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青年不解問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瑞王認識那淫賊?”
東方旭不置可否,拍拍他肩膀,轉(zhuǎn)身往回走:“墨辰兄,那個人不是淫賊,不過生性頑劣卻是真的?!?p> 藍衣青年怔了怔,急步跟上:“瑞王此話何意?難道你當真跟他認識?你怎么會認識這種好色土匪?”
東方旭身形一僵,頓足:“土匪?”前兩天當賊,今日打劫?
藍衣青年不滿地道:“就是土匪,他適才不僅打劫我們,還……輕薄了舍妹,就連在下……他都摸了一把,實在該殺!哼,若這小賊落在我手里,定將他凌遲處死!”
他這男女不忌的性子……東方旭臉上露出一絲古怪表情,道:“……打劫——???嗤,只怕你不能如愿,他并非土匪……”跟著眉頭皺起,至于云飛遙因何淪落到當賊、打劫的地步,不得而知。“三皇子,若無其他事,咱們便趕路吧?!?p> 藍衣青年聞言心下有氣,不悅地道:“東方旭,本王現(xiàn)在很懷疑貴國停戰(zhàn)的誠意。”
東方旭回頭,深邃銳利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一圈,臉色輕淡,語氣微厲道:“你要戰(zhàn)我便戰(zhàn),我金陵兵將個個驍勇,絕非貪生怕死之輩?!鳖D了一頓,念及對方惱怒有因,語氣一轉(zhuǎn),輕嘆道:“三皇子,那人并非什么淫賊,而是……我金陵定勇侯的次子?!?p> “什么?”藍衣青年大驚:“金陵定勇侯次子?那個性劣無賴,好色貪財?shù)耐练司故琴F國定勇侯之子?”
東方旭無視三皇子難以置信且?guī)ㄗI諷的目光,坦然點頭:“不錯,就是定勇侯的次子云飛遙。三皇子遠居溪宛,可能沒聽說過,但此人在我金陵卻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他性喜美色,聽說輕薄過不少俊男美女,若個個都像三皇子般要將他凌遲處死,他早死了上百回了?!北闶窃谒掷镆部梢运郎蟽苫亓?。
藍衣青年震驚之下,對他的話一時難以消化,金陵的定勇侯,他聽說過,據(jù)說定勇侯祖上與金陵先祖帝為異姓兄弟,為金陵開國立下汗馬功勞,被金陵開國皇帝封為世襲侯爵,世代守護金陵王朝。據(jù)說金陵的太子妃必出自侯府云家,由于太子便是日后的皇帝,所以據(jù)說百余年來,金陵的五位皇后皆出自云家。
“都說虎父無犬子,定勇侯怎地竟生了這樣一個好色土匪的兒子?”簡直是有辱門風,丟丑現(xiàn)世,若他是定勇侯,定將這個逆子摁到尿桶里溺斃!
東方旭側(cè)目掃他一眼,淡淡道:“凡事太過反常必為妖,戲演得太過逼真反倒惹人疑心。我想三皇子或許不用擔心,云飛遙雖紈绔風流,倒也不下流,最多就是沾沾美貌男女的便宜,還從未聽說他污了哪家姑娘的身子。若三皇子執(zhí)意要他為四公主的清譽負責,我想,此番和親,倒可以加上一樁美事?!?p> 藍衣青年疑惑不解地看他,不懂他話里前半段的意思,只對和親的提議堅決拒絕:“我溪宛國的駙馬絕不能是這種品性惡劣的男人!”
東方旭卻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淡淡勾起?!爸苣?,你想多了?!?p> 這藍衣青年正是溪宛三皇子周墨辰,兩國剛剛停戰(zhàn),為表誠意,周墨辰親自帶著妹妹到金陵和親,當然和親的對象只是周墨辰,但若四公主有中意的對象,倒也可以促成。
而東方旭則收兵回京復(fù)命,在柳藍縣準備了兩日,便接應(yīng)了溪宛三皇子和公主并護送他們兄妹進京,適才他們兄妹脫隊獨行,只是因為四公主內(nèi)急,便先行一步,遠離軍伍中的男人,找個僻靜之所解決,不想就遭了云飛遙打劫。
他皺眉,云飛遙又是當賊又是打劫的,這使的是什么招數(shù)?
是夜,東方旭帶的隊伍安營扎寨。東方旭剛剛?cè)朊撸雎犕饷鎮(zhèn)鱽硪宦晿O輕的聲音。
“誰?!”他警醒坐起,厲聲輕喝,躍至帳門處。一掀帳門,卻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帳外。
“怎么是你?”東方旭微詫,冷睇他一眼問道。
云飛遙一面搔著頭發(fā),一面打著哈哈訕笑:“自投羅網(wǎng)算不算?”
東方旭冷銳的眸子注視了他片刻,冷冷道:“有話進來說?!鞭D(zhuǎn)身入內(nèi)。
云飛遙跟進來?!巴鯛敗趺粗牢矣性捯f?”
東方旭銳目微瞇,不語。
云飛遙討了個沒趣,翻個白眼,走到他面前,神態(tài)甚是巴結(jié):“王爺,我來……是求王爺幫個忙?!?p> 東方旭隨意坐在床邊,深邃眸子輕瞟他一眼。
云飛遙也痛快:“今日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那位美人竟是溪宛公主,沖動之下多有冒犯,哈哈,那什么……希望瑞王能從中周旋周旋,替微臣大事化小,小事就最好能化了。”這事涉及兩國,萬一溪宛國君震怒,他們金陵皇上為息事寧人,拿了她的小命去給平息溪宛怒氣,多冤哪!
東方旭幾不可聞地冷哼一聲:“色膽包天!”
云飛遙忙躬身道:“臣惶恐,微臣實不知她是溪宛公主,只是……一見此等天香國色,便情不自禁……呵呵,情不自禁?!?p> 東方旭幽深如黑潭的眸子逼視他,嘴角譏笑若隱若現(xiàn):“是情不自禁還是有意為之?”
云飛遙被他那銳利的目光瞧得發(fā)毛,力持鎮(zhèn)定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嘿嘿,微臣一見美好的人兒,就拔不動腿……”
東方旭再哼一聲,似笑非笑道:“前幾天你不是對本王傾慕之極嗎?如今又對旁人情不自禁,云飛遙,本王有意納你入府,但你這拈花惹草的毛病著實令本王痛恨吶!”
云飛遙登時不寒而栗,只是涉及兩國,涉及自己性命,她也只能不寒而栗著,她強笑道:“王爺真會開玩笑,王爺天潢貴胄,自有公主郡主相配,豈會納男寵?就算王爺肯,皇上也不肯啊?!?p> 她嘴上雖這般說,心里卻不停打顫,這兩天她越想越覺得這個瑞王是個斷袖,如今她只是在賭,賭他顧及王爺身份、大將軍的威嚴和皇室顏面,絕不敢如他所言納男寵,就算納也納不到她這定勇侯二公子身上呀,就算他想,皇上也覺不會答應(yīng)!
東方旭不置可否,只是勾了勾唇角,瞧來那日將這個囂張膽大的混仗東西嚇得不輕。
“是不是情不自禁,你心里最清楚。云飛遙,本王并非熱心之人,想求本王從中周旋,必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可。”
云飛遙恭敬且狗腿地走到他跟前,笑容可掬,就差屁股后插根狗尾巴歡快的搖兩下討好了:“當然,微臣豈是那般不懂事的人?微臣素來識趣明事理,只是王爺你不了解微臣……”
“說重點?!睎|方旭不耐煩聽他廢話,揮揮手,打斷他的自我標榜。
云飛遙討了個沒趣,倒也不覺得丟臉,嘿嘿一笑,道:“是是是,微臣這就說重點。微臣今日……”發(fā)覺東方旭不耐煩的目光再次斜來,他立即訕笑:“哦,對了,重點,嘿嘿,重點就是,我有一條重要消息告訴王爺?!?p> 東方旭不語,仍舊以目相詢。
“其實是我在前面五十里外的鎮(zhèn)外發(fā)現(xiàn)一隊人馬在設(shè)伏,從偷聽到的只言片語,我判斷他們應(yīng)該就是沖著你和那位三皇子來的。嘿嘿,雖然我猜不出那些人的來歷,但卻知此番金陵和溪宛化干戈為玉帛,必定是不稱某些人的心,王爺還是小心為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