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溫微聽到上面又有了聲音。
千源忽然提高了分貝,“趙管家?!?p> 而這樣的舉動成功吸引了趙管家的注意。
那影子又變得細長,趙管家抬起頭看,看著千源站起身,又拿了一個杯子送到他面前,“不用麻煩?!彼o滿上,“喝了這杯就離開吧。”
趙管家的臉憋得通紅。
千源提醒道,“這是好茶,可不要浪費了。”
趙管家覺得臉上掛不住,他悶哼一聲,拿著杯子,也不管燙與不燙,一飲而盡。
千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勞煩回去給您那位說一聲,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p> 他渾濁的眼眸里裝滿了憤恨,可偏偏掛著一張笑臉,確實不太搭配。
他鞠了一躬,什么都沒說。
門開了又關(guān),溫微聽聲音那人是走遠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然帶出了這么多的事情來。
就在她想著現(xiàn)在要不要出去的時候,桌布被人掀開,千源蹲了下來,看著她伸出手來。
“出來吧。”他的語氣小心翼翼的,溫微從沒見到他有過這樣的神情,他搭上那只手,鉆了出來。
溫微想到剛才的事情,她正要道歉,就看到千源抓緊了她的手左右打量了起來,“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傷到你?!?p> 溫微搖搖頭,“我沒事?!?p> 看到?jīng)]有傷痕,他才稍稍平靜了下來,抓著的手也松了開。
溫微去換了鞋子,又轉(zhuǎn)頭時看到千源靠在桌子上,一副勞累過度的模樣。
他垂著頭,聽到聲音后抬起頭來看,他勉強笑了笑,好像下午還急著讓她好看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你吃飯了嗎?”溫微問道。
千源搖搖頭,伸手把那杯茶水倒進了肚子里。
溫微把玻璃渣掃進垃圾桶里,然后走到廚房,到冰箱里翻找起來,幸好還有些食材。
“我給你做意面好不好?”
她到水池邊上去洗番茄。
“好?!被卮鹇曇綦x耳畔很近,幾乎像是貼著耳朵發(fā)聲的,水流的聲音像是催眠曲,讓她忘了思緒。
她想要回頭,然后就驚奇地看到兩只手臂環(huán)繞住了她的脖頸,左肩上有個毛茸茸的腦袋探出頭來,呼吸就拍在耳后,一陣酥麻的感覺,這讓溫微精神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溫微?!鼻г撮]上眼,同樣也感覺到了對方的緊張氣氛,“謝謝你。”
不知道他所謂的道謝是說溫微的隱藏之術(shù)還是這頓晚餐。
就在溫微來不及去反應(yīng)的時候,這禁錮又消失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坐到了沙發(fā)上,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一樣。
“你今天怎么回來了?”千源開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對話和再熟悉不過的語氣,恍然之間,又到了最初。
溫微正要開口,門開了,南初走了進來,身后拉著的是溫微的行李箱。
聲響之后,幾人的目光錯綜復雜地瞧了一遍。
“千源,你也在啊?!蹦铣踝吡诉M來。
千源看著南初,又瞟了眼行李箱,大概清楚了他們不適宜的出現(xiàn)是有原因的,“你們要去哪兒嗎?”
溫微抬頭時,發(fā)現(xiàn)這忽然投過來的目光,她嘿嘿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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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將秦挽的那間房整理了出來,今晚她就睡在那兒,千源的狀態(tài)一直很不好,他很快便鉆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聽溫微的敘述里南初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可兩個人很有默契一般,誰都沒有再提。
那晚溫微睡的并不好,氣味,觸感,環(huán)境都讓她覺得陌生極了,她和那兩人的房間,隔了整整一個走廊,溫微夜里睡不著,躡手躡腳的走出去,二樓很暗,只有月光的輕微普照。
夏季總覺得口干舌燥,她下樓去,想要在冰箱里找些水喝。
很意外,她在那兒碰到了千源,當時他正從廚房里出來,抬眼就看到了溫微。
“你也睡不著?”溫微問道。
千源坐在沙發(fā)上,沒應(yīng)聲,他時常這樣,有時甚至是徹夜,習慣了,他又想到好像在這段交換人生里,他的睡眠質(zhì)量要好很多。
他抬眼看那女孩,她那樣簡簡單單,不爭不搶的性格倒是少了好些煩惱。
“你還有心事?”千源倒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讓溫微失眠的。
“我就是下來找水的?!彼呦铝藰牵槃蓍_了臺小夜燈。
千源笑了笑,他早該想到的,他打開蓋子。
黑夜里這微弱的響動顯得有些突兀了,溫微轉(zhuǎn)過身來,瞧向他手里的物件。
“你喝的什么?”溫微注意到那瓶子的包裝她沒見過。
“飲料,葡萄味的?!彼瘟讼缕可恚儐柕?,“你要喝嗎?”
溫微抬起手,接過那瓶子,她對葡萄味的東西有點癡迷,她甚至懷疑自己之前就是個葡萄精,聞著味道都走不動路。
她也沒多想,直接對著瓶口干,咕咚了幾下,液體入喉也沒怎么細品,就這樣進了肚子。
在小夜燈的照耀下,千源的表情變得異常的詭秘起來,他靠在沙發(fā)上,以一種非常輕松的姿態(tài)仰視著她。
“好喝嗎?”千源的話里帶著些玩味的意思。
話音剛落,溫微跟中了邪一樣,連忙放下瓶子就跑到冰箱前,找了瓶冰水,直接灌到了底。
她呸了好幾口才又開口說話,“你說這是葡萄味的?”
千源拿來了杯子,倒了一杯進去,“葡萄陳釀,簡稱,葡萄酒。”
怪不得又苦又澀,她感覺喉嚨發(fā)燙,肚子里像火燒,幸好喝得不多,不然她現(xiàn)在一定不是站著的,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嗝,酒精瞬間沖入腦子里。
千源拿著酒杯晃了晃,喝了一口,舌尖品味的間隙,腦子放空了一般,回神時他才意識到后面一直沒有聲音,他回過頭,發(fā)現(xiàn)溫微一直站在原地,跟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
千源看著她整張臉都像是火燒一般通紅通紅的,她的舉止奇怪極了,手里原本握著的瓶子也被她扔到了地上。
這時候千源回憶起溫微說過她不勝酒力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溫微夸大其詞的說法,竟是真的。
就葡萄酒這樣的度數(shù),也是她無法承受的。
只要一口,便上了頭。
溫微滿臉通紅,踉蹌地朝他走來,這夜色將她單薄的身體包裹,更顯得嫵媚非常。
她氣息聲很重,在這安靜的夜里響了起來。
好像今晚若是不發(fā)生點什么,有些對不起這良辰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