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你怎么了?
聞言,宋長卿上身前傾,深藍(lán)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弟子無能,承蒙師尊悉心教誨才有了這一身修為,才有了現(xiàn)在的生活;師尊千年前突然離世作為您的大徒弟怎能不調(diào)查清楚便擅自飛升呢?”
他說話總是輕輕的,一直都是能讓人聽清卻不亂耳,且最是能安撫人心。
他從盤子里拿起一個包子遞了過來,“給,師尊嘗嘗是不是心里那個味道?!?p> 張無憂接過掰了一半兒,那一半又放回了他手上。
她早上是吃過早餐的,現(xiàn)在一點餓意都沒有,況且她并不喜歡吃包子這雞肉香菇包是歸故愛吃的。
宋長卿垂眸看著手中的包子,包子并不大,只比普通蒸餃大一點兒,幾口就能吃完。
“我記得上次留了一封信,上面不是說了都是我自愿的嗎?”問話是必須要問清楚的,找到原因究其根本,這樣任務(wù)才會早些完成。
宋長卿突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師尊…您為什么離開信里也沒說清楚,您與弟子相伴了這么多年猛然離開就因為一封信,弟子就會接受嗎?”
張無憂皺了皺眉,“卿卿,你的接受能力這么差的嗎?”
宋長卿靠回了椅背上,他把那半個包子放回了盤子中,“是啊,就是這么差,師尊,您一點也不了解我?!?p> 宋長卿失望的表情仿佛針扎一般刺激著張無憂的眼睛,讓她想起兒時一些不好的記憶。
疼愛她的孤兒院院長躺在病床上,干凈的床頭柜上的心率監(jiān)護儀呈現(xiàn)平線。
幾個和她同齡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哭的很,有的眼睛甚至都哭腫了;只有她,站在床邊眼睛死死的盯著院長,卻流不出一滴淚。
一旁的護工看向她的表情眼神全是失望,“哎,這孩子真是冷血,這么多年院長真是白疼她了?!?p> 此時對面人的表情比那還要失望。
張無憂嘴邊浮笑,她一口一口地吃著手中的包子,包子的味道不錯,外皮松軟,內(nèi)陷鮮香。
見此,宋長卿以為對面人不會回應(yīng)了,他把目光放在了樓下的拍賣上;現(xiàn)在正在拍賣一塊兒翡翠原石,原石的賣相不太好,競爭者不多,競拍了一會兒才一千兩。
原石最后以一千二百兩的價格成交,看著買家臉上的笑,眾人紛紛搖頭,都認(rèn)為他此次必賠;沒人知道透過那層皮殼里面的翡翠極佳,遠(yuǎn)不止這個價。
宋長卿垂眸看著,心卻一直在張無憂身上,想著她會說什么。
女子似是感受到了,她擦了擦剛才拿過包子的手,緋色的唇輕啟:“卿卿,該練練心理承受能力了?!?p> 一句話如醍醐灌頂一般讓他猛然驚醒。
是啊,他在妄想什么呢?
師尊的性子是什么樣的他又不是不知道,這次能回來肯定也是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回來。
并不是想他了…
宋長卿回眸朝她笑了笑,“弟子明…”
“不過不急”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的口,宋長卿瞬間禁聲,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對面人。
張無憂又把那一半包子拿了過去,她溫和道:“時間還長,以后練也不遲?!?p> 宋長卿又恢復(fù)了剛才的模樣,他提起茶盅把已經(jīng)喝凈的茶水又給張無憂添上了,“師尊別噎著了,喝口茶?!?p> 放了一會兒,此時茶水的溫度正好,不用他再特意降溫了。
茶水清香四溢,入口先苦后甘,沁人心脾。
吃完包子放下茶杯,她看向大徒弟,開門見山道:“你的心魔也是因為我?”
宋長卿端茶杯的手一頓,“什么?”
師尊怎么知道他有心魔的?
頓了那一下,他很快調(diào)整了過來,不疾不徐地問:“師尊這次回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嗎?”
總部對任務(wù)執(zhí)行者有個規(guī)矩,不能告訴任務(wù)對象你的目的與任務(wù),更不能讓小世界的人知道有總部和系統(tǒng)的存在。
如若暴露,會有嚴(yán)厲的懲罰等著執(zhí)行者。
張無憂并不懼怕懲罰,且她不喜歡說謊,是以她笑而不語,沒否認(rèn)也沒承認(rèn)。
若是歸故現(xiàn)在在的話,見到她這個樣子肯定又要嘮嘮叨叨了,所幸它去開會了,而且看樣子去的時間還不短。
張無憂掃了一眼樓下,競拍者情緒一個比一個高昂,頗為無趣。
她斂上了眸靠在椅背上,溫和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洋洋灑灑好似為她蓋上了一層纖薄的衣衫。
宋長卿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女子仰著頭枕在椅背上,下頜線條優(yōu)美,玉頸纖長,如同一只高貴的白天鵝。
外面的聲音被屏障隔絕在外,微風(fēng)徐徐吹過,此時連空氣都是靜的。
如若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在宋長卿腦海中浮現(xiàn),很快,這個想法被一道虛無的聲音打破。
別忘想了!
你只是讓她回到這個世界的一個任務(wù)而已,任務(wù)完成她就會再次離開你!
宋長卿眼睛頓時暗了下來,他眉毛微皺,臉上的表情漸漸浮現(xiàn)一抹不適。
感受到對面人氣息的變化,張無憂倏地睜開了眼睛,她直起頭上身微微前傾,眸中映著男子掉冷汗的臉,“卿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