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飛怒吼道:“這難道不是你們逼我的?憑什么我一小就要被送到嵐霖宗,而你留在無極宗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我還得處處小心謹(jǐn)慎,遮遮掩掩,一旦暴露身份,隨時(shí)有性命之危。當(dāng)然這也就罷了。我明明離成功僅一步之遙,你為何派人去嵐霖宗揭發(fā)我?瞿常涏,我有這天都是你害的!”說完已眼眶紅潤。
瞿常涏道:“瞿常洛,你的事情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過。父親早說過接你回來,是你自己非要留在嵐霖宗。那時(shí)你便有心做出成績,成為無極宗的接班人。既然你上了這條船,就別想再下船。縱使你下場再慘,從你上船那天起,就應(yīng)該做好一切準(zhǔn)備?!?p> 白羽飛凄然一笑道:“好,瞿常涏,今天是我輸了。但如果當(dāng)初被送去嵐霖宗的是你,你是永遠(yuǎn)斗不過我的?!?p> 瞿常涏道:“哼,我若是你,興許在嵐霖宗比你做得更好。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為是,剛愎自用?!?p> 白羽飛哈哈大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多的我也不說了,你動(dòng)手吧?!遍]上了雙眼。
瞿常涏瞇了瞇眼,最終權(quán)欲戰(zhàn)勝了親情,神魂一亮,一道火爆團(tuán),嘭的朝白羽飛面門轟去。
卻聽嗖的一聲,一柄八品的冰封之劍,通體如冰,寒氣凜冽,不僅將火爆團(tuán)消融成氣,還刺穿了瞿常涏的胸口,登時(shí)寒毒攻心,四肢僵硬,他駭然道:“流云訣!”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那出招的黑袍使者,最為震驚的自然是周云和白羽飛。
只瞧那黑袍使者輕輕的掀開斗罩,露出一張超凡脫俗,冰清玉潔的臉蛋,不是嵐霖宗宗主杜止汐又是誰?
此時(shí)她身負(fù)“易水訣”和“流云訣”,搭配水屬性氣府,乃天底下同境界水屬性最強(qiáng)的第一人。只怕到了真元境后期,實(shí)力非要超過玄虛不可。不然她也消融不了瞿常涏的火爆。
白羽飛又驚又喜道:“師……杜宗主,想不到你還愿意救我?!?p> 杜止汐冷冷一笑道:“亡師的大仇,我要親手報(bào)。你的命,我要留著自己取?!笔忠粨P(yáng),冰封之劍嗤的一聲飛回了她的掌心。
白羽飛苦笑道:“原來如此。”
瞿常涏運(yùn)功遏制住體內(nèi)的寒氣,又吃了一顆止血藥,笑道:“原來是杜宗主。適才在下胡言亂語,在此給你賠個(gè)不是。你若想取瞿常洛的性命,那請自便。我瞿家決不尋仇?!?p> 杜止汐道:“若我也趁人之危,豈不和瞿常洛同流合污?白羽飛,等你養(yǎng)好傷,我會(huì)去找你的?!鞭D(zhuǎn)身有條不紊的去了。
周云悔不當(dāng)初,難怪這黑袍使者背影熟悉,竟是杜止汐!
瞿常涏仍不甘心,道:“冷兄弟,切勿放虎歸山?!?p> 冷不棄笑道:“那是自然。”長劍一劃,劍光筆直的朝白羽飛沖去,卻見一個(gè)樵夫掃出一道血紅劍氣,擋在了白羽飛身前。
諸人大驚失色,冷不棄劍法乃后起之秀中,首當(dāng)其沖的佼佼者,竟能被人一招平分秋色,簡直匪夷所思。
白羽飛突然想起一個(gè)人來,愕然道:“是你!”
周云冷笑道:“既然你的命有人要了,那我只能幫她留住?!?p> 白羽飛慘然一笑道:“也罷,我確實(shí)應(yīng)該一死,償還我對嵐霖宗犯下的罪孽?!鞭D(zhuǎn)身走了。
瞿常涏呸了一聲,說的大義凜然,還以為他要自盡,一死贖罪,居然溜了。此人當(dāng)真沒皮沒臉,不早日除去,必成心腹大患。忍不住道:“小兄弟,既然大家都想要瞿常洛的命,何不聯(lián)手除了他?為何咱們卻要拔劍相向?”
周云道:“只要你們能說動(dòng)杜宗主,我絕無二話?!背穭θチ?。
冷不棄狐疑道:“你認(rèn)識(shí)他?”
瞿常涏搖了搖頭道:“不認(rèn)識(shí)?!?p> 太子道:“這算什么事?明明都想殺瞿常洛,偏偏成為不了朋友?!?p> 鳳虎道:“看來敵人的敵人,并不一定能成為朋友。”
周云直奔到黑袍使者的客房,本想敲門,卻到了跟前,沒了勇氣。
須臾,爺爺和林沐霏走了過來。他笑道:“怎么不進(jìn)去?”
周云苦笑道:“她既然離我們這么近,又不肯坦誠相見,我們是不是不應(yīng)該去打擾她?”
爺爺?shù)溃骸澳悄憧慑e(cuò)了?!?p> 周云道:“錯(cuò)了?”
爺爺高深的笑道:“記得之前我們給杜丫頭寫信么?”
林沐霏訝然道:“你們倆居然背著我給她寫信?”
杜止汐似是聽到了動(dòng)靜,忽然拉開了房門,面無表情道:“前輩,進(jìn)來說話吧?!?p> 爺爺沖周云一眨眼,走了進(jìn)去。
周云正要進(jìn)去,卻被林沐霏拉了回來,冷聲道:“你什么時(shí)候給她寫的信?為什么你們不告訴我?”
周云道:“不就寫封信,有必要人盡皆知么?”
林沐霏微微一笑道:“很好?!被匚萘?。
周云見她隱有落寞,或許是因?yàn)橛惺虏m她,覺得不信任她,傷了她的心,但又不是故意瞞她,自己跟杜止汐寫信,有必要非告訴她么?旋即走進(jìn)了杜止汐的房內(nèi)。
二人立時(shí)四目相接,皆覺渾身不自在。
周云干笑兩聲道:“想不到你也來了?!?p> 杜止汐道:“我其實(shí)并沒打算來,是前輩讓我來的?!?p> 周云道:“哦?”
爺爺微笑道:“其實(shí)寄給杜丫頭的一共有兩封信,你一封我一封?!?p> 周云一愣道:“怎從沒聽您說過?”
爺爺模仿著周云適才給林沐霏說話的口氣道:“我做事,有必要人人知曉?”
周云哭笑不得。
杜止汐道:“前輩召我前來,有何吩咐?”
爺爺?shù)溃骸澳懔私馐ホE島么?”
杜止汐道:“不太了解?!?p> 爺爺?shù)溃骸皪u中有個(gè)密地,只有正道功能打開。你們嵐霖宗的創(chuàng)派祖師,正是圣殿宗先祖的其中之一。他當(dāng)年受不了島上枯燥無味的修煉生活,又怕遭人追殺,才去了寒霜大陸隱姓埋名,開山立派。這正道功,最初名叫圣訣。白羽飛也是為了那個(gè)密地,才會(huì)處心積慮,想要你們的正道功?!?p> 杜止汐奇道:“我怎從沒聽亡師說過?”
爺爺?shù)溃骸斑@都是秘事。我也是翻閱典藏時(shí),偶然看見的。”
杜止汐道:“原來如此。好,我可以幫你們?!?p> 爺爺笑道:“你放心,里面的寶貝,由你先挑?!?p> 杜止汐嫣然一笑道:“還是前輩先挑吧?!?p> 爺爺哈哈一笑,向周云道:“云兒,去上桌五品酒菜,為杜宗主接風(fēng)洗塵?!?p> 周云摸著腦袋,尷尬的笑道:“好是好,沒錢啊?!?p> 爺爺?shù)溃骸叭フ椅錀鹘椟c(diǎn),他現(xiàn)在可是有錢人,改天我還東方雄?!?p> 杜止汐道:“不必了,大家都不是外人,誰請不一樣?”
周云訕笑道:“杜宗主,我原本是打算再見你時(shí)還你錢的,只是……”
杜止汐微笑道:“你能記住就行了。對了,剛才那位是之前來嵐霖宗的玉水宮圣女么?我聽聲音挺像的?!?p> 爺爺?shù)溃骸笆?,只不過她的加入,是我的主意,與臭小子無關(guān)。”
杜止汐笑了笑道:“就算是他的主意,又有什么干系?”似笑非笑的看著周云道:“那天有位姑娘說,她的相公云舟逃婚,莫非是你?”
周云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那是迫不得已!”
杜止汐道:“我看各方面都挺好的,為何不履行婚約?”
周云面帶難色道:“這……”
杜止汐道:“聽說你把我手絹弄丟了?”
周云腦袋一嗡,簡直晴天霹靂,一溜煙跑了出去,猛敲林沐霏的房門,她煩躁的開門斥道:“你瘋了?”
周云急道:“我的手絹呢?”
林沐霏冷笑道:“又想起你的手絹了?我早說過我扔了,自己回星辰教撿吧!”
周云氣道:“你……”
砰!房門已關(guān)。
周云嘿的一聲,陪著笑進(jìn)了杜止汐的客房,道:“沒事,丟不了,我會(huì)找回來的?!?p> 杜止汐道:“不用了,丟就丟了。我也不希望它會(huì)妨礙你的幸福?!?p> 周云心頭一震,這是何意?
杜止汐正色道:“周云聽令?!?p> 周云恭敬的拱手道:“屬下謹(jǐn)聽宗主號令?!?p> 杜止汐道:“我決意,將你逐出門戶。即刻起,你我再無上下隸屬關(guān)系,平起平坐。”
周云愕然道:“我被逐出嵐霖宗了?”
杜止汐道:“這樣免得你不自在,我也不自在。但嵐霖宗隨時(shí)歡迎你回來,不過是以朋友的身份。另外,你不是喜歡喊我止汐師姐么?”
周云臉一紅道:“那是信上胡扯的,你別見怪?!?p> 杜止汐笑道:“玄妙長老,素素師姐,趙老師,都盼著你回去。只是我怕他們多想,出來時(shí)沒給他們多說。”
周云心下莫名一酸,這個(gè)多想,會(huì)不會(huì)是在暗示自己?
杜止汐道:“既然你們和那圣女化敵為友,我與她也并無多大的仇怨。不如你叫上她,晚上一起喝兩杯。”
周云遲疑道:“合適么?”看向爺爺。
爺爺?shù)溃骸敖心闳ツ憔腿?,哪那么多事??p> 周云生怕她倆再打了起來,但爺爺都這么說了,只能道:“好吧?!背鲩T輕輕敲了敲林沐霏的房門。
她不耐的開門道:“又怎么了?”
周云道:“杜……止汐師姐說請你晚上一起喝酒?!?p> 林沐霏略微一怔,旋即冷笑道:“威風(fēng)宴啊,好一個(gè)杜大掌門!你告訴她,我會(huì)來的?!迸榈囊幌戮o閉房門。
周云啼笑皆非道:“什么叫威風(fēng)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