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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傾情

第十五章 蘭汐入獄

再世傾情 紅塵夢兮 7771 2020-10-24 09:33:32

  當天夜里,蘭汐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今日跟雪飛提起哥哥,突然激起了她的懷鄉(xiāng)之情。還有,也不知道嘯天和蘭醫(yī)館的朋友都過的如何?自己在宮里,恐怕蘭醫(yī)館也暫時關門大吉了吧?想到這,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見自己久久無法入眠,只好披衣下床,來到了房外的園子里。

  剛走出門口,突然被一人拉入懷中。蘭汐一愣,待回過神來,欲出手,卻聽到慕容逸塵的聲音,輕聲喚道:“汐兒,是我!”

  蘭汐再次一愣,急忙放下手,問道:“逸塵,怎么是你?這么晚,你怎么來了?”

  慕容逸塵緊緊的摟著她,聞著那熟悉的香味,喃喃道:“我想你了!”

  蘭汐的心一緊,也伸手摟住他的腰,道:“逸塵,我也想你!”

  未待蘭汐回過神來,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被慕容逸塵帶到了寢殿的屋頂上。她愣了愣,笑道:“逸塵,大晚上的,你拉我來屋頂干嘛?”

  慕容逸塵拉著她坐到了自己的懷里,一邊摟著她,一邊抬頭看向天空,道:“汐兒,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圓,還有,你看到那北斗七星了么?”

  蘭汐笑道:“逸塵,你還記得北斗七星?”

  慕容逸塵笑道:“當然記得,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不會忘記!”說著,低頭看向她,又道,“汐兒,你現(xiàn)在在青丘太子這里好么?”其實,他早就聽說了蘭汐與秦慕羽之間的打鬧,乍聽之下,不禁欣喜,可聽多了,那謠言便多了起來。不是他懷疑她對自己的愛,他只是恨自己,不能帶她離開這個不適合他的皇宮。

  蘭汐嘆了口氣,道:“逸塵,你是不是聽到外面的謠言了?你相信我么?”蘭汐說著,忍不住回頭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此刻的他,是慕容逸塵,不是南宮流云,他帶著冰冷的面具,蘭汐能看到的,也只有他的眼睛。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個面具,道:“逸塵,讓我看看你的臉!”

  慕容逸塵的心,突然一緊,默默的伸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深情的看著她,道:“汐兒,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恨自己,不能帶你離開,讓你身在這個是非地,身不由己!”

  蘭汐看著他那張帥氣的臉,一臉神傷,道:“逸塵,我們以后,該怎么辦?”

  慕容逸塵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安慰道:“汐兒,你等我,等我除掉沈家一黨,我就讓宰相認你當義女,請求父皇賜婚!”

  蘭汐一聽,突然感動,道:“逸塵,你說的可是真的?”

  慕容逸塵用力的點了點頭,道:“真的,你相信我么?”

  蘭汐忍不住流下淚來,喃喃道:“我相信你!”

  慕容逸塵看著她那淚濕的雙眸,忍不住將臉湊了過去,吻上了她的唇。朦朧的月光下,背對著那夢幻般的北斗七星,二人久久纏綿。

  ——

  珍珠簾幕,在水晶玉璧燈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輕紗帳內(nèi)的沉香木大床上,躺著當今皇后。簾幕外的地上坐著兩名貼身丫鬟,不停的打著哈欠。

  突然,床內(nèi)的皇后發(fā)出一聲尖叫,兩個丫鬟瞬間驚醒過來,沖了進去,關切道:“皇后,您沒事吧?”皇后的心情,久久方平復,道:“沒事,做噩夢了!”她緩緩地抬起頭,似是注目著遠方,自言自語道:“梅妃,快二十年了,你為何還是冤魂不散?”

  此時,住在隔壁的沈君漓聽到叫聲,急忙來到床邊,嗲聲道:“姑媽,您沒事吧?”宮廷宴會很快就要到了,沈君漓已在坤寧宮暫住一月余。實為等待宴會,可明白的人都清楚,她是想尋找機會,對蘭汐下手。

  皇后拉過沈君漓的手,道:“漓兒,沒事,姑媽只是做噩夢了。最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噩夢連連!”皇后看著面前的女子,竟有點悲從中來,如果不是梅妃,自己何以悲苦至此?想到那張傾城魅惑的臉,反復縈繞在眼前,不禁咬牙切齒,郁悶難紓。

  這時,一個惡毒的念頭進入沈君漓的腦子里。她干笑一聲,道:“姑媽,您的身體一直健朗,近日為何如此?難不成是有人成心陷害?”皇后搖了搖頭,卻突然心領神會,道:“漓兒的意思是?”說著,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沈君漓道:“姑媽,上次蜜蜂叮咬,我的臉到現(xiàn)在還腫著,這口氣我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蘭汐那狐媚子一日不除,我不得安寧。姑媽,不如就趁這次,我們將計就計?”說著,眼里閃過一抹狠毒。

  皇后嘆了一口氣,想道:“是啊,何必期待青丘太子將她帶離此地,不如就聽漓兒的,將計就計,一次拔掉她和漓兒眼里的這根刺,永絕后患?!比绱讼胫瓷蚓煲谎?,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次日,皇后裝病,臥床不起。宮中的御醫(yī)悉數(shù)前來,均未能察出病因。當天夜里,皇后再次犯病,噩夢連連,夢中不斷喊道:“別殺我,別殺我!”于是,第二日,皇后生病一事,傳遍整個皇宮。

  當御醫(yī)也瞧不出問題之時,大家能想到的,便是那驅(qū)魔驅(qū)鬼的道士。一時間,坤寧宮內(nèi),掛滿了各種符咒。一群道士,日日在坤寧宮內(nèi),緊閉雙眸,口中念念有詞。宮中也是人人自驚,均害怕自己也不幸惹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仁帝見狀,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屎蟮牟?,他心中自然竊喜,想這毒婦,一直心懷不軌,倘若就此逝去,也省的自己和塵兒日后動手。想到此,仁帝忍不住心中感慨,為夫為婦,陷入如此境地,真是悲哀。心中更加的思念逝去的梅妃??伤植荒苤?,如今宮中人心惶惶,自不是什么好事。

  這日,太后身邊的徐嬤嬤帶著幾個丫鬟突然沖進后院丫鬟住處,來勢洶洶。蘭汐正好回來取東西,忍不住納悶,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正感嘆沒有一天安寧日子。

  這時,一個丫鬟從自己昔日的房內(nèi)跑了出來,大聲喊道:“找到了,找到了?!闭f著,將手中的木偶遞給了徐嬤嬤。徐嬤嬤眼里含笑,怒看著蘭汐,道:“給我綁起來,帶她去見皇后?!?p>  蘭汐感到莫名其妙,問道:“為何抓我?”

  徐嬤嬤雙目怒睜,道:“哼,妖女,到了坤寧宮,你自然知曉?!闭f著,眾人便押著蘭汐前往坤寧宮。其中一個昔日與蘭汐交好的宮女見狀,心知此事嚴重,忙偷偷跑開去,前往青丘太子暫居的宮苑去了。

  此時的坤寧宮內(nèi),皇后剛清醒過來,在沈君漓的攙扶下,二人正耐心地等著他們的到來。待眾人來到,沈君漓接過徐嬤嬤手里的小木偶,眼里閃過一抹惡毒與陰險,道:“哼,狐媚子,你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陷害皇后姑媽!”

  蘭汐一驚,深知面前的人意欲陷害,卻堅持道:“這木偶不是我的!”

  沈君漓道:“從你屋里找出來的,不是你的,是誰的!”說著,一巴掌打了過去,又道:“宮內(nèi)最忌使用巫術,今日不管誰替你求情,都救不了你!”

  蘭汐受了那一巴掌,頓感天旋地轉(zhuǎn),許久方緩過神來,面無懼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此可笑的把戲,蘭汐無數(shù)次在宮斗劇中見過,未曾想,如今自己竟也身臨其境。只是,沒有了當時的娛樂心情。頓了頓,又道:“沈君漓,你如此把戲,不覺得可笑么?為何你們?nèi)绱饲宄曳績?nèi)會有木偶?在人人惶恐之時,我竟私下使用巫術,難道我是白癡不成?”

  沈君漓挑了挑眉,突然湊到蘭汐的耳邊,悄聲道:“賤婢,即使是我有心加害,你又能耐我何?我就是想要你死!你這次得罪的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你別指望那毀了容貌的太子,救你于水火!”說完,竟是仰天長笑。那可惡的嘴臉,竟毫無大家閨秀之狀。

  蘭汐卻是微微一笑,道:“沈君漓,別以為你有皇后和你爹做靠山,你便能無法無天。即使我死了,我也會在陰間等著看老天爺治你!”

  沈君漓咬了咬牙,喝道:“你……”此時的皇后,盡管剛清醒,卻是中氣十足,道:“蘭汐,枉我對你如此關注,還賜你跟隨青丘太子。未曾想,你竟如此加害于我,你到底是有多恨我,竟對我使用巫術?”

  蘭汐看著皇后那張假仁假義的臉,竟覺得一陣惡心,怒道:“蛇鼠一窩!”

  皇后不禁大怒,喝道:“好牙尖嘴利的丫頭,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我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打入大牢!”

  話聲一落,兩個護衛(wèi)打扮的男子便走上前來,拖著蘭汐,欲轉(zhuǎn)身離去。

  “且慢!”聲音傳來,秦沐羽緩緩地走了進來,伸手攔住了抓著蘭汐的護衛(wèi)。當他看到蘭汐臉上的紅印時,不禁怒從中來,卻依然懶懶地走上前去,笑道:“參見皇后!”皇后佯裝虛弱的點了點頭,請青丘太子坐了下來。

  秦沐羽道:“皇后今日抓我宮中丫鬟,所為何事?難怪我找遍了寢宮,竟沒能發(fā)現(xiàn)這丫頭的行蹤!”皇后一愣,突然意識到,自己已把蘭汐這個丫頭賞給了太子,此次沒有經(jīng)過他,卻私自抓了他的丫鬟,真是自己的失誤。忙賠笑道:“太子莫怪,妾身也是一時情急,未來得及通知太子?!?p>  秦沐羽挑了挑眉,道:“一時情急?皇后還真是著急,情急之下,竟能忘記兩國邦交之道?”說著,卻是把那“邦交之道”四字說得如雷貫耳。

  皇后心中大驚,心想道:“果然是狐媚子,才幾天的功夫,竟讓這青丘太子也替她說話。”如此想著,卻笑道:“太子言重了,雖然蘭汐這丫頭,是妾身賜給太子的,但她畢竟也是云啟國的人。太子提及邦交之道,實在是冤枉了妾身。”

  秦沐羽咧嘴一笑,道:“皇后說的不無道理,那真是我的不是了,本王道歉!”說著,頓了頓,又道:“那皇后可否告知所為何事?”未待皇后回答,沈君漓上前道:“太子,這個丫頭使用巫術,陷害皇后姑媽,導致皇后姑媽一直臥床不起,死罪難逃!”

  秦沐羽一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嚇得她突然噤聲。隨后又道:“皇后,我宮中的丫鬟,犯再大的錯,也應該是聽候皇上發(fā)落,是與不是?哪里輪得到誰在這濫用私刑!”說著,突然加重了語氣,一臉的不悅。

  皇后忙賠笑道:“太子恕罪,是妾身沒有管好下人,他們也是替妾身鳴不平。既然太子開口,那便先押下去,聽候皇上發(fā)落吧!”說著,沖下人擺了擺手。

  沈君漓見狀,上前扶著皇后的手臂,撒嬌道:“姑媽,如今證據(jù)確鑿,豈容她申辯,為何不能直接……”

  皇后面露不悅,截聲道:“君漓,青丘太子說的沒錯,此時,還要等皇上定奪,你勿需再言。”

  沈君漓委屈地閉上了嘴,眼睜睜地看著蘭汐免去了那三十大板,直接打入大牢。

  秦沐羽心里很清楚,汐丫頭一直在自己宮中,怎會突然加害皇后?想是有心人欲加之罪??纱耸律婕皩m中巫術,還讓這里人心惶惶,此事倒有點為難他了,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幫她度過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蘭汐因使用巫術陷害皇后,暫時被扣押待審的事迅速的傳遍了整個皇宮。宮外的太子和煜王聽到此事,忙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宜,迅速入宮覲見。此時,仁帝的書房內(nèi),聚集了眾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慕容逸塵上前替蘭汐辯護道:“父皇,蘭汐她不會做這種事,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還請父皇明查!”

  煜王也即刻附和道:“是啊,父皇,母后的病,肯定與蘭汐無關。兒臣也請求父皇明查!”

  皇后心中大怒,卻是佯裝慈祥,勸道:“奕兒,塵兒,最毒婦人心!你們是被這個丫頭蒙蔽了雙眼,看不到她的歹毒?!?p>  慕容逸塵一聽,雙目因憤怒而發(fā)紅,如此假仁假義的皇后,豈能擔當一國之母?

  仁帝無奈地嘆了口氣,從沒見過自己這兩個兒子如此合作,這反而加深了他心中的恐懼,這女子,是萬萬不能再留了!如此想著,便厲聲道:“誰也不要給這個女子求情,因為她,你們兩兄弟反目,如今又使用巫術,禍亂后宮,攪得宮中人心惶惶,我豈能再留著她?”二人大驚失色,欲繼續(xù)辯解。

  而旁邊站著的皇后和沈君漓,臉上露出難以察覺的邪笑,這一切,都被一旁的秦沐羽看在眼里。仁帝又道:“她使用巫術,陷害你們母后,如今罪證確鑿,不能從輕發(fā)落!”

  慕容逸塵慷概陳詞,道:“父皇,即便罪證確鑿,也有遭人陷害的可能,何不交由刑部徹查此事。直接判決,兒臣不服!”

  仁帝道:“這是后宮之事,理應由你母后負責徹查,如今,罪證確鑿,也由你母后定奪。你二人勿再在此爭執(zhí)!”

  慕容逸塵突然上前,道:“父皇,盡管是后宮之事,但也是性命攸關之事,豈能隨便定罪,如此,不就正中某人的下懷?如若父皇堅持,請恕兒臣難以從命!”秦沐羽一驚,沒想到,汐丫頭在太子心中如此重要,竟能讓他冒著什么都舍棄的風險,如此頂撞于皇上,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此以下犯上,太子之位也有可能不保。

  皇后聽罷,心里頓時樂開了花,就等著仁帝的回答。仁帝一聽,也是一驚,頓了頓,道:“放肆,為了這個丫頭,你居然如此頂撞本王,簡直無法無天。來人,將太子拖下去,禁足太子府一個月,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邁出一步!”

  此刻的仁帝,沒有辦法,只能速速將太子驅(qū)趕出宮,以免他沖動之下,做出什么后悔之事??杉酉碌哪饺菀輭m,又怎能體會他的苦心?

  只見他朝前來的侍衛(wèi)怒吼一聲,再次怒目看向仁帝,道:“父皇,蘭汐是無辜的,你不能被小人蒙騙了雙眼!兒臣不服!”此時的仁帝,早已是被氣的劇烈咳嗽。眾人大駭,慕容逸塵一時心傷,轉(zhuǎn)念一想,道:“如此情形,再爭辯,也是無果,還不如先退下來,另謀計策?!庇谑牵辉傺哉Z,冷冷的轉(zhuǎn)身徑直退去。

  而旁邊的煜王,只好默默不再言語。仁帝隨后下令,擇日牢中處死蘭汐。煜王隨后,久久跪在坤寧宮外,請求皇后說服仁帝收回成命。而太子府的慕容逸塵聽聞,如遭雷擊,內(nèi)心無比悲痛,第一次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無力,連自己心愛的人,也保護不了。許久,他突然下定決心,叫來玉楓,讓他召集幾名飛騎,換上夜行衣后,一起出門去了。而此刻,皇后與沈君漓卻在策劃著一場不為人知的陰謀。

  梅園里,一位背影寫滿滄桑的老者踏著滿地的梅花,慢慢的走著。此刻的他,內(nèi)心憂傷,惆悵萬千,此人正是當今圣上,仁帝。仁帝抬頭,看著滿園開的燦爛的梅花,感嘆道:“梅妃,你走了快二十年了。二十年來,我無時不在想你。塵兒長大了,跟你很像。可如今,他為了一個女子,怨我,恨我,你說,我該拿他怎么辦?”說著,嘆了口氣,又道:“這女子,跟你也很像,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守規(guī)矩,一樣的向往自由。難怪塵兒會愛上她!我想下令處死她,然遲遲未下命令,因為我知道失去所愛的痛苦,我怕,怕塵兒也會跟我一樣,成為一具遺世的空殼!”

  待仁帝緩緩走出梅園時,秦沐羽迎面快步走了過來,叩拜道:“參見皇上!”

  仁帝吃驚,面露不悅,道:“太子為何在這?莫是也想為那女子求情?本王知道皇后將那丫鬟賜給了太子,可此事的確關乎后宮之安,望太子聽從皇后的處置!”青丘太子與那女子的流言蜚語,仁帝也是早有耳聞。

  秦沐羽道:“皇上,本王來,并非求情,只是建議!”

  仁帝突然好奇,道:“請?zhí)拥纴?!?p>  秦沐羽道:“想必皇上也看到,蘭汐入獄后,太子和煜王的反應,如果皇上堅持殺了這女子,想必皇上的兩個兒子從此不會原諒你!”

  仁帝大怒,道:“放肆!這是本王的家事,容不得外人來插手!”

  秦沐羽毫無畏懼,繼續(xù)道:“皇上勿怒,在下有一計,既能不殺她,又能去除皇上心里的顧慮,不知皇上可否愿意一聽?”

  仁帝壓抑心中的怒火,道:“請說!”

  正當皇上與秦沐羽在梅園門口交談時,茗煙已悄悄跟在徐嬤嬤身后,潛入了坤寧宮,神不知鬼不覺的更換了桌上的那杯茶。茗煙不得不對自己的主子崇拜的五體投地,居然能猜到皇后和沈君漓的心思。

  這時,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端起桌上的茶,走了出去。大牢門口,皇后和沈君漓從馬車上走下來,舉目四望,確定四周無人后,便放心地走進了關著蘭汐的地牢。這個地牢,深深探入地底,陰暗潮濕。本是關押罪大惡極之人,一旦進來,沒人能完好無損的出來。蘭汐剛進來兩日,身體已經(jīng)有點吃不消了?;屎笮南氲溃骸皠e怪我殘忍,要怪就怪你這張傾國傾城的妖顏。只要有你在,奕兒就不會聽我的建議納漓兒為妃!為了漓兒的后宮之路,你必須死!”

  牢里的蘭汐,此刻正被綁在十字架上??吹角皝淼亩?,依然是面無表情。沈君漓欺身過來,一手掐住蘭汐的下巴,眼神狠辣,道:“蘭汐,沒想到你也有今日。你到了地獄,千萬不要怪我們,南宮流云只能是我的!”

  昨日沈君漓的摑掌,蘭汐的臉,到現(xiàn)在還紅腫著。可她卻依然一臉不屑,憐憫道:“沈君漓,你真可憐!”

  沈君漓暴怒,加重了手中的力度,道:“你說誰可憐?”

  蘭汐毫無畏懼,道:“你!我說你可憐,愛而不得,難道不可悲可嘆么?”

  沈君漓氣的又是一巴掌摑了過去,道:“死到臨頭還嘴硬!”

  蘭汐的臉,火辣辣地疼,她舔了舔嘴唇,嘗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她突然朝她吐了一口,道:“我死了,也會回來找你!”沈君漓震怒,又朝她摑去一掌。

  這時,站在身后的皇后道:“漓兒,這丫頭是硬骨頭,莫要跟她置氣。我們盡快完事離開,勿讓人發(fā)現(xiàn)了!”說完,朝徐嬤嬤使了使眼色。徐嬤嬤回頭朝身后的兩個丫鬟使了使眼色,三人便走上前去。

  蘭汐一驚,喝道:“你們要干什么?”

  皇后挑了挑眉,道:“蘭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這張臉?!?p>  兩個丫鬟反手抓著蘭汐的頭發(fā),她不停地掙扎,卻被徐嬤嬤突然捏著嘴,把帶來的茶硬生生灌了下去。蘭汐被嗆地滿臉通紅,不停地掙扎著。待茶灌完后,三人放開了她,她頓時覺得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便昏死了過去。

  這時,門口突然沖出一個黑衣人,臉戴面具。當他看到面前的情景時,悲傷之余怒火中燒,上前飛起一腳,將徐嬤嬤踢翻在地。慕容逸塵快速來到蘭汐身旁,給她松了綁,蘭汐便頹然地倒在他的懷里。他看著她那面無血色的臉,心如刀割,不停地喊道:“汐兒,汐兒!”眼前的蘭汐,絲毫沒有反應,慕容逸塵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突然氣血攻心,加上這幾日的寢食難安,憂慮難耐,一口鮮血噴出,暈倒在蘭汐身上。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未待眾人回過神來,仁帝緩緩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秦沐羽緊隨其后?;屎蠛蜕蚓祛D時嚇得面無血色。仁帝皺了皺眉,諷刺道:“皇后,本王尚未下令,皇后此舉何解?”

  皇后嚇得跪倒在地,道:“請皇上恕罪,妾身只是想替皇上分憂!”

  皇上喝道:“皇后,你就是這樣替本王分憂的?”說著,看了看暈倒在蘭汐身上的男子,也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道:“來人,將他帶下,速找太醫(yī)診治,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接近!”身后,兩位護衛(wèi)應聲走上前來,扶起昏迷的男子,走出了大牢。

  “罷了,”仁帝又道,“皇后,你私自處置犯人,實在有失一國之母的風范,本王罰你禁足坤寧宮一年,吃齋念佛,日省自心!”說完,轉(zhuǎn)身對秦沐羽道:“既然這個丫鬟已經(jīng)賜給了太子,那她的尸體,便交由太子處置了!”

  秦沐羽迅速走上前來,抱起蘭汐,未再理旁人,徑直離去。一路上,他的心,也如那打碎的調(diào)料瓶,五味雜陳。想起曾經(jīng)與自己嬉笑怒罵的女子,如今竟被折磨成這樣,面無血色,渾身是傷,秦沐羽突然希望,從今往后,自己能護她周全??伤男模恢篮螘r才能痊愈?

  宮門外,嘯天牽著馬,焦急的等待著。見到馬車從宮中出來,急忙迎了上去。待看到秦沐羽懷中的蘭汐時,不禁悲不自勝,不停的呼喚著她。

  秦沐羽忙解釋道:“她喝了假死藥,剛才我已經(jīng)給她服了解藥,一個時辰以后,她自然會醒。你帶她走吧,皇宮不適合她,她應該是自由自在的燕子,飛翔在廣闊的天地間。”

  嘯天默默的點了點頭,道:“大恩不言謝,以后太子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當赴湯蹈火以報今日恩情!”說罷,抱著蘭汐轉(zhuǎn)身欲走。

  秦沐羽突然喊道:“等等!”說著,從袖子里抽出一封信,交到嘯天手里,道:“等她醒了,把信交給她,相信這封信,能斷了她回來的念頭!”嘯天接過信,再次點頭致謝,抱著蘭汐上了馬,往城外奔去。

  那日,慕容逸塵氣血攻心,暈了過去,待他醒來后,聞之蘭汐死訊,痛不欲生,日日醉生夢死。因他抗命出府,仁帝罰他禁足太子府,沒有他的命令不能再出府。而煜王,與皇后反目,也是日日到崇文坊買醉。

  這日,沈霸天到坤寧宮覲見。剛進門,便急匆匆的說道:“妹妹,炎冥剛探知,蘭汐真名叫‘凌蘭汐’,而她那弟弟,叫‘商嘯天’。”

  皇后一臉不解,問道:“此人已死,哥哥想說的是什么?”

  沈霸天長嘆了一聲,道:“妹妹忘了二十年前的事了?”

  皇后突然大驚,急問道:“哥哥指的可是凌神醫(yī)?”

  沈霸天點了點頭,道:“妹妹是否還記得?當年我們派出的殺手,并沒有追上他們,而跟凌蘭汐在一起的男子,姓商,不可能如此巧合,必是他們無疑!”

  皇后眼里閃過一絲殺氣,道:“哥哥,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以防萬一,哥哥速速派人前去探查,如果屬實,一個都不要放過!”沈霸天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雪飛看著日日醉生夢死的太子哥哥,既心痛又生氣。這日,她再次來到太子府,走到醉倒在花園中的慕容逸塵面前,一把奪下他手中的酒瓶,吼道:“太子哥哥,你這樣子,怎么對得起死去的蘭汐?”慕容逸塵未語,一手搶過酒瓶,繼續(xù)喝著。雪飛又道:“太子哥哥難道忘了是誰害死蘭汐了么?如今,蘭汐尸骨未寒,大仇未報,太子哥哥如此沉淪,誰替她報仇?”

  慕容逸塵似是被雪飛的話刺痛,口中念道:“報仇,報仇!”說完,將酒瓶用力摔到地上,瓷器碎片灑滿一地。他恨恨的說道:“沈曼音,我跟你勢不兩立,此仇不報,我慕容逸塵枉為人!”說著,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面具下那冷峻的臉。

  雪飛一看,大吃一驚,又突然大哭出聲。曾經(jīng)的一切疑問,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回答??墒撬吲d,她的太子哥哥,不但沒有毀容,還是曾經(jīng)熟悉的那張臉。她跪了下來,拉著他的手,問道:“太子哥哥,你明明沒事,為何要帶著面具呢?”

  慕容逸塵摸了摸她的臉,勉強一笑,道:“汐兒已走,太子哥哥是不是真的毀容,又有何意義?”雪飛痛哭,緊緊的抱著他。慕容逸塵又道:“雪飛,太子哥哥不想再做權力的棋子了,我想做回自己,替汐兒報仇!”雪飛用力的點著頭。

  雪飛隨后方從慕容逸塵口中,知道了曾經(jīng)的一切,還有皇后和沈霸天的陰謀。她從來沒有想過,表面充滿慈愛的母后,背后竟然是如此歹毒。可是,她支持她的太子哥哥,因為曾經(jīng)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也是他,默默的保護著自己。如今,自己長大了,終于可以與他并肩作戰(zhàn)了。

  慕容逸塵從雪飛處得知,那日,秦沐羽將蘭汐的尸體交還給了嘯天。后來她到醫(yī)館打聽,方知嘯天已攜蘭汐返回神醫(yī)谷。如今,他要去云水鎮(zhèn),要去神醫(yī)谷,找尋他們二人年少時的足跡,還要拜訪她的親人,也是他的恩人。最重要的是,他想去看看她,在她墳前,與她舉杯對飲,問問她,在天上是否孤單?是否還會想念著他?

  夜幕降臨后,慕容逸塵來到了宰相府,找到了飛燕。他要囑咐飛燕,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墨雨會假扮南宮流云替自己掩護,希望飛燕能配合墨雨的行動,以免被有心人知曉而加以利用。

  當飛燕得知面前的哥哥竟然是當今太子時,心中無比震驚。她慶幸,有這樣的哥哥,盡管二人認識的時間不長,卻得到了他親人般的關懷??僧斔@知慕容逸塵欲離開京都前去尋找蘭汐和嘯天時,她堅持要求他帶她前往。

  慕容逸塵疑惑,問道:“飛燕,你為何要跟哥哥前往?”

  飛燕突然垂下淚來,道:“哥哥,嘯天跟我不辭而別,我擔心他,我想他,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慕容逸塵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妹妹,方知道,他與她,都是為情心碎之人,唯一的區(qū)別,是自己與汐兒天人永隔,而她與嘯天,是咫尺天涯,卻也是遙遙無期??赡饺菀輭m告訴她,他不能帶她走,但他承諾,如果可以,會把嘯天帶回來。飛燕一聽,轉(zhuǎn)悲為喜,激動地緊緊的抱著他。

  次日,慕容逸塵在玉楓的陪同下,偷偷的離開太子府,前往云水鎮(zhèn)。遠處騎馬而來的英俊男子,心中只有一個希望,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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