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默默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里吃完了午餐。
隨后是光虹先開口:“你得回去?!?p> 光誠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妹妹就像一個勸退大師一樣,而光誠始終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光虹見光誠不為所動,甚至直接動手推:“走吧,走吧!把你嘴角丟人的果醬擦掉就走吧!”
妹妹推的力度并不大,光誠的大腦沒有覺得太顛簸??晒庹\已經(jīng)明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發(fā)生,他沒辦法坐視不管。
綽號并不總能隨人心意,卻一定可以體現(xiàn)出一個人內(nèi)在的某一面,紅姐不是亂叫的,光虹現(xiàn)在的模樣讓光誠很擔(dān)心。甚至可以說,光虹越是著急他離開,光誠就越?jīng)]可能走掉,他冥冥之中覺得自己離開光虹就一定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妹妹的表現(xiàn)太奇怪了。
“我們?nèi)フ野职职?,他就在那兒,你剛才看見他了嗎??p> “你真是個廢柴,這個時候居然說要找爹。”
光虹抹了抹眼淚,光誠卻提了提自己的心。
“如果你愿意把你擔(dān)憂的告訴我就好了,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只要你是這么想的。”
“那沒用……不然你跟我聊聊你剛才想起什么好了,你好像看到了什么人?!?p> “啊……對?!惫庹\這一下忽然不知道怎么開口,想著光虹之前的話,先擦了擦嘴,是紅色的草莓醬。
“阿虹,我一直都有一個問題藏在心里,你有沒有想過我們?yōu)槭裁匆S母姓啊?”
光虹皺了皺眉,看上去很不解:“這有什么,這世上隨母姓的又不只有我們?!?p> “你說得對,但是……”光誠接著說,“我只是……有些時候會聽到不熟悉的同學(xué)談及我的姓氏……而且爸爸他在外面好像太健談了,就算說過于健談也沒錯,和在家里完全不一樣。我們現(xiàn)在在家見到他的時間和在外面見到他的時間差不多快一樣少了,我有些害怕……怕最后連他叫什么都忘記?!?p> 光虹的眉頭解開了,她甚至不再看著光誠,只是放平目光。然后她緩緩地說道:“你為什么整日總在擔(dān)心這些不要緊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有一天那樣了,我只會說你真不是個東西?!彼谡f最后幾個字的時候瞪了光誠一眼,隨即似乎是想了些什么,起身要離開。
“等一等!”光誠也站了起來,“阿虹,你就告訴我吧,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愛穿白——”
“——光誠!”光虹打斷了哥哥的話,“別說了,我沒那么愛你,也一點不關(guān)心你的事。我現(xiàn)在想去接點水喝,我關(guān)心這個。還有,你不回去的話,我就回去了?!闭f完這句話,光虹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光誠現(xiàn)在不知道說什么,在他木訥的表情下一定藏著一顆備受打擊的心。可他不能說什么,因為是他先說了討人厭的話,在剛才他似乎有點明白妹妹的心思了,關(guān)于為什么有些話說不出口。
在空蕩蕩的走廊里,他忽然抬起了頭,因為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光誠,你也是光家的一份子!”
“光誠——”
“光誠!”
那呼喚越來越近,就像是有人貼著他的耳根在講話一樣。
光誠痛苦地閉上眼,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然后他抓起了剛才暫時放在一邊的零食包裝,沿著樓梯走下去——他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