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旭,記得把手機上的還有云端備份上的刪掉?!甭肺髦拚驹跇翘莸墓战?,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這里沒什么人,他也沒壓著聲音。
那頭應了聲,說是。
“順便看看她有沒有把這些發(fā)給過別人。”
董旭說知道了。
路西洲背靠著墻,低頭看著地面,眸光淡?。骸敖裉?0號?”
董旭愣了下,沒反應過來:“是的。”
“他呢?”
董旭反應過來,立刻應:“前天看他約了一家媒體見面把資料給了出去?!?p> 路西洲直起身,嗯了聲。
“云城那邊怎么樣?”
“西洲?”他身后傳來一道聲音,稍顯渾厚,有些訝異。
路西洲掐了電話,轉身時把手機放進褲袋里,插著兜。抬眸時,依舊溫淡,禮貌問好,不見絲毫慌張,氣定神閑,沒有半分翹課學生的樣子:“鄧老師?!?p> 是班主任,鄧青。
鄧青應了聲,他下意識看向他插兜的手,像是不太相信:“你在這干嘛呢?”
已經上課十分鐘了,倘若是別人,他大概會大發(fā)雷霆,畢竟已經高三了還敢翹課。
“給物理老師送競賽的卷子,回來得有點晚了?!?p> 明顯是謊話,可偏偏是路西洲說的,會讓人莫名其妙的信服。
鄧青半信半疑:“是嗎?”
路西洲毫不猶豫:“是。”
鄧青又指了下他插在兜里的左手?!皠偛拍闶窃诖螂娫挘俊?p> 他直接承認:“抱歉老師?!?p> 坦坦蕩蕩的,偏偏鄧青不能拿他怎么樣。
鄧青訓不出來,只干巴巴的說了句沒有下次。
這堂是化學課,化學老師是個教學資歷很深的男老師,中年禿頂,臉頰上肉肉的,笑起來像個彌勒佛,姓宋,他的課個人特點明顯,尤其喜歡點名。
宋老師站在講臺上,笑嘻嘻的開口:“這道題我給你們五分鐘先做,五分鐘后我再提問?!?p> 殺人不見血啊。
坐在下面的同學死死的盯著桌上的書,就是不敢看他。
這題不太好做,除了幾個班上的大佬盯著黑板看就沒幾個人了。
宋老師點人十分任性,他也不看臺下的學生,就盯著花名冊看。
“勛哥,我好怕啊?!?p> “我就不怕嗎?彌勒佛點人都沒規(guī)律,萬一他看上我的名字了怎么辦?我一點思路都沒有?!?p> “媽的,每次上他的課都提心吊膽,我他媽的都要嚇死了?!?p> “對對對!每次上他的課都最精神,嚇得我都不敢睡覺了!”
“勛哥,你真的不會嗎?你看看第一問啊,第一問照理來說好歹能憋出個化學方程式吧?我們倆湊一湊說不定能搞出一個?!?p> “不會!”
“是男人怎么能說不會?”
“你他媽的滾?!蹦猩灰?,氣的罵人。
鄧思瑤的同桌聽著笑得肩膀直抖,捂著嘴憋笑,她壓著聲:“思瑤,你會不會???”
鄧思瑤只是愣愣的盯著黑板看,沒反應。
“思瑤?”
鄧思瑤眼珠動了動,看向她。
同桌皺了皺眉:“你怎么了?”
鄧思瑤失魂落魄的,只是搖了搖頭。
講臺上的彌勒佛開口了:“鄧思瑤是哪個?你來做一下這道題?!?p> 身后的兩個男生松了口氣,目光落在鄧思瑤的背影身上。
鄧思瑤背影僵硬,她盯著黑板上的題目,心里慌亂得不像話。
她不會,也根本沒看進去題目。
宋老師盯著她:“鄧同學?”
鄧思瑤死死咬著唇,看著黑板不吭聲。
教室里一片死寂,氣氛格外僵硬,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落下一道影子。
“報告?!鼻迩謇世实囊宦暎蚱屏私┯?。
全班人下意識看向門口。
路西洲逆著光,站得筆直,手抬著輕輕敲了敲門,一舉一動皆像畫,讓人移不開眼。
宋老師讓他進來,順便幫鄧同學看看這道題會不會。
路西洲瞥了眼站著的人,鄧思瑤空落落的眼一瞬間又亮了。
只一秒,他就將視線移到黑板,大概有一分鐘,他吐字清晰:“這題我不會?!?p> 隨后邁著步子走向自己的座位。
鄧思瑤紅著眼看他從自己身邊經過,指尖陷在掌心里,泛著白。
宋老師撓了撓頭,看了眼黑板。
不應該啊,這道題算不上很難,撐死只是中等偏上的題目,路西洲不應該做不出來啊。
宋老師讓鄧思瑤和路西洲坐下,開始細細的講題。
鄧思瑤整節(jié)課都不在狀態(tài),渾渾噩噩。
路西洲坐下后,隨手抽了本化學練習冊,掃了眼,拿著筆在做。
阮知意掃了眼,動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蔥白的指尖壓著一張紙遞了過來,路西洲筆尖一頓,瞥了眼正在看黑板的阮知意,默不作聲,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了回去。
阮知意低頭,看到紙上的字愣了下,眉眼含著隱隱笑意。
【她是不是惹到你了?】
【嗯,她說你壞話。】
她的路美人啊,怎么就這么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