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洲站起身,目光清淺,聲音也淡?!袄蠋?,我同桌不舒服,我替她答吧?!?p> 話音剛落,全班的同學視線都往路西洲身上看,時不時掃過坐在一邊的阮知意,目光雖然不過分,但里的意思太過明顯。
化學老師畢竟當老師也當了十幾二十年了,像這種事情不用說,一眼就看得出來了,她目光銳利且精明,難得在班里開了玩笑:“這樣啊,也行,不過你可得回答兩道才行。畢竟見義勇為還是需要代價的?!?p> 臺下的同學們善意的笑了笑。
路西洲點了頭說好。
衣擺突然被女孩輕輕扯了扯,他低頭。
阮知意眼睛泛著水光,在看他,額頭的冷汗打濕了發(fā),分明是狼狽的,卻讓他心動得厲害。
她抬著腦袋,在小小聲的提醒:“第六題選D,第七題我還沒看,你等我一下。”
路西洲唇角揚了揚,眼睛里亮著光,光全都繞著少女。他手心微癢,突然有點想摸她的腦袋?!昂??!?p> 阮知意趕緊盯著黑板,握著筆在算答案。
第三組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女孩看著路西洲低頭看著阮知意在笑的神情,握著筆的手緊了緊。
“誒,你在看什么?”同桌看著女孩,有些疑惑。
女孩笑了笑,握著筆在練習本上計算。“沒看什么,就是有點羨慕?!?p> “羨慕什么?”
女孩垂了眸,沒說話了。
路西洲把視線從女孩身上移開,抬頭看著多媒體上面的題目,還沒一分鐘:“第六題的答案是D,第七題是A?!?p> 化學老師點頭,終于沒有板著一張臉:“對,沒錯,那你來解釋一下為什么選這兩個答案?!?p> 路西洲望了眼掛在墻上的鐘,還有三分鐘下課。
他開口,嗓音清冽,思路清晰,言簡意賅。說得很精簡卻不會讓人覺得跨度太大,不容易聽懂。
等到路西洲講完,化學老師眼睛亮了亮,看著周圍的同學問:“路西洲同學的解題思路很好,你們可以學習一下。同學們都聽懂了嗎?”
不知道是因為快下課了,所以大家的心都不在課堂上,還是因為化學老師人太可怕,大家不管懂不懂都想著趕緊下課,所以異口同聲:“聽懂了?!?p> 下課鈴聲響了,化學老師也沒多做糾結,喊了下課便回了辦公室。
一下課,路西洲坐下,問:“需要去醫(yī)務室嗎?”他看她已經難受了快一個下午了。
阮知意搖頭,還是在捂著肚子?!安挥昧?,沒什么事的?!?p> 路西洲眉心擰得很緊,臉色不太好看?!翱墒悄愫茈y受。”
阮知意不知道怎么跟他說這種事情,憋了半天,把臉都憋紅了才說出一句:“這很正常呀。”
路西洲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有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她捂著的肚子,抿了抿唇,他大概猜到了:“今天是幾號?”
阮知意耳朵有些發(fā)熱?!笆逄??!?p> 阮知意的月事一向不準,因為她貪涼,總愛吃一些又涼又甜的食物,所以每次來月事的時候就會很疼。
路西洲臉色不太好,只丟下一句等我,就往外跑。
學校的超市里,路西洲拿著紅糖還有暖宮貼往收銀臺方向走。
身后有人喊住了他:“西洲?!?p> 路西洲聽出了是誰的聲音,眸光微滯,他步子沒停。
身后的人追上他,扯住他的袖子。“西洲,你非要這樣嗎?”
路西洲往后退了幾步,把她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拿開,很有距離感?!坝惺聠??”
徐淺婳看著他,眼圈紅了一片。她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他了,不知道是他刻意在避著她還是就這么巧,不大的學校,她偏偏一次都遇不到他。“西洲,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沒有。”
“那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你生氣了?”
這個點已經不算早了,快到飯點,所以超市的人不多也不少,收銀員在催促:“同學,你還買不買東西了?”
路西洲說了句抱歉,然后把東西放在收銀臺上?!岸嗌馘X?”
“16塊?!?p> 等路西洲付錢的時候,徐淺婳才看到路西洲買的東西,她咬著下唇,沒說話。
等到路西洲付完錢出去的時候,她才追出去,她笑了笑,眼里全是不確定:“西洲,我們一起長大,我以為我們最起碼算是朋友?”
一起長大?
哦,忘了說,路西洲和徐淺婳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同一所學校,只不過,說的話不多而已。
路西洲拎著袋子,站在她的不遠處,眼神很寡淡,寡淡到讓她心慌。“現(xiàn)在不是了?!?p> “西洲!你到底怎么了?!要是我做錯了什么,你就說出來?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她一直欺騙自己的謊言被路西洲輕飄飄的揭開,徐淺婳忍不了,也接受不了。
做錯什么?
路西洲淡淡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里面裹著三月的風霜,刺骨又涼?!澳阍搼c幸什么都沒發(fā)生?!?p> 大抵是憤怒占據了理智,現(xiàn)在的徐淺婳渾身上下帶著刺:“慶幸?要慶幸什么?”她在笑,眼尾卻有淚?!皯c幸你有喜歡的女孩了?還是慶幸你還沒有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她仰著頭,眼里有水光和悲涼?!笆悄莻€新來的轉學生吧?”他喜歡的女孩,就是她吧。紅糖還有暖宮貼都是給她買的吧。
路西洲眼里的風霜變成了冰。“與你無關。”
說完,他邁著步子就要走。
徐淺婳盯著他的身影,擦了擦淚,口吻帶著幾分決絕:“路西洲,你知道的吧,我們兩家會聯(lián)姻?!?p> 路西洲背影只停留了很短很短的一會,就繼續(xù)往前走,毫不留戀。
教室里,阮知意趴在桌子上,發(fā)絲有些亂,唇色比較白,一雙裝了滿城煙雨的眼睛霧氣朦朧。
“阮同學,你還好嗎?”
是之前來問過問題的女孩,模樣生的不算美,但比較耐看。
阮知意抬頭,對著女孩淺笑,聲音細細軟軟的,無端讓人心生憐惜:“我還好,謝謝關心。”
女孩一對上她的眼睛,便有些慌亂的移開眼,長了張口剛要說話,身旁就有一只手握著一杯紅色的液體遞了過來。
阮知意盯著杯子看了一會兒,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泛了紅?!澳恪?p> “喝點這個會好受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