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她思緒混亂時,陸蓮就站在她面前不遠(yuǎn),等著她進(jìn)門,神情冷若冰霜。
眸子一直盯著她那張沒有抬起過的臉。
“你叫什么名字?”
倏然的一句讓沐昭瞬間警醒,她半低著頭看著陸蓮,沒有吭聲。
須臾,她抿著嘴,緩緩答話,“小姐,我叫小冬?!?p> 編謊話的能力她不比任何人差,只要不慌不亂回答問題,即使是謊言也讓對方誤以為真,不敢斷定自身的猜測。
“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這個人?”
陸蓮看著她的臉沒有瞥過眸子,她依舊覺得沐昭的臉看著陌生。
“小姐怎么可能記得小冬呢?這么多下人,要是小姐能記得小冬,那小冬就是萬幸了!”
沐昭說出這話,不時讓陸蓮一怔。
“倒挺會說話,抬起頭我看看你!”
這下到了讓她最擔(dān)憂的時候了,她知道陸蓮遲早會讓她抬起頭的。
終是想躲都躲不過,若是被陸蓮看出什么端倪出來,她就完蛋了。
沐昭并沒有立馬抬頭,她有些不情愿地捂著右側(cè)的臉,委屈狀開口,“小姐,我臉上天生又塊胎記,一直都不敢抬頭被人正眼看,怕嚇著人……”
“那又怎樣?我讓你抬頭你敢不抬嗎?”
“不敢?!?p> 陸蓮一臉嫌棄看著她,等著她抬頭。
沐昭的手在右側(cè)臉蹂躪了一會,然后慢慢抬起頭來,險些把陸蓮嚇了一跳。
她皺緊眉頭,眼孔瞪大,“你……”
“小姐,我說過我臉上的胎記太嚇人了……”
“算了算了,你快把臉遮?。 标懮徬訔壩嬷劬φf道。
她就沒看過有這樣的胎記,惡心又讓人難以用言語去形容。
那刻估計難以忘記她有臉上的胎記,便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沐昭低著頭,看了看衣袖遮住的那只手掌上的灰泥,呈現(xiàn)一種灰粽的顏色和一些罕見的胎記有些相像。
自然她看一眼以為是真的。
丑陋不敢多看,又這么可能細(xì)查真假。
好在她當(dāng)時燒紙手上粘上的灰沒有擦去,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全身而退了。
陸蓮情緒緩過來之后,她看向沐昭,問道:“對了,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買胭脂了?”
對于這件事,她還沒忘記,沐昭不由冒了一點虛汗。
只是轉(zhuǎn)瞬間沐昭又想到了對策,“小姐貴人多忘事,自然不記得了……”
“是嗎?”
陸蓮皺了皺眉,腦海慢慢回憶著,須臾才道:“好像確實缺胭脂,你去買吧!”
聞言,沐昭心里長吁一口氣。
“是?!?p> 沐昭正要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又道出一句,“等等!”
沐昭瞬間停下步子,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僵住,然后默默回過頭問道:“小姐,您還有什么問題嗎?”
此刻她都不知道怎么害怕了。
陸蓮安安靜靜看著她,一時空氣凝住,只覺心臟跳動異常激烈,手心有絲冷汗溢出。
只見站在她不遠(yuǎn)處的陸蓮朝她走近,有些氣勢洶洶,沐昭心愈加慌亂,也不知道這陸蓮到底想干什么。
本以為察覺出了她的偽裝。
誰知她從錢囊袋掏出一塊碎銀子出來,說道:“我好像忘記給你銀子了!”
沐昭頓了頓,連忙點頭,然后接過那塊碎銀子。
“記得,去城都最出名,我經(jīng)常去的那家胭脂鋪子!”
“是。”
她哪管什么胭脂鋪子,拿好碎銀子就匆匆出門了。
離開陸宅就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哪還管什么胭脂不胭脂的。
沐昭拿捏這塊碎銀子,想不到這樣還小賺了一筆,感覺并不虧。
回到丐幫,沐昭把臉上的灰泥擦去,此刻正是丐幫弟兄出門忙活的時候。
丐幫只剩下李大娘還有安子鴛在,安瑜璟不知去向。
見沐昭回來,李大娘連忙從過來盛出一碗粥來,熱心開口,“沐昭,快點吃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見罷,沐昭笑著接過,直接拿起陶碗仰頭灌,跟喝水一樣。
安子鴛就站在一旁看著她喝粥,癟了癟嘴,有些驚訝,卻什么也不說。
沐昭一口氣喝完,直接把陶碗還回去,“李大娘,今天的粥有點甜呢!”
她笑了笑,回道:“那是因為在粥里放了一點冰糖!”
“原來如此!”
只是丐幫的伙食向來都清淡,冰糖是誰買的?
她也沒問,然后看了安子鴛一眼。
安子鴛正好與沐昭對視,當(dāng)時覺得有絲尷尬,她話噎在喉嚨,許久才吭出一聲,“看什么看?”
沐昭聳了聳肩,很淡然地回道:“就是隨意撇過來看了你一眼,不用那么在意的!”
“你那是正常看我嗎?”
說出這話時帶著一絲嫌棄和不適應(yīng),自身又覺得有絲尷尬。
沐昭皺了皺眉頭,她思量一番,問道:“難道我看你時的樣子不正常?”
對于這種事情,她并不想去爭辯,相反面對安子鴛這樣太過在意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反而更喜歡去調(diào)戲一番。
安子鴛覺得很氣,又不知道怎么反駁,憋的滿臉通紅。
“總之你就不能盯著我看!”
像是氣話,她匆匆忙忙提起裙邊朝臥房去了。
須臾便是“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沐昭看著安子鴛的臥房的方向,聳了聳肩。
李大娘看在眼里,她對沐昭說道:“唉,阿鴛這孩子就這樣,但是心地是善良的,你千萬別往心里去,也不要太過計較!”
“我知道??!”沐昭看著李大娘,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她還不清楚安子鴛嗎?
從一開始她來丐幫,她就一直對她不滿意,一直想讓她離開,無非是因為她搶了安瑜璟一部分的關(guān)心而已。
她占有欲太強(qiáng)了,自然容不下她。
但無論怎樣,她心地不惡。
李大娘有些看不懂沐昭剛才的笑意,一臉茫然收拾碗具,端著去伙房忙活去了。
沐昭聳了聳肩,直接回安瑜璟的臥房,把木塌下準(zhǔn)備好要送去辰景軒的辣椒醬全都拿了出來。
然后再一個個放好裝進(jìn)籮筐里。
順帶一個圓陶碗,里面裝著一些酸筍,這是她已經(jīng)打算好和卿羽至合作的第二件商品。
只要她湊集夠了銀兩,田地、材料、商鋪就不成問題了。
距離她成為富商的日子指日可待!
依附人發(fā)財致富,倒不如自己經(jīng)商致富更有成就感!
因此,目標(biāo)還是長遠(yuǎn)的。
她已經(jīng)想好要在古代做個富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