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嚇出貓耳朵
宋長卿神色痛苦,看著像是在抗爭什么,冷汗順著臉頰滑到了脖頸上最后沒入衣領(lǐng)里。
他努力的無視腦海中的聲音,可越是如此那聲音就越是猖狂,吵的他頭痛欲裂,深藍色的眼睛都染上了血色。
“卿卿,卿卿——”
好像有人在叫他,聲音低低的涌入他的耳道,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邊引起一陣酥麻,他的眼睛慢慢聚焦想看清楚身邊人的樣子。
入目的是一個好似散發(fā)著光的人,眉目清麗,嫣紅的唇微抿。
這是…
師尊!
張無憂皺著眉看著男子宋長卿的表情從痛苦到茫然,最后歸于驚訝,視線往上移,那一對毛絨柔軟的白色三角耳朵正微微顫抖。
她有這么可怕嗎?
把她大徒弟的耳朵都給嚇出來了。
張無憂不解,眼睛一直盯著那對貓耳。
見此情形,宋長卿也顧不上腦海中的聲音了,師尊的視線太過直接,讓他一時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
師尊剛才看到了,那狼狽的樣子被師尊看到了
師尊會怎么想?
無用,竟然能被區(qū)區(qū)心魔亂了心智?
宋長卿有些不安,突然,他感覺到有人摸了他的耳朵,并不是觸之即離,甚至還捏了兩下。
隨之頭頂便響起一道帶笑的聲音:“卿卿啊,你的耳朵不會是被為師嚇出來的吧?”
聞聲,宋長卿瞬間把耳朵收了回去,只見他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
手里空了,張無憂索性又坐回了椅子上,“卿卿,你的心魔是怎么回事?”
腦海中的聲音漸小,宋長卿又恢復了那幅溫和的模樣,“它想讓師尊留下?!?p> “什么?”張無憂愣了一瞬,“你是說你的心魔?”
“嗯”宋長卿頷首,端起茶抿了一口。
茶水已經(jīng)涼了,也因如此,能讓他的思緒更加清晰。
得到回應(yīng),張無憂沉默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大徒弟的心魔是想讓她留下,這個執(zhí)念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她本來以為她大徒弟的執(zhí)念是要找到她…
這下就有點難辦了,她總不能在這里一直待著吧?
她在那個世界還有著牽掛…
宋長卿的眼眸暗了暗,聲音依舊溫柔:“師尊是想要幫弟子治好心魔嗎?”
張無憂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承認也沒否認。
宋長卿了然,他雙眉顰蹙,一幅為難的樣子,“弟子也想讓師尊早些完成任務(wù),但這心魔…”他一停頓,“算了,師尊能在這里多待一天,弟子便多開心一天?!?p> 張無憂心里泛起一絲不忍,她大徒弟好懂事。
她的心動搖了,本來想著早些完成任務(wù),早回去照顧那些無依靠的孩子…
算了,反正這里的十年是那里的一天,她在這里多待幾年也沒有問題,孤兒院離開她幾天照樣運作。
見張無憂似乎釋然了,宋長卿決定再接再厲,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笑著看她,“師尊,既然時間有限,那您能在限度中抽出一些時間陪陪弟子嗎?”
“嗯…”他的眼眸過于明亮,讓張無憂不忍拒絕,“行”
宋長卿眼眸浮笑,清雋的眉眼一半沐浴在陽光中,他說他想四處轉(zhuǎn)轉(zhuǎn),過一過從前與師尊一樣閑云野鶴般的日子。
張無憂頜首,也沒松開他拉著他的手出了房門。
走至一樓大堂,宋長卿讓她在原地等候一會兒,說是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一下這里的管事。
張無憂不疑有他,目送他離開。
宋長卿走進了拍賣行后院,找到了坐在院中凳子上品茶的管事,見他到來,管事立即站起了身給他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劉管事。”
他是笑著的,可管事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陣陣寒意順著他的尾椎往上攀爬。
宋長卿掐住了他的脖子,笑的越發(fā)和煦,聲音亦是如此:“劉管事,誰給你的膽子讓人打擾本尊和師尊?”
“公…公子…”
劉管事的臉憋得通紅,他抓著掐住他脖子的手,妄想掰開一分,好能呼吸更多的空氣。
“管事之位你不想坐,有的是人想坐,用得著你妄加揣測?”他的手越收越緊,眼看著劉管事因喘不過氣而要憋死。
他把度掌控的極好,在劉管事還剩最后一口氣時松開了手,他看著自己的手皺了皺眉,從戒指中取出了一方帕子細細擦拭。
片刻后,他又拿出一把小刀。
劉管事赫然摔在了地上,他面容殷紅嘴唇發(fā)紫,攤在地上貪婪的大口呼吸空氣,剛才被嚇出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石板路上。
好些之后,他抬起了頭,結(jié)果正巧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刀,劉管事嚇得忙不迭的后退了好多步。
宋長卿瞥了他一眼,用刀割斷一縷頭發(fā)放在了劉管事身上,“保存好它,離開念卿閣,如若青絲離身,你便離世吧?!?p> 留下這一句,他拂袖而去。
走出后院看到大堂那個聘婷的身影,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溫柔的笑。
“師尊,咱們走吧?!?p> ……
季云笙垂眸看著司尋盤上的指針,指針指著他的正前方,盤身微微發(fā)燙。
他抬眸看去,離他不遠處站著一個男子,男子看模樣三十來歲,高約五尺。
宋長卿會用易容術(shù),但瞞不過他,同理,障眼法依舊瞞不過他。
幾乎是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季云笙便知曉自己被戲弄了,他心機深沉的大師兄已經(jīng)知道他在以他的頭發(fā)為引尋他們。
綺麗的眉眼附上一層寒霜,讓他本就冰冷的面容更加讓人心生懼意,不敢靠近。
劉管事不知道那身形挺拔的男子為何一直看著他,他們從前并沒見過。
眼看著那男子神色冷漠的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劉管事連銀錢都沒來得及付給小販,下意識的便要逃跑。
未能成功,他被人攔住了;攔他的便是剛才一直看著他的男子,那男子垂眸看著他淡漠的眼眸好似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品,少頃,男子面無表情的朝他伸出了手…
劉管事立時閉上了眼。
想象中的窒息感沒有到來,只聽到頭頂響起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頭發(fā)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