以逃避？我之前試都沒有試過，就想逃避。天下有才之士有如過江之鯽，我實在是太過傲慢！只有盡力一試才能對得起這些對手?！?p> 李承元笑了笑：“你能自己想清楚就好！”
“多謝父親的提點！”李繼嗣深深行禮。
“去吧……”李承元捻著胡子，看著李繼嗣走遠的背影。心道：多謝你給我留下的這對兒女，如今看來都能找到自己所要，實在太好。也算對得起你的遺愿了。
李秀怡和宋稽抬著御賜牌匾來到了宋氏秀坊。
發(fā)現(xiàn)店門口烏泱泱的都是人，宋稽拉著李秀怡一時之間都無法擠入店門，只得大喊：“圣上御賜牌匾到，讓一讓，都讓一讓?！?p> 門口的人雖然多，不過一聽到圣上御賜，都自動呼啦啦散開了一條路。兩人好不容易終于擠了進去。
一進店門，夜闌清一臉笑容迎了過來：“恭喜秀怡，這次賞燈會想必非常成功！”
宋稽摸了摸腦袋問：“夜先生，你怎么會知道？”
李秀怡輕笑一聲：“門口的客人多到了平日十倍都不止，夜先生又怎么會不知？”
夜闌清點點頭道：“是的。的確如此，今天一開門，門口都已經(jīng)圍了三圈了?！罢f完，臉色一變，嚴肅地說：“不過，秀怡！我們現(xiàn)在又有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