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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傾情

第六章 公平交易

再世傾情 紅塵夢兮 10405 2020-10-23 11:07:51

  次日,蘭汐拿著疊好的披風欲離開客棧。

  嘯天追了出來,一臉擔憂,勸道:“姐,你昨日剛落水,現(xiàn)在身體還沒好利索,就讓我?guī)湍隳萌ミ€吧?”

  蘭汐道:“這怎么行,我得當面謝謝人家,要不是人家這件披風,你現(xiàn)在還得伺候我呢?!闭f著,狡黠一笑,又道:“再說,我看那位公子并非一般人,我想,我可以通過他打聽一下那個小院的主人?!蔽创龂[天開口,便拿起披風往外走。

  待走出門口,蘭汐卻并不著急往崇文坊去,而是轉(zhuǎn)了個身,朝那日的難民營走去。自從難民營建好后,蘭汐幾乎日日前去探望。一來,是給患病的難民看病,二來,若是無病可看,則給那里的孩子講故事。

  蘭汐剛走到難民營,那六個孩子便蜂擁而來,摟的摟,親的親,與她,竟毫無陌生見外感。蘭汐的臉,笑開了花。

  這時,蘭汐朝其中一個約摸十歲的男孩子問道:“少陵,你娘今日感覺如何?身體好點了么?”那個叫少陵的男孩,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蘭汐姐姐,多虧你的藥,我娘今日可以下地走動了,相信沒幾日便能痊愈?!?p>  這時,一個約摸八歲的女孩子走了過來,正是那日大聲哭泣的女孩,是少陵的妹妹香奴。香奴看見蘭汐,咧嘴一笑,臉上浮現(xiàn)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朝蘭汐奔跑而來,喊道:“蘭汐姐姐,你來了!”

  蘭汐伸手摟過她,笑道:“香奴,兩日不見,臉上紅潤多了,怎么樣?你娘的身體快好了,你這回該放心了吧?”

  香奴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多虧蘭汐姐姐的藥,我娘的病才好的這么快,以后蘭汐姐姐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你的恩情,我和哥哥這輩子都還不完!”

  蘭汐看著香奴和少陵,不禁心疼,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便是最好的例子。這兄妹倆,年紀輕輕,便到處替人干活,賺些小錢,除了生活所需,還要兼顧體弱的母親。豈料天公不作美,一場大洪水,讓他們淪落至此。

  半響后,蘭汐道:“還真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等你蘭汐姐姐安排妥當,再告訴你們!”香奴和少陵一聽,兩眼放光,用力點了點頭。蘭汐又道:“好了,蘭汐姐姐今日還有事,不便久留,明日再來看你們,給你們講故事。對了,幫我問候顧大娘!”說著,蹲了下去,在每個孩子的臉上親了一口,便高興的轉(zhuǎn)身離去。

  而這一切,都被正前往崇文坊而恰巧路過的南宮流云看在眼里。此刻的南宮流云,對面前的女子,越發(fā)的感到好奇與不解。什么樣的女子,竟能如此善良,不嫌棄難民的臟與亂,日日前來替他們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她心中的天平,難道真是平的么?

  蘭汐來到崇文坊門口,正猶豫著去哪里找他時,從里面走出來一小廝,朝她諂媚一笑,道:“客官,南宮公子已恭候多時,請進!”

  蘭汐驚訝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他說的人?”

  小廝笑道:“南宮公子吩咐了,如果有一位拿著披風,到處張望的小姐出現(xiàn),就把她帶到樓上的雅間。”

  蘭汐一聽,嘟了嘟嘴,喃喃道:“這都能猜出來,難不成他還是神算子?”說完,徑直走了進去。

  南宮流云一個人坐在靠窗處,眼神看向窗外那正與小廝交談的蘭汐,看見她那嘟著嘴可愛的表情,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玉楓好奇問道:“公子,您笑什么?公子最近笑得越來越多了!”

  南宮流云收起笑容,佯裝生氣道:“多嘴!”可心里,依然忍不住發(fā)笑。

  蘭汐來到樓上,看到南宮流云,猶豫了片刻,便走了過去,徑直坐了下來,道:“南宮公子這么早便在這喝茶,可是閑來沒事?”

  南宮流云也不生氣,回道:“姑娘不也這么早來找我么?難道姑娘跟我一樣清閑?那正好陪我喝喝茶!”說著,將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

  蘭汐自知理虧,不再理睬,將手中的披風扔了過去。

  南宮流云及時接了過來,道:“姑娘一早脾氣這么大?不知是誰惹惱了姑娘?”

  蘭汐淡淡道:“昨夜的事,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如今披風已還,如若沒事,請容我先告辭了?!闭f罷,欲起身。

  南宮流云道:“姑娘就是這么謝自己的恩人的?”

  蘭汐狡黠一笑,道:“那請問,公子還想如何?難不成要我以身相許?”旁邊的玉楓驚的張大嘴巴,南宮流云也忍不住“噗——”的一聲,把剛喝的茶噴了出來,不料,茶水全部濺到了蘭汐的身上。

  他忙從袖子里抽出帕子,遞了過去。蘭汐不客氣的接過,擦拭著,咬牙苦笑道:“南宮公子這個邀謝,果然是不同凡響!”

  南宮流云笑道:“在下也沒想到,姑娘竟是女中豪杰,說出的話果然與其他女子不同?!?p>  蘭汐戲謔道:“公子無需拐彎抹角的擠兌了,不如直白點,就說我比其他女子開放唄!”

  “開放是何意?”南宮流云好奇問道。

  蘭汐見他那副認真的模樣,竟忍不住想逗逗他,便笑道:“開放就是不知廉恥,看到帥哥主動投懷送抱的意思!”

  南宮流云不禁輕笑出聲,道:“姑娘還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能如此貶低自己的女子,這天下,恐怕就只有姑娘一位了!”

  “哦,那也算是一種榮耀了不是?”蘭汐自嘲道。

  南宮流云又問道:“不過不知道姑娘剛才說的帥哥是什么意思?”

  蘭汐嘆了口氣,道:“公子今日難道是找我討教現(xiàn)代詞匯么?”

  南宮流云又是一愣,嘆道:“看來,在下與公子之間的語言,似乎有些不通?”

  “何止是不通,簡直一個是地球人,一個是三體人,這能通么?”蘭汐嘆道。

  “呵,有趣有趣,看來,是在下孤陋寡聞了。以后有機會,還真的需要找姑娘多切磋切磋!”南宮流云自嘲道。

  “好了,公子還有什么要求?若是沒有的話,我要走了!”蘭汐笑道。

  南宮流云道:“豈敢?本來是只想留姑娘一起喝杯茶,倒不想讓姑娘誤會了,在下的過錯?!?p>  這時,蘭汐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忙問道:“既然公子覺得自己有錯,不如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原諒你?!迸赃呎局挠駰?,再次見識到了什么叫無賴,生生替自己的公子感到不服。也不知道公子今日是怎么了,對她竟如此有耐心?

  南宮流云道:“姑娘想讓我回答什么問題?”

  蘭汐道:“公子真爽快。我想問的是,”說著,身子前傾,又道:“公子知不知道崇文坊旁邊的小院子是誰的?”

  南宮流云聽罷,突然來了興致,問道:“姑娘打聽這個小院子做什么?”

  蘭汐道:“我想買下來,或者租下來也可?!?p>  南宮流云越發(fā)覺得有趣,又問道:“姑娘打算用小院子做什么?”

  蘭汐脫口道:“開醫(yī)館。”

  南宮流云一臉訝異,道:“看不出來,姑娘還懂醫(yī)術(shù)?”

  蘭汐道:“公子勿以貌取人,誰說女子就不能懂醫(yī)術(shù)?”

  南宮流云道:“姑娘勿誤會,在下只是未嘗想到罷了。姑娘家里缺錢?為何出來拋頭露面?”

  蘭汐一聽,真是哭笑不得,古代女子的三從四德,在蘭汐看來,便是對女子潛能的最大扼殺。她微微不悅道:“家里不缺錢就不能出來賺錢了么?我有手有腳的,出來賺錢怎么就不可以了?誰規(guī)定女子就不能拋頭露面?難道拋頭露面也是罪過不成?”

  一連串問題問出,南宮流云竟是啞口無言。因為祖宗傳承下來的觀念,他也從未質(zhì)疑過。這些觀念,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對對錯錯,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僧斕m汐問出時,他卻驚呆了。

  蘭汐見狀,微微一笑,又道:“公子既然回答不了,那就暫時不用回答了。不過,關(guān)于那個小院子是誰的問題,公子現(xiàn)在能回答了么?”

  這時,店小二給蘭汐端來了茶,她端起其中一杯,含進嘴里,卻聽到對面的南宮流云云淡風輕的答道:“我的。”

  “噗——”蘭汐把剛喝進嘴里的茶全噴了出來,待她抬起頭時,正迎上南宮流云那張因壓抑憤怒而漲紅的臉,原來蘭汐把茶全噴到了他的臉上。

  玉楓上前一步,道:“放肆!”

  南宮流云忙揮手道:“沒事,下去!”隨后轉(zhuǎn)頭對蘭汐繼續(xù)說道:“看來姑娘今日實在是興致頗高!難道姑娘還在記恨我剛才的噴茶之舉?”

  蘭汐忙起身道歉,并拿起剛才的帕子,替他擦拭臉上的茶水。那只溫柔的柔荑不小心碰觸到自己的臉時,南宮流云竟覺得心里某一個地方,正在沉醉。

  待擦拭干凈,蘭汐坐了回去,賠笑道:“公子,真不好意思,我一時被嚇到了。”

  南宮流云收斂心情,道:“嚇到?姑娘覺得小院不可能是在下的?”其實,那個小院,的確不是他的,只不過,對他而言,要得到這個小院,簡直易如反掌。

  蘭汐忙揮手道:“不是不是,只是覺得太巧了,不是么?沒想到公子還是地主!”

  “地主?”南宮流云又疑惑道。

  “哦,地主就是有很多地的富人!”蘭汐解釋道。

  南宮流云笑道:“是啊,看來姑娘與在下真是有緣,還是姑娘覬覦在下的東西?”

  蘭汐道:“這怎么能叫覬覦呢?我可是童叟無欺,公平交易?!?p>  南宮流云道:“哦,那姑娘想怎么公平交易?”

  蘭汐道:“你開個價,我買下來!”

  南宮流云笑道:“好大的口氣,看來姑娘的錢袋子也不空嘛!只可惜,我并不打算賣!”

  “你——”蘭汐氣的語噎,又道:“那租借呢?”

  南宮流云道:“不租不借!”

  蘭汐一時氣惱,咬牙道:“那我與公子便沒什么好聊的,恕我告辭了!”說完,起身欲走。

  南宮流云雙手摟于胸前,往后一靠,懶懶笑道:“姑娘這么容易便放棄,那個小院不想要了?”

  蘭汐聽罷,猶豫再三,最后又坐了下來,問道:“這位公子,你能不能爽快點,到底怎樣才能給?開個條件吧!”

  南宮流云突然想起,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官家子弟狩獵日,太子將第一次前來。今日出門前,飛燕纏著他,非讓他同意帶她前去。他擔心她犯病,并沒有答應,卻忍不住心疼她。如今想來,倒是可以讓面前的女子陪同前去,她不正好是醫(yī)士么?

  如此想著,便道:“姑娘答應在下一個條件,院子便歸你!”

  蘭汐一聽,吃了一驚,就一個條件,院子便歸自己?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肯定不會有好事??墒牵@個院子,簡直是為自己的醫(yī)館而設(shè)的。怎么辦,怎么辦?蘭汐內(nèi)心糾結(jié)萬分。

  見蘭汐面露難色,南宮流云故意催促道:“姑娘考慮的如何?如不答應,在下便要走了?!闭f罷,欲起身。

  蘭汐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攔道:“稍等,說吧,什么條件?”

  南宮流云嘴角輕揚,轉(zhuǎn)過身來,道:“明日是皇家一年一度官家子弟的狩獵日,飛燕想一同去散心,你只要陪同前去,這個院子便歸你!”

  蘭汐一聽,不禁大喜,隨后一臉狐疑,道:“飛燕,就是那日落水的你的妹妹?”

  南宮流云點了點頭,殷切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蘭汐猶豫了片刻,難以置信道:“就這么簡單?”

  南宮流云道:“就這么簡單!”

  盡管蘭汐不想跟那些官家的公子哥有任何交集,可她已經(jīng)能看到,那個院子在向自己招手了。她沉思片刻,咬了咬牙,道:“好,我答應你。那我什么時候能拿到院子?”

  南宮流云道:“明日便可歸你?!?p>  蘭汐激動道:“真的?”

  南宮流云道:“真的?!?p>  蘭汐忍不住竊喜,道:“好,一言為定。明日何時何地?”

  南宮流云道:“到時候飛燕自會前去接你?!?p>  提起飛燕,蘭汐不禁問道:“南宮小姐今日身體無恙吧?”

  南宮流云長嘆一聲,道:“飛燕自小便體弱多病,昨日的落水,對她更是致命一擊。幸好你昨夜穩(wěn)定了她的情緒,否則后果不堪想象。大夫已替她診治,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應該無礙?!?p>  蘭汐想起昨日她的喘息之癥,略沉思,問道:“南宮小姐是否自小便有喘息之癥?”

  南宮流云一怔,點了點頭。蘭汐又道:“如若方便,我可否到府中探望她?雖說不能徹底治愈,我想,我是可以設(shè)法控制她的病情,盡量減少她的發(fā)病次數(shù)!”

  南宮流云一聽,萬分激動,道:“沒想到姑娘的醫(yī)術(shù)竟如此精湛,若能診治家妹,在下必當重謝!”

  蘭汐揮揮手,道:“就當是報答公子剛才的大方吧?!?p>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謝過了!不如現(xiàn)在請姑娘隨我一起到府里替家妹診治一二,如何?”南宮流云建議道。

  蘭汐不禁猶豫,出門的時候,沒有跟嘯天提過要去他的府上,何況,自己也不清楚他的為人,真的可以么?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畢竟自己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哪有那么好騙?如此想著,便道:“好,擇日不如撞日,那便走吧!”

  南宮流云站在馬車旁,朝蘭汐伸出手去。蘭汐頗感難為情,便自己抬腳欲上,卻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撲進旁邊的南宮流云身上。

  南宮流云急忙撫過她,笑道:“姑娘這是何必呢?手不愿碰,身子倒是愿意碰?”

  旁邊的玉楓一聽,不禁嗆咳了一聲。蘭汐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忿了南宮流云一眼后,便扶著他的手,坐到了馬車上。

  南宮流云也忿了玉楓一眼,便跟著坐到了馬車里。二人在馬車里,相對而坐,因略感尷尬,只好默默不語。

  這時,南宮流云微笑的看著她,道:“蘭汐姑娘是有哪里不舒服?”

  蘭汐奇怪,他為何得出如此結(jié)論?忙道:“沒有啊,挺好的!”

  南宮流云又道:“那姑娘為何臉紅如熟透的蟠桃?”

  蘭汐雙手捂臉,不禁覺得滾燙,忙低下頭,胡謅道:“昨日落水,想是發(fā)燒了!”

  南宮流云疑惑,問道:“何為發(fā)燒?”

  蘭汐道:“溫熱之癥。”

  南宮流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蘭汐的額頭,道:“在下看,姑娘并無溫熱之癥?!彼氖忠廊粨嵩谔m汐的額頭上,蘭汐的心,竟“撲通撲通”如小鹿般亂撞。

  突然,馬車一顛簸,蘭汐坐立不穩(wěn),竟撲到了南宮流云的身上。而他放在自己額頭的手,竟錯開抱住了她。蘭汐只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急忙坐直身子,臉深深的埋著,不敢看他。南宮流云嘴角輕揚,看著面前的女子,情不自禁的笑著。心想道:“性格如此直爽的她,沒想到也有如此羞澀可愛的一面。”對她,更是越發(fā)地感興趣。

  待馬車停下,蘭汐未等南宮流云起身,便匆忙走出,徑自下了馬車。南宮流云跟在她身后,無奈地笑看著她一氣呵成的動作。蘭汐抬頭看去,裝飾華麗的鐵門兩邊,各臥著一只大理石獅子,門口的匾額上寫著“南宮宰相府”。

  蘭汐不禁念出了聲,大吃一驚,回頭看向南宮流云,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道:“確定是這里?”

  南宮流云點了點頭,道:“難道我連自己都認不得?怎么?姑娘可是害怕了?”

  蘭汐佯裝鎮(zhèn)定,道:“切,誰說我害怕,我只是有點吃驚罷了!”心想道,他居然是宰相之子!蘭汐一想到當今宰相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禁雙腿發(fā)虛,移不開腳步?!耙蝗牒铋T深似?!钡恼嫜?,不停地提醒著自己,不要走進去!

  南宮流云見她猶豫,伸出手表示請進。她只好壯了壯膽,慢慢隨他走了進去。一進門,便是亭臺樓榭、小橋流水的江南園林之景,穿過前院,便來到了中院,兩邊是一排排古代廂房,丫鬟小廝正在進進出出,見到二人,忙低頭作揖。最后,二人來到了后院,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蘭汐想,這應該便是主人的寢居所在。

  進入后院后,南宮流云左轉(zhuǎn),進入了回廊,幾分鐘的步行后,來到了一間廂房前。南宮流云看了蘭汐一眼,轉(zhuǎn)身敲了敲門,只見一個丫鬟開門走了出來,看見來人,忙低頭作揖。蘭汐一看,這丫鬟便是那日給南宮小姐披上披風的那個丫鬟。

  南宮流云問道:“小姐在屋內(nèi)么?”丫鬟應了一聲,便將二人請進了屋內(nèi)。

  南宮流云徑直來到床邊,正在床上躺著的南宮小姐,忙讓丫鬟扶著坐了起來,看著南宮流云,道:“哥哥今日怎么得閑來看望飛燕?”

  南宮流云道:“看我給你帶來了誰?”說著,看向蘭汐。

  南宮小姐轉(zhuǎn)頭,待看到來人,高興地驚呼道:“蘭汐姑娘,是你!”一邊說,一邊朝蘭汐伸出手。

  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蘭汐不禁對面前的女子刮目相看。她忙快步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坐到了床邊。

  南宮流云見狀,道:“你們先好好聊聊,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哥哥改日再來看你!”說著,頓了頓,又道:“哦,對了,飛燕,明日你可以隨我去狩獵日,蘭汐姑娘答應陪同前去。”說完,不等二人反應,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飛燕大喜,喊道:“蘭汐姑娘,哥哥說的是真的么?”蘭汐看著她那因興奮而漲紅的臉,微笑著點了點頭。

  飛燕激動道:“蘭汐姑娘,太謝謝你了。”說著,頓了頓,又道:“對了,你怎么會隨哥哥進府來?”

  蘭汐笑了笑,道:“今日正好與南宮公子相約歸還昨夜的披風,想著南宮小姐,便要求他帶我來探望?!?p>  南宮小姐甚為感動,道:“蘭汐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莫要太見外,直接稱我飛燕便可!”

  蘭汐也道:“好,飛燕,那你也稱我蘭汐吧!”想了想,又道:“昨夜看飛燕落水后,似有喘息之癥,我自小跟隨家父學過醫(yī)術(shù),如信得過我,飛燕可否告知詳情,我可替你診治一二?!?p>  飛燕一聽,頗為驚訝。眼前的女子,不但見義勇為,性格直爽,居然精通醫(yī)術(shù),自己可是從未聽說過有女子學醫(yī)之事。因此,越發(fā)喜歡面前的女子。

  于是,飛燕將自己自小體弱多病,經(jīng)常犯喘息之癥等等事實,悉數(shù)告知蘭汐。蘭汐一聽,道:“飛燕的病,確是哮喘無異。”

  飛燕一愣,問道:“何為哮喘?”

  蘭汐道:“是一種喘息之癥,在你虛弱的時候容易犯病,受寒等情況,也會加重你的喘息。”說著,蘭汐長嘆了一口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在前世,如此多西藥選擇的情況下,飛燕的病,肯定容易控制。如今,自己能做的,卻只能是開些提高抵抗力,具有抗炎平喘作用的藥物。

  蘭汐下定決心,接下來,一定要好好研究,找到一味可以單靠呼吸,便能平喘的藥物,就像現(xiàn)代的鼻噴糖皮質(zhì)激素一樣。飛燕默默的看著她,蘭汐突然回過神來,道:“飛燕,這個喘息之癥,要預防,需要你盡量避免受涼,多吃些增強體質(zhì)的食物,我會給你開幾付草藥服用,相信很快能康復。但你平時一定要注意,這病容易復發(fā),切勿太勞累!”飛燕用力點了點頭。

  飛燕對蘭汐,突然有種惺惺相惜之情,問道:“蘭汐并非京都人士?”

  蘭汐點了點頭,道:“初到京都,對一切尚陌生,還請飛燕多多告誡,讓我莫要得罪什么達官貴人才是?!?p>  飛燕笑道:“蘭汐放心,我看哥哥對你甚是上心,有他在,我放心!”

  蘭汐突然滿臉通紅,道:“飛燕莫要取笑我,我與你哥哥也是只有幾面之緣,談不上什么相熟。”

  飛燕微笑地看著她,一時不語。

  八年前,爹爹去了一趟中都,回來時,帶回了他義兄的兒子,也就是她現(xiàn)在的哥哥,盡管與他相處不過幾日,他便被送入太子府成為太子伴讀,飛燕還是很喜歡這位新哥哥。半年前,哥哥與太子一起出現(xiàn),因為自己體弱多病,哥哥對自己,也是關(guān)懷備至。但她很清楚,哥哥對外面的女子,從未有過絲毫感情,更別談喜歡??蛇@一次,直覺告訴她,哥哥對蘭汐不同于其他女子。想到這,自己竟是很歡喜,如果蘭汐能成為自己的嫂子,那再好不過了。

  蘭汐見飛燕一個人獨自笑著,忙問道:“飛燕可是在想什么有趣的事!這么開心!”

  飛燕搖了搖頭,道:“只是瞎想罷了。對了,蘭汐初到京都,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些京都的人和事。”說著,深深喘了一口氣,又道:當今皇上育有兩子,太子慕容逸塵為已故梅妃之子,如今住在宰相府附近的太子府。二殿下慕容玄奕為沈皇后嫡出,被封為煜王,住在西邊的煜王府。公主慕容雪飛為麗妃之女,是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公主。煜王已納妾氏,而太子比較特別,尚未納妾?!?p>  蘭汐好奇,問道:“這位太子,有何特殊之處?”

  飛燕道:“太子生母梅妃,懷孕時身體虛弱,導致太子早產(chǎn),梅妃生下他便去世了。因此,太子自出生就身體虛弱。據(jù)傳八年前,外出回宮,身體完全恢復,然而一場大火,讓他容貌俱毀,而他的奶娘也在那場大火中喪生。自此以后,太子變得脾氣古怪,不近女色?;噬媳阗浰麑m外太子府。太子便從此未再離開太子府,府里大小事均由他的貼身護衛(wèi)墨雨經(jīng)手。半年前,太子終于出府,卻始終戴著面具,因此無人見過其真容。據(jù)傳,太子的容貌,在那場大火中,已全部被毀。哥哥與太子交情頗深,是太子面前的紅人。半年前,剛?cè)胧溃阏孤恫湃A,獲得‘京都第一才子’的美稱。”

  蘭汐聽完,忍不住感慨道:“好可憐的身世!即使出身皇族又如何?幸好有你哥哥相陪,太子也不至于太孤單。”突然轉(zhuǎn)念一想,八年前?身體虛弱?難道……蘭汐搖了搖頭,想道:“不可能,慕塵雖然看著出身高貴,但要說是太子,那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可是,真的如此巧合?她來到京都也有一段時間了,竟到處都打聽不到慕塵的消息,難道這位太子,真的是他?”

  飛燕見狀,問道:“蘭汐,你在想什么?”

  蘭汐眨了眨眼睛,道:“哦,沒什么,突然想起一個故友。對了,飛燕,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位太子,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飛燕沉思片刻,道:“我也不清楚,我與他,也只有幾面之緣。大火之前,雖然身體虛弱,太子看起來倒是一個翩翩公子,頗有君子之范。大火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闭f著,頓了頓,又激動道:“對了,據(jù)說,明日狩獵之時,太子會前來,你到時候便可以一睹他的風范。”

  蘭汐一聽,頓時慶幸自己答應了南宮流云此次交易,說不定可以一箭雙雕。如此想著,不禁暗暗發(fā)笑。

  飛燕打趣道:“蘭汐難道對這位太子情有獨鐘?”

  蘭汐笑道:“飛燕,你莫要打趣我了,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何來情有獨鐘?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飛燕看著她,突然面露憂傷,道:“我真羨慕你,每日都無憂無慮的,自由自在,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而我們這些出身官宦人家的子女,命運從出生便已注定,再奮力掙扎,也難以改變,唉。”

  蘭汐笑了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不同的出身,總會有它好的一面,飛燕莫要難過?!?p>  飛燕贊賞的點了點頭,又道:“蘭汐可還記得昨夜兇神惡煞的女子?”蘭汐點了點頭。飛燕繼續(xù)道:“那女子,便是當今沈?qū)④娭蚓?。她還有一個哥哥,叫沈炎冥。沈?qū)④姙殪贤跻稽h,與太子對立,蘭汐小心,莫要與他們相交?!?p>  蘭汐一聽,點了點頭,道:“我本無心與官家來往,此次與飛燕相遇,也確是緣分!”說著,二人相視而笑。

  蘭汐走出宰相府時,夜幕已降臨。因她想到處走走看看,好盡快熟悉這個地方,所以,當飛燕提出要派人送她回去時,她直接回絕了??墒牵斔D(zhuǎn)身欲往湖邊去時,南宮流云突然從府內(nèi)走了出來,邊走邊喊道:“且慢,蘭汐姑娘!”

  蘭汐聞言,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他朝自己走來。他換了一身淺藍色長衫,腰間系著精美的玉佩,身披白色披風,越發(fā)顯得風流倜儻、風度翩翩。

  待來到跟前,蘭汐方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一件白色的披風。他看著她,關(guān)切道:“夜黑天寒,蘭汐姑娘衣著單薄,還是披上這件披風,免得受涼!”說完,未等蘭汐回過神來,便將披風展開,披在她身上,還小心翼翼地替她綁上胸前的系帶。

  突然間的溫柔,一抹紅霞瞬間飛上蘭汐的臉頰,她急忙低下頭,久久不敢凝視面前的男子。

  南宮流云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為何如此?眼光所及,便忍不住四處尋她的身影。一聽說她離去,便放下手中的要事,急忙沖了出來。

  半響后,蘭汐打趣道:“我剛還了公子的披風,公子又贈我另一件披風,我改日豈不是還要登門再還?”

  南宮流云輕笑出聲,道:“這是我送你的,不需要還?!鳖D了頓,又道:“蘭汐姑娘,如不介意,可否讓我送你回去?”

  蘭汐一聽,忙不停擺手,道:“南宮公子,不用了,我還想到處走走,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南宮流云看著面前膚如凝脂的女子,在那一圈白色狐毛的襯托下,顯得越發(fā)楚楚動人,心一下子被軟化了。他笑了笑,道:“我知道姑娘的武功不錯,不過反正我也閑來無事,那便讓我這個地道的京都人士做東,帶姑娘到處走走吧!”說著,先行走去。蘭汐無奈,忙快步跟了上去。二人久久不語。

  蘭汐從小,只與哥哥、嘯天親近,除了慕塵,還從未與男子如此并肩散心,竟有點不知所措。而南宮流云,從未對任何女子有過興趣,如今,自己這樣的表現(xiàn),也頗讓自己震驚,一時也甚是無措。在他的心里,始終覺得,面前的女子,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jīng)相識。他突然有種沖動,想牽起她的手,從此不再放開。

  待二人來到湖邊時,蘭汐抬頭看向湖心,突然想起昨日的琴聲,問道:“南宮公子,昨夜你也在湖邊,是否也聽到了湖心傳來的琴聲?”南宮流云想了想,點了點頭。

  蘭汐又問道:“公子可認識彈琴之人?”

  南宮流云道:“認識?!?p>  蘭汐激動,不自覺的扶住他的手臂,道:“她是何人?”

  南宮流云好奇的打量著她,忍不住揣摩著她為何如此激動,未意識到她伸來的手。

  可蘭汐突然臉紅,急忙松開手,尷尬道:“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公子不要誤會!”蘭汐不會彈琴,卻很會欣賞琴曲,也很喜歡欣賞。昨夜聽那女子彈琴,驚為天人,便想著,如若有幸結(jié)識,自己將《梁祝》和《高山流水》哼出,她是否便可彈出。因此,剛才才忍不住激動。

  南宮流云咧嘴一笑,道:“那彈琴的女子,是京都最出名的秦香苑內(nèi)的秋紋姑娘!”

  蘭汐疑惑道:“秦香苑?公子有空能否帶我去認識一下?”南宮流云一愣,未料及蘭汐會提出如此要求,竟一時臉紅,啞口無言。

  蘭汐見狀,心中納悶,難道二人有什么交情?為什么提及該女子,他會臉紅?如此想著,竟開始覺得二人應是相識,而且關(guān)系不錯。蘭汐突然無心賞玩,便對他說道:“公子,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前面便是我落腳的客棧,我自己回去便可。多謝公子相送,他日有緣再見?!闭f完,未待南宮流云回答,便轉(zhuǎn)身跑開了。南宮流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竟覺些許的甜蜜。

  蘭汐氣鼓鼓的走進客棧,卻撞上了剛從里面走出來的嘯天。

  “姐,你一整日去哪了?不是說還披風么?怎么去了這么久?”嘯天擔心道。

  蘭汐嘆了口氣,方意識到自己真的離開了一整日,便愧疚道:“嘯天,真是對不住,姐姐一時有事耽擱了,所以回來晚了!你這邊沒什么事吧?”

  “沒事,就是擔心你,正想出去找你呢!”嘯天撓了撓頭,道。

  蘭汐聽罷,不禁感動,剛才的不快頓時煙消云散。她笑著摟過嘯天,道:“你姐我是誰呀?誰又能奈我何?好了,不用擔心了,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么?”說著,頓了頓,又道,“對了嘯天,我今日去看了昨日落水的女子,沒想到她竟是南宮丞相之女,她叫飛燕!”

  “真的?那南宮流云豈不是丞相之子?”嘯天驚道。

  蘭汐點了點頭,想起流云,不禁氣惱,道:“別提他了!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醫(yī)館的事我搞定了,只要我明日陪飛燕前去參加皇家獵日,南宮流云便答應把那處房子送給我!”

  “他真的答應了?”嘯天驚喜道,“姐,你還真有本事!”

  “那是,你姐出馬,哪有什么事情搞不定?好了,你明日就乖乖地在客棧等著我大勝而歸吧!”蘭汐一邊笑道,一邊拉著嘯天往摟上走去。

  次日一大早,飛燕便坐著馬車,前來客棧,順便帶來了南宮流云贈送的白色絲綢長裙。她下了馬車,徑直走進客棧,在店小二指引下,來到了蘭汐的門前。未待敲門,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問道:“姑娘,你找誰?”

  飛燕一轉(zhuǎn)身,突然呆愣住了。身后的少年,腰間配著一把短劍,雙手交叉于胸前,神情嚴肅的看著她。少年長的玉樹臨風,瘦削的臉頰,一雙深邃的眼眸,深深的吸引著飛燕。

  少年見她不語,忍不住仔細打量,突然驚道:“你就是那日落水的女子?”

  飛燕回過神來,竟微微紅了臉,道:“你是?”

  “我是蘭汐的弟弟,我叫商嘯天,你叫南宮飛燕吧?”嘯天笑道,未等飛燕開口,門輕輕的打開,蘭汐抬頭,看到門前的二人,愣了片刻,方笑道:“看來,你們已經(jīng)互相認識了?”

  飛燕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后將手上的長裙遞了過去,道:“蘭汐,快換上,這是哥哥特意替你準備的長裙!”

  “你哥哥準備的?”蘭汐喃喃道,卻沒有伸手,又道,“飛燕,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這套也挺好的!”

  嘯天替她接了過來,遞到她的懷中,道:“姐,你就別推辭了,畢竟是皇家盛典,總不能穿的太寒酸??爝M去換了吧!”一邊說著,一邊將蘭汐推了進去。

  蘭汐無奈,只好關(guān)上了門。嘯天和飛燕對視了一眼,便紛紛挪開了目光,沉默不語。

  當門再次打開時,門口的二人都驚呆了。就連正好端著茶經(jīng)過的小二,也忍不住駐足觀望。面前的女子,猶如仙女下凡,未曾沾染塵世的一點塵埃。

  “蘭汐,這套長裙像是為你定制般,竟如此合身,哥哥真有眼光!你簡直太美了!”飛燕一邊贊嘆,一邊走上前來。

  “是啊,姐姐,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什么來著?”嘯天笑道。

  “讓你平時好好看書,你偏不看!”蘭汐佯裝氣道。

  嘯天尷尬的撓了撓頭,偷偷的看了飛燕一眼,不禁憨笑。

  狩獵場在京都郊外,是皇家的圍獵場。一路上,飛燕一直不停的給蘭汐介紹。皇家有一年一度的狩獵日。狩獵日上,官家子弟會比賽打獵,誰打的獵物兇猛,誰打的獵物數(shù)量多,便會勝出,勝出者,將會獲得皇上的封賞。除了狩獵,還有很多的比賽項目,保證讓蘭汐大開眼界。

  蘭汐心想道:“這樣的場面,前世的自己,在電視上見過太多。”可她依然不理解,這些有錢的官家公子,為何都喜歡如此血腥的場面。

  二人剛下了馬車,便碰到正好也從馬車上下來的三個女子。蘭汐定睛一看,中間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夜頤指氣使的沈君漓。

  飛燕悄悄地拉過蘭汐,輕聲道:“那邊的三人,沈君漓你已認識。沈君漓的右邊,是御史大夫之女,李詩書。左邊是校尉之女,陳茹?!?p>  蘭汐不禁笑道:“御史大夫是多盼望他的女兒有詩書之氣呀,竟起了這樣的名字?!?p>  飛燕也微微一笑,道:“那可能要讓他失望了,李詩書不但無才,還跟沈君漓蛇鼠一窩?!闭f完,二人便偷偷笑了起來。

  未料,二人的神態(tài),全看在沈君漓的眼里。只見三人緩緩地走了過來。待來到面前,沈君漓挑了挑眉,一臉不屑,道:“沒想到一個鄉(xiāng)下丫頭,稍微打扮打扮,倒是人模人樣的。不過,這皇家狩獵場,可是你這樣的人能來的,難道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不成?”

  此時,南宮流云正陪著太子和煜王那個,走了進來。沈君漓的話,全部被三人聽了去。南宮流云和煜王欲上前來,卻被戴著面具的太子突然攔住,饒有興味道:“我倒想看看,她如何解這個局?”

  蘭汐一聽,卻是不慍不怒,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咬人的瘋狗!”說著,竟微微一笑,又道:“別以為你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天下的女子便都如你一般,切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君漓大怒,舉起手欲給她摑去一掌,蘭汐突然狠狠抓住她的手,道:“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沈大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說完,仔細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一番,卻佯裝驚呼道:“沈大小姐,我看你印堂發(fā)黑,面色蠟黃,可是夜夜做噩夢,難以安睡?”說著,將沈君漓的手甩開。

  沈君漓一聽,竟被她猜中,只怒瞪著她,一時竟無言以對。

  蘭汐突然抬高音量,道:“沈大小姐,你是不是月事也不太正常?”此話一出,旁邊的女子皆羞得驚呼出聲,蘭汐心中暗喜,又道:“沈大小姐,你這可要小心了,月事可是關(guān)乎生養(yǎng)之事,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勸沈大小姐還是趕緊去找大夫瞧瞧,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免得將來被夫家嫌棄了去?!?p>  沈君漓突然嚇得臉色煞白,只是咬了咬牙,不斷“你……你……”地叫著,怒目相向。與她一同前來的二女聽罷,也是大驚,心中不知是擔憂還是竊喜。

  蘭汐見狀,突然轉(zhuǎn)向旁邊御史大夫之女李詩書,道:“李大小姐,我看……”李詩書竟是嚇得毫無血色,喃喃道:“我什么都好,你不用給我看?!闭f著,竟拉著校尉的女兒轉(zhuǎn)身逃開了。

  沈君漓見狀,狠狠的甩了甩袖子,也轉(zhuǎn)身離去。

  蘭汐在身后大喊道:“你們要是有什么不適的地方,記得找我,我免費給你們治療!”說完,嘟了嘟嘴,氣惱道:“老虎不發(fā)威,以為我是病貓么?”

  旁邊的飛燕,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來,道:“蘭汐,你太厲害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沈君漓如此吃虧,卻拿別人毫無辦法!”

  而站在遠處的的三個男子,也被逗得忍俊不禁,紛紛鼓掌。

  蘭汐和飛燕聞聲,扭頭看去,待看清來人,飛燕忙拉著蘭汐微微欠身。三人走上前來,太子先發(fā)話,道:“你就是蘭汐姑娘?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蘭汐姑娘剛才的戲,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甭曇魷喓?,頗有磁性,讓人聽了如沐春風。

  蘭汐微微抬頭,笑道:“謝太子謬贊。”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偷偷打量面前的男子,心里想道:“他真的是慕塵么?不對,如果是,他為何不認得自己?或許,太久不見了,他已認不出來了?可名字呢?名字總會記得吧?可如果不是,難道天下竟有如此湊巧之事?”

  正想著,煜王仰天大笑,道:“蘭汐姑娘真不愧是天仙下凡,本王能認識,真是本王之幸?!闭f著,眼神火辣辣的射向蘭汐,心中想道:“此女果然有趣!”

  蘭汐朝煜王微微俯身,道:“煜王過獎了,蘭汐只是普通民女,若不是陪伴飛燕,也無緣參加皇家的盛事!”說著,微微抬頭,目光卻看向南宮流云,卻發(fā)現(xiàn),他竟眼神冷漠,完全沒有看她。

  蘭汐輕輕地咬了咬牙,心想道:“若不是為了我的醫(yī)館,我定不會前來。這樣的臉色,擺給誰看?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p>  太子心中暗笑,看向飛燕,道:“南宮小姐,若不嫌棄,便與蘭汐姑娘一起到首亭觀看吧?!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煜王和南宮流云見狀,朝二人微微點了點頭,也跟著離去。

  飛燕朝三人微微欠身,便拉著蘭汐,往首亭走去。待蘭汐二人走進競技場時,場內(nèi)已是人頭攢動。蘭汐舉目望去,面前是一個圓形的類似操場的地方。操場的北面,是一個斜向上的看臺,看臺拾階而上,最上面是類似亭子的看臺。蘭汐不用問,便知那便是太子口中的首亭。

  此時,沈君漓三人早已正坐在亭子內(nèi),舉目眺望??吹教m汐二人前來,便朝旁邊坐著的男子使了使眼色,男子心領(lǐng)神會的微微點頭。此人,正是沈?qū)④娭?,沈炎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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