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延今和鳳瑤完婚,趙拓便期盼著自己的好日子趕快到。迎親之日原先定在九月初六,找了幾個人算都說那天是個好日子,可是因為看到別人婚后那么幸福,不禁非常羨慕,所以竟覺得自己當(dāng)初選的日子有點靠后了,要知道時間這么難熬,就早點擺酒,尤其是當(dāng)佳期越近時,就越感到焦躁,好不容易挨到婚禮當(dāng)天,早就迫不及待了,真恨不得一切程序從簡,趕緊和心上人出雙入對。
婚宴是在東北仙寨趙仙君那里擺的,柳晨晚和呂榕都前往祝賀,賀禮早就送到了,雖然趙拓只是個旗主,但其父卻是位仙君,另外,他所娶之人卓子姝,就是前面說的柳晨晚的拜把子兄弟瞿卓然的親妹妹。摯友的妹妹出嫁,就等于自己的妹妹出嫁,所以作為教主的妹妹,嫁妝當(dāng)然是相當(dāng)豐厚的。嫁妝給得越重,趙仙君的臉上就越覺得有光,子姝姑娘也就越不會受到輕視。當(dāng)然,也不可能受到輕視,畢竟柳晨晚的面子在這擺著,誰敢不給?
因為趙拓目前仍需駐守東哨樓,所以為了方便起見,卓姑娘就沒搬去東北仙寨,而是繼續(xù)住在娘家,這樣小夫妻倆就不用來回跑了,雖然不太符合常理,但這畢竟是在仙人谷嘛,所以不像外頭那么多講究和規(guī)矩,只要大家開心就好了。
趙拓和卓子姝小兩口恩愛有加,琴瑟相宜,羨煞旁人,弄得胡季良那幾個小年輕都蠢蠢欲動,咬牙切齒地說一定也要趕緊成婚。呂榕一直挺看好趙拓,如今又加上這一層關(guān)系,覺得更是應(yīng)該重用他,柳晨晚也比較喜歡這個妹夫,畢竟青年才俊,誰不喜歡?于是又提筆寫了封信,讓人送去林開正店轉(zhuǎn)交給瞿卓然。他把婚禮的大致情況寫了寫,又對這位新妹夫極盡美言,讓瞿卓然放心。
而瞿卓然的回信依然詼諧幽默,他說道:“好事需成雙,賢弟也要盡快哦!”
柳晨晚看了回信,不禁笑起來,對呂榕說:“貴人還催我呢,讓我好事成雙,趕緊結(jié)婚!”
呂榕說:“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jiān)?!?p> 柳晨晚說:“我怎么不急???我也急啊,可急有用嗎?現(xiàn)在又不能接我家小元夕回來!放到容華城那還安全點,要是在我跟前,萬一稍有個不留神,再叫他們拿住來要挾我,我可怎么辦?”
呂榕也說:“是啊,趕快把事了了,您好完婚啊,我也好早點帶上少爺和小姐?!?p> 柳晨晚點點頭說:“今年過完年要是再沒動靜,我可不管了,我要先下手為強了?!?p> 呂榕說:“只要您認為可行,那就可行?!?p> 另一邊的皇宮大內(nèi),在趙王的寢宮里,趙王正側(cè)躺在軟榻上,一條褲腿圈起來,露出有些變形的膝蓋。兩個胡醫(yī)打扮的人,站在榻前,其中一個提著藥箱,樣子拘謹,躬著身替他敷藥,而另一個則戴著大大的兜帽,見左右沒有人才把兜帽摘下。
趙王向上靠靠,輕輕拱手叫了聲:“舅父?!贝鞫得钡娜它c點頭。
只見此人高鼻深目,一看就不是中土人士,但卻與趙王長得極其相似,他便是玉象國國王椰地律。因為外邦不大注重禮節(jié),所以并不介意自己的外甥在自己面前躺著,而自己卻還站著。
他用不大流利的中土話說:“給你上的這幾次藥,你覺得怎么樣了?”
趙王說:“挺好的,我晚上都能睡著覺了?!?p> 椰地律拉了旁邊一把凳子坐下,哼了一聲說:“當(dāng)年我就想替你報仇,可你偏偏不肯,現(xiàn)在還不是求舅舅?”
趙王說:“我的腿的確是拜齊王所賜,但當(dāng)時我覺得時機未到,即便報了仇也徒勞無用,只能平添父皇的猜忌。不過現(xiàn)在,可以了。”
椰地律搖搖頭說:“太久了,憋屈!”
趙王笑著說:“我們中原有句古話,叫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今,我父皇臥病在床,東宮被廢,我有機會了?!?p> 椰地律說:“你早就該這樣了!你要知道,你老子是不可能考慮你的,你若不搶,你就永遠只能屈居人下!”
趙王嘆了口氣,說:“是啊,我空有一身治國的才能,卻因為這條殘腿不能施展,實在心有不甘吶!”
椰地律說:“在我們玉象,看到心愛的人或東西,想要便去搶并不丟人,但若失敗了,才是恥辱。”
“只要舅父幫忙,我就勝算在握!”
“你只要替我除去西麓屏障,我就可以帶兵殺進來,助你登基?!?p> 趙王點點頭,說:“如此就謝過舅父了。他日我若登基,就將西麓十六州讓與舅父作為謝禮。”
“好啊,賢甥爽快!”
孫正陽得到可靠消息,知道朝廷要派大理寺前往碧湖山莊緝拿容華城,便趕緊跑去云城,向好友報信。
可是容華城一身正氣,不愿離開,他說:“我們碧湖山莊一向擁護朝廷,遵章守紀,為什么要抓我?”
孫正陽說:“不知朝中哪方勢力又暗中攪事,說你與徐疆有勾結(jié),還說你對大金丹之事知之甚詳,卻密而不報,所以要拿你歸案。他們可是轉(zhuǎn)眼就到了,哥哥要趕快準備!”
容華城說:“我行得正站得直,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不怕他們誣陷!”
孫正陽急得直跺腳,說:“哥哥,你是太不了解那幫東西了吧!如果有人故意構(gòu)陷你,即便你有一萬分的清白,也會被污!到時候你是百口莫辯,根本說不清的!依我看,你必須出去避一避,等風(fēng)頭過了再說!”
容華城說:“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就等于認罪了!那就更洗不清了!我的名聲受損事小,可我麒麟派怎么辦?我那幫弟子們怎么辦?我們?nèi)菁矣衷趺崔k?我不能不管不顧地就這么逃了!我要留下來,我要跟他們解釋清楚!我想那大理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衙門!”
“哥哥,現(xiàn)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這次應(yīng)該就是針對你的,你必須得走!”孫正陽抓住容華城的手臂,焦急地說:“朝中勢力錯綜復(fù)雜,激流暗涌,根本不是你想得那么簡單,這次只怕有人要置哥哥死地,絕不會給你任何辯解的機會!只要你一倒,就會累及碧湖山莊,就像徐家?guī)鸵粯??!?p> 容華城想了想,說:“好,我會盡快吩咐我的弟子和門人先行離開,但我不能走,我要確保碧湖山莊里的每一個人都安全走出這扇大門才行!”
孫正陽說:“哥,時間不多了,大理寺可能已經(jīng)在來這的路上了!你不能留下來!你若不走,必死無疑,你想想,你就忍心把自己的弟子門人丟下不管了么?就算日后有人替你翻了案,那又如何?你人都不在了,還有什么意義?”
容華城說:“祥午,你也趕快離開吧,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你來過這里!我們后山有密道,從那里出去,不會有事?!?p> “哥哥!”
“別勸了,我自有分寸!”
孫正陽擔(dān)心地說:“哥,你可別犯傻,別想著能說清,到時候可沒人聽,來的人都是奉命,誰也不會聽你說。而且他們專門派了田英,就是為了拿你!哥,我求你了,為了全天下而活著,只有活著,才有機會為自己洗刷冤屈!千萬別傻,別像徐洋,就算保留了好名聲又如何?還有那么多的人等著你去守護呢!不要成為別人爭奪權(quán)利的犧牲品!你還有更宏偉的志向要去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