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季安想你了,我們視頻一下吧!”在飯廳里,那茹拿著手機,與桑渝通話。
在書房里,宋玨看著手提,用藍牙耳塞講著電話,懷里還抱著季安,拿著一本洞洞書在翻,小手從這頁穿到下頁,玩得很高興。
那茹把手提拿到飯桌上,打開QQ,開始視頻。
有了畫面之后,看到包裹嚴實,蓬頭垢面,臉頰瘦到凹陷的桑渝,幾乎認不出來。
“你是不是稍微拾掇一下,讓季安可以認出你來?”
“就算我變成白骨精,他也能認出我來?!鄙S鍌冗^臉,打了個呵欠,對著外面喊了一句,“方方,給我一杯醒神水?!?p> “劇組這么辛苦嗎?”那茹有點兒猶豫,要不要抱季安過來看她了。
“如果劇組里有一個什么進度都要趕的導演,什么費用都要節(jié)約的財務,什么布景,道具都要精益求精的美術,什么熱鬧都要去湊的制片,真的很辛苦?!鄙S灏堰B衣帽拉下,用手抓了幾下頭發(fā),隨手找了一根筷子,綰起頭發(fā),稍微清爽了一些,但臉頰的消瘦更明顯了。
“你等著,我去抱季安?!逼鋵嵤侨ソ兴潍k,但不能出聲,指不定桑渝聽到就掛斷了。
但去抱季安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宋玨在開電話會議,只能很遺憾地看了他兩眼,從他懷里抱出季安,去了飯廳。
那茹把季安放到飯桌上坐著,手提離他大概20CM,指著屏幕問他,“還記得嗎?那是誰?”
季安看了看,爬到手提前,伸手去摸屏幕,沒摸到人,就很著急,看向那茹,叫媽媽,求救。
“安安,放心吧,我鉆不出來的,沒法兒跟貞子一樣,等我忙完這陣兒,再去BJ看你,記得想我!”桑渝翹著二郎腿,端著方方遞給她的咖啡,玩世不恭,吊兒郎當?shù)亟淮?p> 聽到桑渝的聲音,季安又伸手去摸,還是摸不到人,傷心,著急,重復喊著“媽媽,YUKI,沒有”,突然大哭,把桑渝嚇得,手一抖,咖啡跟著就灑了出來,燙紅了手背。
她趕緊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抓過旁邊的濕巾,擦了擦手背,又擦了擦灑到羽絨服上的咖啡漬。
“寶貝兒,你哭啥?。课一钪?!我要真從屏幕里面鉆出去了,你應該更怕吧!”桑渝語速很快地調侃著,心里難受,見過幾面的孩子,怎么還記得她,還惦記著她?
“你都把孩子惹哭了,就不能安慰兩句,這都是些什么話?”
方嘉宇好奇是哪家的孩子,也湊到屏幕前看,看到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慌張地哄著,他們站得里屏幕太近,看不到脖子以上的頭部,接著又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也一樣看不到頭。
桑渝一眼就認出來人,慌張著把方方拉開,傾身去蓋手提屏幕,但晚了一步,男人彎腰,低下頭,看向屏幕,正好和桑渝四眼相對,頓時空氣就凝結了,眼睛里迅速集結水汽,想要煉化為一顆名為相思的淚落下,被桑渝豪橫地攔截了,砰地一聲蓋下屏幕,把方方嚇了一跳。
“木魚,這手提是公司財產,你愛惜一點兒!”被拉開的方方沒有看清楚來人,以為桑渝只是不耐煩聽孩子的哭聲,抱怨了一句,拿起手提電腦出了臨時搭建的帳篷。
等方方出了帳篷,桑渝從羽絨服里摸出眼罩戴上,再把連衣帽蓋上,裹緊羽絨服,雙臂緊緊抱著自己,側身靠在折疊椅上,沒了聲息,只有腦子知道,輪回放映的,都是他的臉;只有眼睛知道,這相思的眼淚,最終還是落下了;只有心臟知道,它已經畫地為牢,只為他急速地跳動。
“你們又吵架啦?”那茹聽見砰的聲音,轉頭看屏幕,視頻斷掉了。
宋玨沒有吭聲,表情僵硬,拳頭握了又握,把想要奪門而出去找她的念頭,滴著血,一點一點抹掉,聽著季安越來越傷心的哭聲,心里揪了一團,伸手抱過季安,說了一句,“下次,我們讓她從屏幕里鉆出來,好嗎?”
季安止住了哭,看向屏幕,“YUKI,沒有,沒有,沒有”重復說著。
“嗯,她出差去了,跟你爸爸一樣?!彼潍k接過那茹遞過來的熱毛巾,給季安擦哭花的臉蛋兒。
季安悶悶不樂,頭靠在宋玨的肩上,一下就沒了精神。
“果真是妖精,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過?!蹦侨憧粗奶郏洁炝艘痪?。
宋玨抱著季安回了書房,先拿水杯,讓他吸了幾口水,又拿起一本講各種工具的立體書,有洞洞可以鉆,有凸起頁面可以翻,有轉盤可以撥動,還有夾層可以上下拉動,給季安演示了一次,他立即接過,自己玩了起來。
宋玨摟著季安,沒心思看屏幕上的資料,轉頭望向窗外,眼神空洞,心疼得三魂七魄也沒了,去山里找妖精去了。
在桑家住的第三天下午,蘇秋華回家來取一幅作品,特意來畫室看了一眼,看到宋玨也在,皺了皺眉頭,把桑渝叫去了三樓,讓她幫忙翻畫作,順便數(shù)落她。
“這2個星期,宋玨都在家里嗎?”
“嗯?!狈较矚g的畫作,拿出來仔細欣賞的桑渝隨口回答。
“為什么?”蘇秋華回頭看桑渝的背影一眼。
“什么為什么?”到底想知道什么?
“桑渝,宋玨管理多少家公司,下面多少員工,你清楚嗎?他需要對他們負責的?!碧K秋華放下手中的畫作,起身,走到桑渝身邊,雙臂環(huán)抱胸前,嚴肅地瞪著她,“我是希望你能和宋玨多一些時間在一起,但你也不能把他時時刻刻困在家里。”
腿蹲得麻掉的桑渝,干脆席地而坐,裝作認真地翻那一堆畫作,對蘇秋華不滿的眼神,視而不見。
“桑渝,媽媽也有私心,我就是想抱孫子,但不應該這樣。就像他尊重你一樣,你是不是也該尊重他的事業(yè)。桑渝,你自己的問題,應該自己解決?!碧K秋華耐著性子,蹲下與桑渝平視,語氣委婉地說。
奈何桑渝根本不領情,頭也不抬,霸道地說:“他就該在我眼前,哪兒都不能去!”
“桑渝,為什么對宋玨,你總是這么自私?還任性,還無理取鬧!”蘇秋華厲聲呵斥,看不過眼,心疼自己的親女婿。
“活該他倒霉了!怪我嗎?我就這樣的!不是你們聯(lián)合起來,把我們組了CP,現(xiàn)在看不過去,又要拆掉嗎?”桑渝懟得很沒底氣,抬眼瞥了蘇秋華一眼,也擔心她太過于生氣,對身體不好。
蘇秋華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在儲物室里走來走去,氣郁,找不到通道疏解,那還不如發(fā)火,轉身,走到桑渝跟前,指著她說,
“從今以后,我再也不管你是否結婚,是否生孩子了,桑家有沒有繼承人,關我毛事,我不管了!但宋玨就是我的親兒子,不許你欺負他!”
桑渝沒再吭聲,理虧,抽出早就翻到的畫作,遞給蘇秋華,待她拿住,就站起身,出了門,咚咚咚,重重地踩在木制樓梯上,下樓了。
在二樓的轉角,看到拿著她的手機,抱臂,倚墻而站的宋玨,一時都不知道如何表情才好,聽到或是沒聽到,都沒有區(qū)別,反正離了他,她什么作品都出不了。
走近他,憤憤地伸腿踹了過去,沒踹到,不甘心,又踹了過去,又沒踹到,而且還被宋玨扛到肩上,徹底沒法兒踹了。
這時三樓穿來關門的聲音,宋玨扛著她,三兩步進了二樓桑渝的臥室,鎖上門,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壓了上去,鎖住那隨時要逆反的腿,先深吻夠了,再側身摟緊眼神迷離的她,伸手撥開擋住那絕美容顏的亂發(fā),說道,
“分明商紂王荒淫無度,但指責妲己的民眾更多,所以妖精的妖心得堅定,不能因輿論而動搖?!?p> 不想被深情注視的桑渝,把頭埋進宋玨的懷里,貼在他的心臟上,聽著他的心跳,嘟囔,“宋玗還說你克己奉公,為了股民的利益,要鞠躬盡瘁之類的。”
宋玨聽了,笑出了聲,“可我就是一個極其普通的男人,自私,貪婪......”
話未說完,就被桑渝抬手捂住,皺著眉頭,瞪著他,不過是為了安慰她,何必做低自己,但清晰地看到宋玨眼里的愛,又伸手去擋他的眼睛,遮住的是宋玨的臉,掩蓋的是她的心率失衡。
宋玨把她的手拉了下來,親了親她的額頭,擁她入懷,裝作看不到她的心虛,不自在,害怕,焦慮......
始終琢磨不透她的反常,不過倒是喜歡她的那句,“他就該在我眼前,哪兒都不能去!”
“桑渝,一定要進組嗎?”
“嗯。”桑渝聲音悶悶的。
“李遇年和方嘉宇都進組了,你不去也沒關系吧。”宋玨很自覺地捏著桑渝的頸椎,肩胛,用拇指按她背上的穴位。
“還不進組,就真成廢物了......”按到某些穴位的時候,桑渝的臉部表情不受控制地猙獰,但一聲沒吭,忍著,還能咬牙抱怨。
“可是我想要你在我眼前,哪兒都不去?!彼潍k打斷她。
“你犯規(guī),侵權,知識產權......”桑渝嚷嚷著,掙脫宋玨的懷抱,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挑著眉,蔑視的眼神,叉著腰,擺出一副女惡霸的架勢。
“然后呢?”宋玨笑著,眉眼溫和,拭目以待。
“這次就算了,以后不許說,一個字兒都不行!”女惡霸蠻橫無理地宣布。
“是‘我’不能說,還是‘愛’不能說,還是‘你’不能說?”宋玨把手枕在腦后,心情很好,悠閑地等著妖精掉進陷阱里。
“哪里有‘愛你’兩個字.......”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了,桑渝撲下去,捏著宋玨臉頰,“你使詐,你無恥!”
哈哈大笑的宋玨,翻身把桑渝壓到身下,捧著她的臉,“所以,‘愛你’是可以說的吧!我...”
“愛你”兩個字都被包在桑渝的掌心里,滾燙滾燙的。她雙手疊著,捂住宋玨的嘴,阻止他一再過界,但冰冷的心早就化成了一灘春水,萬物萌生。
桃子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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