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實習

　　為期兩天的司法考試終于落下帷幕，坐在左邊第三排的陳雁秋扭了扭脖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嘆道：“聽天由命吧~”

　　國家司法考試制度正式確立于2001年，其前身是1986 年確立的律師資格考試制度以及1995 年法院和檢察院系統(tǒng)分別建立的初任法官、初任檢察官考試制度，也就是合律師資格、初任法官和初任檢察官三項考試于一身。

　　自2002年開始，司法考試的報考人數(shù)逐年走高，今年的報考人數(shù)多達39.5萬人。

　　司法考試共分四卷，合計兩天，按照往年慣例，今年的考試定在9月11、12日舉行。

　　邊往考場外走，陳雁秋邊做著深呼吸，平復(fù)著有些焦躁心情。

　　當她跟兩個同學在BJ德云社劇場匯合時，已經(jīng)快七點了。

　　三人在附近的KFC隨便吃了一些東西，順便吐槽了今年的考題：

　　什么開車前吃荔枝太多，結(jié)果酒精含量超標啦~

　　發(fā)生火災(zāi)之后，你媽和女朋友先救哪一個啦~

　　……

　　陳雁秋在花店買了一束鮮花。

　　雖然現(xiàn)場那么多人，郭老師也記不住她，但至少她記得自己曾給郭老師送過花就足矣。

　　司法考試無疑是法學生向法律人身份轉(zhuǎn)變的第一步，陳雁秋為了實現(xiàn)自己做律師的夢想，咬緊牙關(guān)堅持復(fù)習了四個月，為此還放棄了姐姐為她聯(lián)系的境外暑假游學。

　　認真復(fù)習的時光如此難捱，相聲總能幫她舒緩焦慮。

　　陳雁秋總覺得一切像安排好的一樣，今天對于德云社來說是新的開始，于自己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陳雁秋暢想著，下意識的跟著同伴加入到排隊的長龍。

　　直到有人拍了拍她肩膀，陳雁秋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比她姐姐還要漂亮的女子站在身后。

　　“天吶，這位姐姐長得好精致?！彪S即，她體會到了什么叫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同伴不滿的嘟囔聲中，她悻悻的挪到了這位美女和她男伴的后面，有點像做錯事的孩子。

　　陳雁秋再次打量著前面?zhèn)z人，女子打扮得體，氣質(zhì)優(yōu)雅，穿著馬丁靴似有172cm以上。

　　男子彬彬有禮，氣宇軒昂，大約在180cm以上。兩人低聲聊著什么，不時傳來悅耳的笑聲。

　　她余光發(fā)現(xiàn)男士回頭細望了她一眼，惹得有些小鹿亂撞。心道要不要打個招呼？

　　內(nèi)心好一番天人交戰(zhàn)，最終看了看他身邊的漂亮姐姐，算了，別再自討沒趣了。

　　好在沒過多久，觀眾開始進場了。

　　她發(fā)現(xiàn)那倆人竟然坐在自己身后，心道他倆應(yīng)該會看到自己吧？

　　這樣一想，反倒有些如坐針氈，即使臺上表演到精彩處，她也穩(wěn)重的端坐著，并未像同伴那樣看到喜歡的演員大喊大叫。

　　好不容易挨到郭老師上臺，陳雁秋連忙將鮮花遞了過去，心里怦怦跳。

　　畢竟自己從未當眾做過這樣的事情，更何況她覺得有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當她回到座位時，聽到坐在后面的美女姐姐說了一聲“年輕真好?！?p>　　陳雁秋忍住沒回頭，心想：她……是在說我么？

　　“郭老師我愛你~”同伴沖著臺上大喊。

　　陳雁秋覺得自己肯定喊不出這么肉麻的話，也從未跟異性說過這三個字。

　　……

　　臺上郭老師唱道：“……說同行親，有時候不那么親，勾心斗角好寒心吶，爭名奪利有多少載，骨肉相殘到如今……”

　　陳雁秋有些不太明白，社會真有這么復(fù)雜嗎？

　　……

　　第二天，當陽光灑在床頭時，陳雁秋已經(jīng)忍著困意爬起床在洗漱了。

　　今天是去實習單位報到的日子，當然，是爸爸幫忙搞定的。

　　陳雁秋的爸爸是燕京市教育局的常務(wù)副局長，這幾天各中小學剛開學，事務(wù)比較繁忙，于是早早的去單位開會去了。

　　待陳雁秋吃完早餐，她媽媽楚紅云駕車把她送到一棟大廈樓下，便自顧自的去公司上班去了。

　　按照爸爸給的地址，陳雁秋乘坐電梯到了38樓，出了電梯，映入眼簾的是寬敞明亮的大廳。

　　大理石地板鋪就的地面，前臺坐著2個美女，左邊那位尤其靚麗，扎著長發(fā)，白色襯衫，顯得皮膚尤其白膩。

　　前臺身后墻壁上鐫刻著“金城律師事務(wù)所”七個大字以及不明所以的標識。

　　陳雁秋走到長發(fā)美女面前，有些緊張的說道：“你好，我想找袁律師?！?p>　　馬小玲正在忙著整理快件，聽到清脆而溫婉的聲音似在對自己說話，抬頭答道：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袁律師？”

　　陳雁秋一愣，忙拿出手機，確認了一遍爸爸發(fā)的信息，“不好意思，我找袁強，袁律師。”

　　“您…跟袁律師有預(yù)約嗎？”馬小玲打量著眼前這個有些靦腆的女孩。

　　“呃……是我爸爸讓我來找袁律師實習的，不知道算不算約好了。”

　　陳雁秋聽到自己聲音比剛剛小了一些。

　　“您可能要等一下，袁律師在開會，要不您在等候區(qū)休息一下？”馬小玲指了指右邊，笑著說道。

　　陳雁秋道了聲謝，打量著四周，然后朝靠窗的一個沙發(fā)走去。

　　剛坐定，馬小玲走過來，問道：“您想喝點什么？咖啡、果汁或者白開水？”

　　陳雁秋想了想道：“麻煩您給我一杯橙汁吧，謝謝~”

　　看著樓內(nèi)律師模樣的人進進出出，樓下行人步履匆匆，小的看著像個螞蟻，陳雁秋想，我也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吧。

　　…………

　　會議室。

　　“良辰，你說一下上周五下午去大華集團開會的情況吧~”大背頭靠在椅背，開門見山道。

　　“好的，當時情況是這樣……”

　　待萬良辰簡要匯報完畢，大背頭滿意地點點頭道：

　　“你倆都辛苦了，接下來要趁熱打鐵，盡量滿足那邊的需求，拿下這一單，如果有什么問題要及時溝通?！?p>　　“好的?！眱扇水惪谕暤?。

　　“對了，記得注意舉證期和答辯期的截止時間，即使在客戶正式委托之前，我們也要做好善意提醒，至少可以傳達我們認真負責的態(tài)度，彰顯一切為客戶考慮的宗旨?！?p>　　“知道啦，師父?！比f良辰有些不耐煩道。

　　慕雪補充道：“代理方案最終稿和收費建議我已經(jīng)發(fā)給潘俊了，他說會跟夏總匯報，最終的決定權(quán)并不在他這?！?p>　　正說著，夏梵打來電話，慕雪摁開免提：

　　“慕律師，您好，是這樣的，我們集團很看重和貴所的合作，上周五下午樊董也表示很認可貴所的專業(yè)。

　　原本今天是要直接跟貴所簽約的，但是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情況，另外兩家律所的報價比貴所低很多。

　　所以樊董有些猶豫，不知貴所在報價方面能否作出調(diào)整？如果可以，我再報給樊董，由他來定奪?！?p>　　袁強沉默數(shù)秒，緩緩點頭，律師再牛也是乙方。

　　“夏總，十分感謝貴集團認可我們的專業(yè)水準，相信我們認真負責的態(tài)度貴集團已經(jīng)深有體會了，我們原本的報價相對于同類型案件已經(jīng)有所降低，價格過低相信您也不會放心服務(wù)質(zhì)量吧？”

　　慕雪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但是既然您提出來了，本著能夠跟貴集團深度合作的初衷，我會第一時間向袁律師和團隊成員匯報貴集團的提議，待團隊商議后再答復(fù)您調(diào)整的幅度，您看可以嗎？”

　　“太謝謝您了，慕律師，我等您消息。”說著夏梵掛了電話。

　　袁強點了點頭道：“慕雪處理的很好。

　　無論我們出于何種考慮同意調(diào)整報價，也不能當即就給出新的方案，盡量避免讓客戶覺得我們最初的報價形同兒戲。

　　二來也時刻提醒客戶我們是一個團隊，即使是與同行相同的報價，我們的服務(wù)也'物超所值'，大家務(wù)必謹記這一點。”

　　兩人頻頻點頭稱是，大背頭心滿意足。

　　“這個案件就這樣定了，稍后慕雪回復(fù)下夏總?！?p>　　萬良辰想起上周五合伙人會議的事情，嬉笑道：

　　“師父呀，周五開會啥情況？我怎么聽說不太順利呀?！?p>　　大背頭似乎猜到有此一問，一副想清理門戶的表情：

　　“你又多管閑事，小心發(fā)配邊疆。”

　　萬良辰立馬舉手投降：“師父，我錯了?！?p>　　“開分所的事情暫時不用考慮，不過團隊有必要擴大規(guī)模。剛好有個朋友的孩子想來律所實習，就找到了我這?！?p>　　萬良辰眼睛一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師父英明啊?！?p>　　杏眼美人忍住笑意，也表示贊成。

　　她知道萬良辰經(jīng)常加班，如有實習生幫忙打下手，可以輕松些。

　　大背頭見臥龍鳳雛都沒意見，便拿起手機，撥通前臺電話：

　　“喂，小玲，有一個來實習的女孩子到了么？你帶她到3號會議室來吧~”

　　“好的，袁律師，她已經(jīng)到了，我這就請她過來，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