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楊奇在城門口遇見了武士彟。
武士彟笑著打著招呼:“楊兄,我今日要去采藥,晚點過去找你?!?p> 楊奇點了點頭。
誰知,武士彟探頭探腦地看了看,靠近楊奇,小聲說到:“楊兄,我看你帶這么多銀錢,可得小心點。”
楊奇搖頭苦笑:“武兄,你還是趕緊采藥去吧,一會日頭可就大了?!?p> 王家鋪子里。
楊奇從車上跳了下來:“王公子,我來取今日份的羊肉了?!?p> 王堅靠坐在一輛板車上,沒有說話。
楊奇左右看了看:“羊肉呢?”
王堅抬起頭:“你可以自己去城北牧場那去取啊。”
楊奇一怔:“什么意思?”
王堅獰笑著:“伙同穆場主,一起來騙我,很好玩是吧?”
楊奇笑了:“哦,你知道了?”
他攤開手:“可是,王公子,我們可是簽了契約的。”
王堅紅著眼:“你這是欺詐!”
楊奇微微一笑,走到王堅身旁擠著坐了下去:
“王公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話說,這有一州官名田登,深諱人用其名。
以‘燈’與‘登’同音之故,是以不可言點‘燈’,必言點‘火’。
若人不意觸犯,田登輒大怒。
這日正月十五,全州歡度元宵,按例大放花燈。
官府貼告示時,諱用‘燈’字,便在所有告示上大書‘本州依例放火三日’。
不少外地人見此大為吃驚,問明緣由后,諷云:真乃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也!”
王堅蹙著眉頭:“什么意思?”
“你這就是雙標啊?!睏钇鏀傞_手:“王公子,楊家的那幾處綢緞行,還有楊家的大宅子,以及那么多楊家的產(chǎn)業(yè),是怎么輸給你的,你該不會忘了吧?”
“你都知道了?”王堅冷哼一聲:“我是設了局,可那是你人傻,自己撞上來的?!?p> 楊奇微微一笑:
“說的好,我好賭,還被人設了局,我認了。
可王公子,我也沒有強迫你一定要去城北牧場買羊啊。
是你自己貪圖一斤羊肉一貫五的高價,為了多賺銀錢,和我簽了契約,又在明知無法做到的情況下,強行加價買羊。
就算沒有穆場主,你也會去找什么張場主、王場主買的,對吧?!?p> 王堅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楊奇站了起來,拍了拍手: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既然你無法履約,那我們官府見吧。
對了,王公子,提醒一下,秦王府可盯著咱并州四戶呢。
哎,只希望官府不要被其他原因所干擾,能夠公正斷案就好了。
您說對吧,王公子?”
王堅伸手到懷中,摸出個白色牛角在手里把玩著:“您說得太對了,楊公子!”
楊奇看到白色牛角,一下子愣住了。
我去,我說一大早怎么遇見女皇她爹,敢情他的烏鴉嘴是應在這里。
王堅說到:“楊公子,您也曾經(jīng)是我們并州四戶之人,您應該記得,我們四戶家族中要是出了叛徒,會怎么辦吧?”
楊奇的臉上凝重起來。
。。。。。。。
“什么?”老周管家有點激動:“他要我們拿契約去換王威?”
“那可是七萬五千兩銀錢??!”何逢昌大聲表達著驚訝!
一旁,何香兒的聲音傳來:“俺的娘啊,什么命值七萬五千兩銀錢?。 ?p> “公子,為什么我們不考慮去把那個王威找出來呢?”說話的是王君廓,他看到大家都看著他,又說到:“或者,我們干脆直接把那個王堅給綁了,拿他來交換!”
何逢昌一看,連忙去趕:“狗子、香兒,你們什么時候溜進來的,趕緊出去?!?p> 等何逢昌把兩個小孩趕出去了。
武士彟剛好走了進來。
“錢可以再賺,但命只有一條,我們沒必要冒險。”楊奇清了清嗓子:“所以我決定了,拿那張契約換回王威?!?p> “我聽公子的!”老周管家率先表示態(tài)度。
三郎看著楊奇,眼里寫滿了欣賞。
武士彟連忙拉住老周管家問起情況來。
楊奇又說:
“不過,方才香兒話提醒了我,什么命值七萬五千兩銀錢呢?
在我眼里,拿七萬五千兩銀錢去換回小威風的命,我覺得是值得的。
可在王堅眼里,卻是未必。”
老周管家和三郎互相看了看:公子這是什么意思,反悔了?
好在,楊奇很快就說出了答案:
“我想在王堅眼里,會認為自己是獅子大張口,漫天要價,所以這里面還是有可以砍價的空間的?!?p> 老周管家在思考著。
楊奇揮了下扇子:“走,你們跟我去找陳迪,我們需要個中間人。”
。。。。。。。
城處。
王威站著,他一臉歉意地看著楊奇:“奇兄,都怪我,把事情弄砸了。”
楊奇安慰到:
“沒事,誰能想到你藏得那么秘密,還會被他們撞見。
而且,本來我也沒想要賺他們那么多的,是我低估了他們的貪婪,我們可不能學他們。
再說,現(xiàn)在還多拿回了我們楊家祖?zhèn)鞯拇笳?,夠多了?!?p> 王威哽咽著。
楊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白色牛角遞給了他:
“既然王家已經(jīng)把你除名了,那以后你就是自由的了。小威風,草原那邊,就交給你了?!?p> 王威用力地點著頭:“奇兄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囑咐的事情做好的。”
楊奇微笑著擁抱了下王威:
“我相信,憑你的能力,一定是可以在草原闖出一片天的。
等到那時,你再風風光光地回來并州!”
。。。。。。。
老周管家撥著算盤:“公子,這次羊肉的事,我們小賺了一筆,不僅還清了我們欠王家和高家買綢緞行的錢,還拿回了我們的大宅子。”
楊奇摟著秋七娘的腰,微笑著伸手刮了下秋七娘的翹鼻子:“而且,我還幫七娘贖了身。”
何逢昌在一旁聽得是瞠目結舌:“俺的娘啊,這還只是小賺了一筆?”
楊奇笑著說:“這的確只是小小地賺了一筆。”
何逢昌一臉不解。
一旁的何香兒解釋到:“這次是賺了幾萬兩銀錢,可和控制了整個并州羊肉市場來比,的確算是小賺了。
因為,控制了整個并州羊肉市場,就像是掌握了一片田地,地里是可以每一年都生產(chǎn)出利潤來?!?p> 現(xiàn)在的何香兒,已經(jīng)明白了不少詞的意思。
“說得好,有獎!”楊奇對自己教出的這個學生,顯然非常滿意。
他看到懷里的秋七娘已經(jīng)有點悶了,就揮了下扇子:“走,我們今日就搬回府里去!”
“好!”眾人歡欣雀躍。
。。。。。。。
“就這樣,楊奇用那張契約,換回了王威的一條命和原來楊府的那座大宅子。
那座大宅子市價在兩萬多兩銀錢。
這么算起來,王威的一條命,可是值上五萬兩銀錢呢?!?p> 胡黑站在高府一處屋子外,畢恭畢敬。
良久,里面?zhèn)鱽硪粋€聲音:
“我還以為他最近開竅了,原來卻是一樣的不中用。
哼,婦人之仁。”
胡黑拉長了耳朵,在那等著聽著。
過了好一會,里面總算傳來了聲音:“明日,把退婚書送去。”
胡黑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