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嘎嘣一聲的下顎

　　常雨看直了眼睛，看著那截光帶碎片閃爍幾下后消失，被劃傷的水泥墻留下一道很深的口子。

　　好像記起來之前也有過，練習調控時間點出問題的時候。

　　可是常雨不明白，供電早斷了，都是一直在用情緒調控時間的異能讓房子維持在一個有電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很熟練了。就今天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果然是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越來越難受，異能沒用就得翻找止疼的藥，被倒回幾十年之前的房子，真的就只找到了止疼和腹瀉的藥。雖然治標不治本，好歹是還有能吃的。

　　四片白色藥片伴著涼水，有點噎。

　　帶回來的人沒醒，發(fā)著高熱攥著被。

　　屋子里本來有的那點兒柴火早燒光了，各家院子里的野草昨天那一把火燒光了，砍樹不可能，常雨不愿意出去。

　　一直都是用電的，好找一頓翻出張電熱毯給她鋪上。

　　打開冰箱還有點凍肉、凍玉米，西廚房有干棗和米面，米肉加上棗，放點調味料，玉米粒，肉、和棗切碎熬了一鍋粥。

　　藥效還沒起來的常雨臉色青白，發(fā)著冷汗，早上沒吃飯胃里沒東西還反胃，肚子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本來空蕩蕩的情緒目前有了點暴躁。

　　稍微側身躲開開鍋冒出的白色蒸汽，記得每回常雨都試圖轉移注意力想別的：好了就去做個手術，不要再來姨媽了。不想戀愛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姨媽完全是負擔。

　　鍋撲了，粥的泡沫上來，回手倒一下。

　　這回常雨不知道為什么，發(fā)不起什么脾氣。注意力不用轉移，不知道在哪兒。

　　洗完劃出口子的衣服甩干過，掛在西屋已經(jīng)沒玻璃的窗框上一吹，已經(jīng)干了。

　　常雨把衣服給她換回去，傷口的地方折上去免得碰到。

　　肉煮爛，切碎的棗都快煮化了人也沒醒，只退了燒，常雨想長時間昏迷的人沒有醫(yī)療介入會不會餓死？應該會吧？好多知識已經(jīng)記不清，白學了。

　　粥又煮一會兒，溫到晚上是徹底煮爛了。

　　一共大小三只碗，先吃過后還要洗兩回，思維發(fā)散的常雨又聯(lián)想到了碗柜里的一摞子碗，大小幾十個，還有碟子盤子。媽媽還是爸爸說過什么？攢著新的舊的，用的時候方便。

　　短暫的傷感一下又很快平復心情，現(xiàn)在以后是都用不著了。

　　看傷口恢復能力是真好，燒傷的那么大片傷口水泡已經(jīng)消失，結了焦痂。

　　常雨想：這回復速度就扔在雨里泡著應該也死不了。

　　掐人中還是不醒，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檢查了腦袋，沒什么明顯傷口，應該沒傷到腦袋吧？怎么還不醒。

　　醒過來養(yǎng)養(yǎng)好趕緊離開，即便她不說話，有個人在旁邊常雨也覺得吵，無聲的煩躁。

　　旁邊放著的手機不知道壞沒壞，常雨沒看過，反正一直沒有來消息和電話。

　　夜來香一開，香味飄瞞院子，還有見光不枯的牽?；ǎ鹉伒南阄冻Ｓ曜钕矚g，聞著心情都愉悅了許多。

　　天黑回屋的時候可算是見到她醒了，正在掰正自己的腿，一聲清晰的骨骼響聲引人注意。常雨聯(lián)想到有醫(yī)學知識的人滿地是了。

　　好像是小腿骨骼錯位，這個常雨沒仔細看過，但是回來之前她的腿好像也沒明顯反常？還是自己沒注意？不會是扔炕上的時候砸的吧？不至于啊。

　　常雨覺得自己和人家沒有深仇大恨，應該不能。

　　沈墨軍淡定很多了，醒來的時候是有些驚嚇，見自己狀態(tài)還不錯就放心下來，綠蜂雖然被拿走了但是應該有把位置消息傳回去。除了腿骨錯位其他傷口有被處理過，腿骨應該是救自己的人沒看見。見到有人過來先說話道謝：“謝謝”。

　　常雨聽她笑著道謝，也扯一個笑容。一直溫著的粥該吃了，再不吃怕要壞了。

　　沈墨軍就好奇，從清醒開始這人沒說過一句話，房子的裝修風格也奇怪，打斗的時候見過農(nóng)村的其他房子好像也不這樣。

　　這是假炕(鋪的電路表面像炕，和地熱類似)吧？可是這片地方應該沒有供電了，電熱毯？這么古老的物件是不常見了。

　　挺有夢幻色彩的，粉色蘆葦?shù)拇昂熥屓朔植磺迨抢杳鬟€是傍晚。憑感覺應該是傍晚，沈墨軍覺得差不多，自己的感知大概有點準頭。

　　地上靠近窗戶由遠及近還落了一層黑色非常小朵的花，亂世的環(huán)境下有點詭異違和。

　　裝修：墻面半截白瓷半截灰，那灰色是水泥的顏色？窗戶倒是大，能看見院子里三米來高枝繁葉茂的千手觀音仙人掌、芭蕉葉一樣寬還開著花的兩米多高君子蘭、東面占了小半面園子的夜來香、藍色紫色纏繞的牽?；ā⒛情L滿長刺充當了圍墻作用的是變異了的玫瑰？

　　“我叫沈墨軍，筆墨點千山，軍掃萬世亂”。

　　說話……常雨一個聲都不想吱。

　　又聽她問：“你是沒吃飯等我醒嗎？現(xiàn)在是幾號啊？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幾號？常雨一直沒動手機，只知道應該過了十幾天，并不知道具體時間。

　　一張嘴“嘎嘣”一聲，太長時間沒說話下頜骨好像掛住一樣，這突然一下真是好疼。

　　沈墨軍聽見兩聲清楚的骨骼摩擦聲音，肌肉記憶反應的激靈一下，瞬間聯(lián)想到了進化的猛獸動物，血盆大口。還是禮貌的問一下：“下巴有沒有事，我安過自己的，要是掉了幫你按回去”？

　　常雨經(jīng)常這樣，揉揉之后擺擺手。找回自己的聲音還斟酌了一下：“我沒動過你的手機，屋里還有電，你可以充電看看。我不知道時間”。

　　“嗯”？沈墨軍仿佛沒聽清，有電可以理解，發(fā)電機大型儲電池等等。不知道時間，連幾號都不知道？

　　常雨覺得自己吃飽了：“我不知道時間，屋里有電，你可以給手機充電看看”。

　　沈墨軍回想自己的手機，打架的時候應該是內(nèi)部被震壞了。中間的好像是客廳的屋子還有老式的電腦？但是沒見到鍵盤。這是過的隱居生活？不看手機也不接觸網(wǎng)絡，連時間都不清楚！？

　　想那電腦總是能用吧，至于為什么過的這生活還有齊全設施她就不問了：“那，那個電腦能不能用？我手機被震壞了，你或者有手機沒有？我想聯(lián)系一下我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