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么回事,意欲何為!?”
是真生氣了,一點兒都不開玩笑。
看著張陵提著酒,虞銘只覺得有一股火在心頭燃燒。
看來,這人的確不靠譜,是應該被殺掉。
拿酒過來做什么?
若說為戰(zhàn)后慶功,自然沒問題??伞F(xiàn)在都還不知道能不能贏,就這樣,這不是在自找麻煩。
想到心里,虞銘就想狠狠教訓張陵一頓。可還沒等他做點什么,就聽到沈慶驚叫道:“將軍!”
這一聲實在是有點讓人難受,差點沒把人的魂給嚇掉。
你個混蛋,究竟想做什么!
還是沒有發(fā)脾氣,因為在那一刻,虞銘只覺一股厲風撲向頭頂,也不回頭看,人一斜,向側閃出幾步。卻聽得砰的一聲,那頂著盾牌的蛇人已攀上了城頭。
蛇人雖不擅攀爬,但有一點卻很占便宜。它們的身體全長比人要長得多,又可以盤起來。乍一見它們離城頭還遠,但稍一放松防守,它一伸長身子,便已到了城頭了。剛才虞銘一分心,那個蛇人馬上便沖上了城頭。
這蛇人的下半截身子還在城外,這一下是兩手砸下,那木盾也被砸得四分五裂。這時,從它背后,卻又同時伸出了兩個蛇人,看上去,倒似外面有個三頭的怪獸爬上來一般。
虞銘心中一寒,看了看邊上,只有那攻城斧恰在手邊,他一把拾起,喝道:“上!”
虞銘一下?lián)渖?。哪知一扭腰,腰間卻一陣刺痛。
該死,這傷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發(fā)作。
這痛楚像是一根繩子,一下絆住虞銘的腳步。一個踉蹌,虞銘跌倒在地。
虞銘倒下去的時候,第二個持長槍的蛇人已經上來了。
所有人都過來了,不能松懈。
銳健營全是用長槍,此時有十多人同時圍成一個半圓形,圍住那蛇人,從他們口中發(fā)出一聲怒喝,那十多支槍同時刺出。當?shù)囊宦?,正刺中那蛇人的胸甲?p> 這十多槍齊發(fā),那蛇人的胸甲也擋不住,虞銘看得清楚,有兩三槍已透甲而入,只是入得不深,那蛇人動了動,手中的長槍已刺出。
這一槍快如閃電,卻見左邊的那人手中的長槍剛要舉起擋格,哪里來得及,一下被刺了個對穿,嘴里發(fā)出一聲慘叫,人被那蛇人挑了起來。
那蛇人甩了甩手,尸體像一個串在草莖上的小蟲一般,被扔下城去。
那人是方程,是一位五什長。
不算什么,到如今就算是虞銘死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蛇人勇猛,非人力所能阻擋。他們啊,雖然還沒有四散而逃,但心中早就生出了怯意。
死亡并沒有什么好可怕的,畢竟他們是士兵,士兵不就是……不說了,這挺讓人傷心的不是。
雖然不以為意,但虞銘心中卻并不怎么輕松。
形勢越來越嚴重,接下來可該咋辦。
就在虞銘不知所措時,只見張陵沖了上來,將一桶酒嘩的一下倒了下去。
這是作甚,一點意思也沒有。
空氣中彌漫著酒香,這味道實在是有點讓人口中生津。
他是瘋了嗎?
虞銘很憤怒,這都啥時候了,竟然整出了這樣的事。
所有人都在納悶時,張陵從懷中摸出了打火石,拼命打著。
這時,那個當先的蛇人抹了把臉,手中的長槍已像棍子一樣,向陵砸來。
張陵也嚇呆了,手還在機械地打著,人卻不閃開。虞銘見勢不好,沖了上去,舉起了戰(zhàn)斧,雙手舉著。砰的一聲,虞銘只覺小腹上一痛,全身也是一麻,人也不禁跪倒在地上。
但這一槍,還是接住了。
這時,張陵一下打著了火絨。他將這一團火向那蛇人一扔。
虞銘不禁哭笑不得。
張陵難道想用這團火燒死蛇人么?這點火,兩根手指就可以掐滅了。
卻也奇怪,那蛇人一見火,卻退了一點,臉上似出現(xiàn)了一點懼意。這時,那團火已扔到那蛇人身上,只聽得呼的一聲,那蛇人渾身一下燒了起來,像一支蠟燭一般,只是冒出的卻是藍火。
虞銘大吃一驚,也不知張陵變的是什么戲法,卻聽得邊上有人道:“虞將軍,快閃開!”
虞銘低頭一看,只見一團火像活物一般,在地上蜿蜒著爬過來。我跳開一步,閃開了,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那三個蛇人已一塊兒燒了起來。本來這火也不是很大,可是它們卻中了邪似的一動不動。
忽然,隨著一聲怪叫,三個蛇人纏在一起,摔了下去。虞銘他們一下沖到城邊往下看,卻見那一堆蛇人將正在爬城的幾個蛇人也撞了下去,被撞倒的那幾個蛇人沒有燒起來,卻一樣驚叫著,向后爬去。
點呆了,很多人都驚呆了。
張陵沒有在那里發(fā)呆,他沖了過去,將另一桶酒澆了下去。
酒液一入火堆,火一下升騰上一倍。
這回,連靠得近的幾個蛇人也燒了起來。蛇人發(fā)出了一種凄厲的慘叫,掙扎著想退后,有一個退得快,已游入護城河中,身上的火也一下滅了。
虞銘抓起了放在城邊的那桿長槍,喝道:“哪里走!”
虞銘的投槍術比不上齊成,但現(xiàn)在是居高臨下,這一槍力量也大得異乎尋常,這一槍正扎到一個蛇人下半身,將它釘在了地上。那蛇人發(fā)出一聲慘叫,整個身體一下直立起來,在那槍上纏著繞了幾個圈,像一支蠟燭一樣熊熊燃燒。
這一聲慘叫實在太響了,攻守雙方都扭頭來看。
火光中,那個蛇人張大了嘴,還在搖搖擺擺,身上無處不冒出火來,真如傳說里的火龍一樣。
這時,只聽得噼啪連聲,那些攀在城墻上的蛇人一下離開了城墻,飛也似的退去,幾個已經上了城墻的蛇人也似要逃走,但守城士兵哪里容得它走,那些城上的蛇人反而因為心神不定,登時已被全數(shù)斬殺。
幾乎一下子,勝負易手。
虞銘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他捏了捏臉蛋。
好痛,真的好痛。
這是真的,這真的是真的。
沒過多長時間,城頭上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遠遠地望去,卻見蛇人狼狽而逃,帶著一地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