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教室里沒什么人,阮知意把筆放下,問他:“為什么不開心?”
他從剛才化學課上回來的時候就沒開口說過話,不像平常那樣黏人。倒說不上鬧脾氣,但總歸是露了情緒。
路西洲側臉輪廓格外好看,只是唇線繃得僵直,不開口,也不看她。
哦,不是不鬧脾氣,是生悶氣了。
那要怎么哄?
阮知意也不太懂,她把椅子往他那邊挪了點,湊近了些,江南人家的女兒調(diào)子清甜,在服軟:“不生氣了好不好?”
她其實不太清楚原因,但哄著總是不會錯的。
路西洲垂著眸,看不清神色,只是桌子下的手上青色的血管格外清晰,里面的血液橫沖直撞的,一股腦的往心間涌。
阮知意有點苦惱了,她沒什么哄人的經(jīng)驗,平素也鮮少接觸異性,這會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實在是手足無措,她拉著他的衣擺,有點鼻音:“西洲,你回答我一下好不好,別不說話。”
一秒。
兩秒。
第三秒的時候,路西洲嗯了聲。
他皺了下眉,難得的挫敗又無奈。
說到底還是舍不得讓她著急。
阮知意聽見他的聲音,眼睛剎那間亮了,她抓著他的袖子,聲音格外柔軟:“你餓不餓,我們?nèi)コ燥埡貌缓茫俊?p> 路西洲對上她的眼睛,心軟的一塌糊涂??戳搜蹠r間,十二點二十,飯?zhí)萌藨摬欢?。“好。?p> 中午十二點,云城下了場雨,磅礴地讓人招架不住。三十分鐘后,雨停。
地上的積水泛起了漣漪,有人從上面經(jīng)過,晃蕩了一片倒影。
警局的警員褲子上沾了點泥水,手里的警帽端端正正的放好后,直接撲向另一個警員。準確來說是他手里的泡面。
“臥槽,謝國光!你給老子滾!”
“誒!川哥,別這么小氣,我要餓死了,就一口,我就吃一口!”
“一口?沒門,想都別想!”王川把泡面撈過來,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摸了摸,然后把手里的東西丟了過去。“愛吃不吃?!?p> 謝國光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餅干,捂著心臟,心都要碎了。“川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當初你可不是這樣的,當初你有一口水都會分我半口的!現(xiàn)在連口泡面都不肯分給我了,終歸是感情淡了啊,愛消失了??!”
王川嘴角抽了抽,給氣笑了:“謝國光,你他媽自己還沒點逼數(shù)?就你那嘴巴,一口頂老子一桶!滾!就那包餅干,愛要不要,不要還給老子!”
“吵什么?!”一道聲音從旁邊出傳來,清冷低冽,語氣不耐,摻著幾分燥意。
王川看著男人臉上的文件夾掉下來,眼睛瞪大:“韓隊,你什么時候在這里的?!”
韓縱熬了一夜,臉色說不上多好,剛才好不容易瞇了會兒,又被他們兩個吵醒,壓著火:“老子半個小時前就在這了!”
他把腿從桌上放下來,眼風掠過兩人。
王川:“……”完蛋了。
謝國光:“……”玩球了!老大要搞我了,我好怕。
韓縱頂了頂上顎,正聲:“王川、謝國光?!?p> 王川:“到!”救命!
謝國光吞了口口水:“到!”我好怕怕。
韓縱下巴沖外面揚了揚:“二十圈?!?p> 謝國光哭喪著臉:“老大——”
“二十五圈?!?p> “隊長——”
“三十圈?!?p> 韓縱撩起眼:“還有沒有什么其他想說的?”
謝國光和王川拼命搖頭。
韓縱舔了下唇,笑了:“那還不去?”
明明穿著一身警服,照理來說應該很周正,可就是壓不住骨子里的壞和雅痞。怪不得警局的那群女生這么迷他們隊長。
她們是怎么形容他家隊長的?
行走的春藥。這也就算了,還偏偏長了一張那樣的臉,騙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的芳心。有他在這壓著,那些個小姑娘哪還瞧得上其他警局里的兄弟?
謝國光和王川苦兮兮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