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老母豬不想讓她這么死了。
老母豬早料到沐昭會這么問了，也就嘲諷地笑了笑，“哎呦，矯情了？以為老娘白救你的？”
沐昭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老母豬心里想著什么東西。
她這樣的人，不肯吃一點虧，又愛斤斤計較，更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這世道，善良的人太少，過得好的，太少了。
都讓這些黑心的壓榨、欺凌！
所以，老母豬就不做這樣的善人，要更高一籌，活得好一點，自在一點！
“別忘了是你把羊弄丟了，所以只好拿你抵了換錢，沒怨氣吧？”
話說完，老母豬似覺自己說錯了某句話，又補充一句，“呸，沒怨氣！老娘死都不信，就算你有怨氣、記恨了，又能怎樣？還不得乖乖聽老娘安排的，要你怎樣就怎樣！”
話進了沐昭的耳里，她不知所言，若不是魂穿到這具殘破的身軀上，也至于被這么欺負而無還手之力。
想翻身，也不是那么一瞬間的事。
“我不怨……”
“不怨最好！”老母豬掂量了一會，又道:“明日陳地主就來看羊了，今日老娘就把你送給城都一孤寡老頭，他付了不少錢，要好好伺候他！”
沐昭頓了頓，動了動嘴唇。
“知道……”
老母豬聽后挺是滿意，不過也狐疑著沐昭怎這么聽話。
正要起身離開，沐昭瞥了一眼自己的四肢，言語顫了顫。
“我的手還有腿……”
老母豬聽后，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嗤道:“放心好了，腿和手都沒廢，那老頭子也不會要個殘缺不全的人，老娘自然不會讓你廢了一文不值，不然老娘就虧大了！”
沐昭只覺此刻內(nèi)心復(fù)雜，老母豬的確不愿吃虧。
只是，她自己也掂量過，被送到隔村老頭那，保不準就是當個陪睡的……
她身上的衣物被換過了，穿著的，是那老母豬的，寬大厚重的麻布衣，穿在沐昭的身上，異常怪異，實在怎么看都不順眼。
那麻布衣太寬太大，而她太瘦，只是，沐昭不再在意太多。
有件算干凈的衣服，已經(jīng)不錯了。
哪怕衣物會偶爾傳出那老母豬流汗干掉后的酸臭味。
她其實很清楚，老母豬肯給她一身看著不臟的衣物，恐怕就怕她看著太骯臟，又臭又難看，別人不會要！
不然，衣服也不會情愿給她換的。
申時，隔村的孤寡老頭便來了，他手中拿著根雕琢細致的手杖，穿著鮮亮，過得滋潤，顯得春光滿面，雍容華貴。
他早是一頭白發(fā)，眼神里卻顯露一副不甘年華逝去的拗勁兒。
“王婆子，我要的人呢？”
“在屋里躺著！睡覺睡得滋潤呢！”老母豬嘻嘻笑了起來。
“都申時還懶睡，身體有無大問題？”
“沒，先去看看吧！就是前天出去溜達，不小心摔了……”
“只要沒大事就收，長得如何，不能看不過去的樣貌，不然我是接受不了！”
“長得還不錯，先看看吧！她在這躺著呢！”
沐昭早料到會這樣，那老母豬早給她安排好了，只要她醒了之后，就要被關(guān)進籠子里送走，再也逃不掉了！
她抬起頭，看著那走過來的老頭，看著精神，卻一頭白發(fā)。
不知到了老頭那去，會不會也過得痛苦。
老頭打量了沐昭一會，眉頭蹙起，“這……長得倒不錯，只是，這是殘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