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回 云國二皇子
“孟引歌,你聽好了,你想要的,我卻未必想要。我不要陸星畫,更不要什么名分地位,你大可放心。我勸你以后少在背后搞事情,若再干涉我的事業(yè)...…事情,說不定,我會考慮把陸星畫搶到手哦?!?p> 她眨眨眼,語氣像是在威脅,又像是在說笑。
三言兩語間,已經(jīng)撩撥得孟引歌再度發(fā)狂。
猶不過癮。
像是想起某個名人的名言,云錦書忽然攤攤手,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云淡風(fēng)輕地又開口道: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碰過陸星畫,我對陸星畫不感興趣!”
眼底,盡是對孟引歌的調(diào)侃與嘲笑。
有風(fēng)拂過,吹起陣陣涼意。
“是嗎?”
一道低沉冷冽聲音于背后響起。
有一種人,生下來就是藐視眾生的。
因為身高和身份的關(guān)系,陸星畫看世間的一切仿佛都是俯視的。
不可一世的樣子。
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平時淡淡無表情的時候,就有一種距離感。
此刻真的冷下來,那種暴戾與冷漠簡直直逼人心。
與那夜輕佻蠢萌的他,判若兩人。
云錦書收回目光,對陸星畫的出現(xiàn)感到深惡痛絕。
“是,但是和你有關(guān)系嗎?”
云錦書迎著陸星畫沉沉的目光,一點都沒退縮。
自己逃婚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遠離男人保平安嗎。
此刻若再陷入到陸星畫那忽冷忽熱的情感糾葛中,豈不違背初心。
“我對陸星畫不感興趣!”
“和你有關(guān)系嗎?”
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重重扎進陸星畫的耳中。
陸星畫漆黑的瞳仁微微瞇著,站在原地,靜靜回望著云錦書。
明明風(fēng)平浪靜,卻更像是暴風(fēng)雨前夕的假象。
云錦書做好了與敵軍激戰(zhàn)一場的準備。
很意外地,陸星畫卻并未發(fā)火。
“戒飯?!?p> 陸星畫沉了沉眼眸,緩緩開口。
“把她送回房去,這兩天,沒有我的命令,哪都不許去?!?p> 明晚之前,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呆著比較好。
“陸星畫你憑什么……”
“不憑什么,憑我愿意!”
**
云錦書沒想到,朱記的問題剛一解決,自己就又被關(guān)了禁閉。
她托腮坐在窗前,悶悶地,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
“小花,你可真是愛思考的好孩子,想什么呢?”
一陣爽朗的聲音響起,蘇東坡羽扇綸巾,緩步入內(nèi)。
云錦書有些意外,連忙起身。明明陸星畫不許任何人見自己。
“蘇老師,您怎么來了”?
蘇東坡也不客氣,坐在案幾的另一邊。
他沒有回答云錦書的問題,而是捋了捋胡須,嘆口氣,十分惆悵地開口。
“小花呀,你不知道哇,這幾天可把老夫為難壞了,你一向聰慧機警,新奇玩意最多,快給老夫出出主意?!?p> 說得突兀。
云錦書干干地笑了一聲。
“我?我能有什么好主意?!?p> 所謂新奇,不過是不合時人罷了。
蘇東坡并不在意云錦書說了什么,而是將胳膊撐在暗幾之上,往前湊了湊身體,眼中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
“小花哇,你一向見多識廣,不知道有無去過牧云國,可曾了解牧云國的禮儀制度哇。”
“牧云國?”
云錦書臉色忽地一怔,心臟忽地快速跳動起來。
“牧云國怎么了?”
云錦書咽了咽口水,盡量控制著音調(diào),卻仍有微微心虛的顫抖。
蘇東坡微微直起身體。
“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牧云國二皇子遠道而來,老夫?qū)嵲诓恢绾握写?,也不知今晚這接風(fēng)晚宴,有無不周的地方,合不合云二皇子的心意呢?!?p> 牧云國二皇子?
云錦書口中念念有詞重復(fù)著,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牧云國二皇子!
那不就是二哥哥。
“?。 ?p> 猛地,似有一聲炸雷于云錦書耳畔響起。
她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蘇老師,你剛說,那鄰國使者,是牧云國二皇子?”
云錦書雖極力克制,可整個人仍然抑制不住地抖動著。
蘇東坡倒很淡定,他點點頭。
“對,此次來訪使者便是牧云國二皇子,云錦雍。此刻怕是已經(jīng)入了府內(nèi)了,太子殿下頗重視此次會見。其實,按規(guī)矩不需住在府中,可聽說此次會見有幾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商議,便在府中為云二皇子準備了客房……”
蘇東坡淡淡地說著,悄悄觀察著云錦書的反應(yīng)。
“小花,你臉色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云錦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勉強擠出一個干巴巴的笑容:
“沒有,只是朱記尚有事情未解決完,又被陸星畫強行禁足在房間,有點著急?!?p> “別太累著自己了,有些事,放一放,緩緩地做,不去管它,反而能否極泰來,你說呢,小花?!?p> 云錦書根本沒聽清蘇東坡在說些什么,只是機械地點點頭,腦子里亂七八糟漿糊一片。
二哥哥,他怎會來到陸盛國?
“小花,你若無建議,老夫便不打擾了。你趕緊休息一下,我也該去幫著殿下招待客人了?!?p> 云錦書懵懵地,腳步有些發(fā)軟,送蘇東坡出了門。
忽而,蘇東坡又轉(zhuǎn)過頭來:“小花,今晚外面人手不夠,你房外這些個丫鬟侍衛(wèi),可否借老夫一用哇?!?p> 云錦書猛地抬起頭,目光一亮。
“借,您隨便借,公務(wù)為重,大局為重,我這里不需要人照顧?!?p> 呆呆退回房內(nèi),云錦書說不上是喜是憂。
二哥哥突然來這里做什么?
離家數(shù)月,父皇和哥哥們可好?
魚丸有沒有想自己?
自己養(yǎng)的小烏龜有沒有按時吃飯曬太陽?
前廳的那盆梔子花可曾枯萎?
她鼻子脹脹的、酸酸的,有些想哭,亂糟糟的,內(nèi)心卻又無比堅定——
要見二哥哥一面,但是不能讓陸星畫知道。
今晚的歌舞晚宴,便是最好的機會。
一個大膽的主意儼然于心間形成。
湖邊花園,流光溢彩,各色人等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香焚寶鼎,花插金瓶。
杯泛流霞,盤盛奇珍。
梨園子弟唱得南腔北調(diào),洛浦佳人調(diào)的瑤琴錦瑟。
紅裙舞女,翠袖歌姬,一派笙歌狂舞之景象。
絲竹聲聲,只待貴客列作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