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丫頭,你看,這是我給你買來的竹蜻蜓!”秦沐羽高興地在蘭汐面前坐了下來,一邊玩弄竹蜻蜓,一邊不時轉(zhuǎn)頭看看蘭汐的表情。當他看到蘭汐那張依然呆滯的臉后,失望的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陷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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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煙一邊騎在馬上,一邊不忘嘀咕,道:“爺,你放著好好的青丘國不回,為何跑來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秦沐羽未予理睬,仍悠然自得的在旁邊騎著,目光看向遠處。
與云啟國的和談已結(jié)束,可他卻不想即刻回國,這里,還有他牽掛不舍的人。那日,嘯天說過,要帶汐丫頭返回神醫(yī)谷。一路尋訪下來,他帶著茗煙來到了云水鎮(zhèn),好不容易打聽到神醫(yī)谷的下落,卻發(fā)現(xiàn),神醫(yī)谷內(nèi)早已人去樓空??赡撬坪踅?jīng)過一場混戰(zhàn)的神醫(yī)谷,讓他的心,一直懸著。他詢問了云水鎮(zhèn)許多人,他們都不知道神醫(yī)谷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說,似乎一夜之間,神醫(yī)谷的人全部消失。
秦沐羽絕望之下,只好啟程返回青丘國。這日,二人正騎馬經(jīng)過山腳下,看到一條河。二人正好口干舌燥的,便走到河邊洗把臉。突然,茗煙指著不遠處,沖他大喊道:“爺,你看那邊,好像躺著一個人!”秦沐羽聞聲,趕緊跑了過去。只見一個身穿紫衣的姑娘背朝二人側(cè)身躺在河邊,一動不動。秦沐羽輕輕地翻過她的身體,心突然深深的墜了下去,呆愣在原地。那暈死中的姑娘竟然是蘭汐。
“汐丫頭,你怎么了?你醒醒!”秦沐羽一邊叫道,一邊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只是暈過去了。他看著面無血色,渾身是血的蘭汐,心疼的無以復加,又自言自語道:“汐丫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何會暈倒在此地?為何渾身是傷,昏迷不醒?你又經(jīng)受了什么樣的打擊?”他趕緊看向茗煙,吩咐道:“快,幫我扶她上馬,我們趕緊到附近的小鎮(zhèn)找大夫診治?!?p> 大夫檢查后,對秦沐羽道:“公子,這位姑娘受了很嚴重的外傷,精神又受到很大的刺激,如不及時救治,只怕會有生命危險!此地較為偏僻,恐難以救治,我暫時開幾付藥給她續(xù)命,公子還需盡快帶她到中都找名醫(yī)進一步診治?!鼻劂逵鹨贿咟c頭應著,一邊心疼地看著眼前少女身上醒目的劍傷。
二人帶著蘭汐,快馬來到了中都,找到了中都的名醫(yī)。經(jīng)過三日三夜的救治,蘭汐終于清醒了過來。然而,神智卻沒有恢復,只知道呆呆地坐著,對任何事情均毫無反應。秦沐羽帶著她,尋遍了中都的名醫(yī),竟無一人能找出其中的蹊蹺,他們一致認為她是精神刺激過大,導致神智失常。
半個月后,秦沐羽對這里大夫的能力失望至極,為了讓蘭汐能安靜養(yǎng)傷,并試圖勾起她的回憶,秦沐羽帶著她前往距中都六十里外的密林鎮(zhèn)。密林鎮(zhèn)是云啟國的風水名鎮(zhèn),依山傍水,還有著名的清澈如翡翠般的天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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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們在密林鎮(zhèn)停留已七日,汐丫頭身上的外傷逐漸愈合,神智卻沒有任何好轉(zhuǎn)的跡象。秦沐羽摟過蘭汐,一邊搖晃著,一邊溫柔地說道:“汐丫頭,你快醒過來,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這樣?你不是喜歡跟我斗嘴么?”可是蘭汐依然面無表情,也沒有看向他。秦沐羽再次失望地緊緊抱著她,不再言語。這段時間以來,秦沐羽變著各種法子,試圖勾起蘭汐的反應,卻一次次以失敗告終。
次日,秦沐羽跑到了鎮(zhèn)上,給蘭汐帶回了一個很可愛的小木偶。他高興的跑了進來,坐到蘭汐的床邊,朝她遞去小木偶,道:“汐丫頭,你看,這個木偶跟你長得很像哎!”
蘭汐輕輕低頭朝小木偶看了一眼,突然大驚失色,一邊往床內(nèi)退去,一邊大聲尖叫道:“不要,不要——”秦沐羽大吃一驚,急忙扔掉手中的小木偶,爬上床將蘭汐緊緊摟入懷里,并慢慢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蘭汐方慢慢安靜下來。他忍不住喃喃道:“汐丫頭,你到底怎么了?”
這時,茗煙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二人,心疼的嘆了口氣,慢慢地走了過來,坐到床邊,問道:“爺,你看汐姑娘如今這樣,可如何是好?我們在云啟國呆的時間也不短了,是不是應該回青丘國去了?不如,我們帶汐丫頭回我們青丘吧?”
秦沐羽沉默了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再呆幾日,若是她還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我們便回青丘,給她找最好的大夫,我不信她醒不過來!”
次日,為了讓蘭汐出來散散心,秦沐羽和茗煙帶著她來到了街市上。秦沐羽讓茗煙去買吃的,自己則帶著蘭汐到處閑逛。突然,他看到一個很漂亮的簪子,激動的拿了起來,轉(zhuǎn)身欲對蘭汐說話。笑容突然凝固,因為身后并沒有蘭汐。
正在這時,茗煙興沖沖的跑了過來,不停喊道:“爺,爺,我買回來了!”秦沐羽心急如焚地四處張望,并吩咐道:“快,茗煙,汐丫頭不見了,我們趕緊分頭找?!避鵁煛鞍 钡伢@叫了一聲,扔掉手中的紅果子,迅速轉(zhuǎn)身尋開去。
蘭汐一個人,像是被召喚般,慢慢地循著聲音走到了巷子里。不遠處,五個壯漢站成一排,前面站著一個中年肥胖的男子,樣貌丑陋,挺著大肚子。他們的面前跪著兩大一小,想必是一家三口。
跪著的老漢扶著胖子的大腿,哀求道:“大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老身的小女吧!”
胖子咬牙道:“哼,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沒錢,正好把她賣到妓院換錢!”
跪著的老婦人老淚縱橫,哭求道:“不要啊大爺,我家老頭子一時貪賭,把錢都輸光了,我們只是一時湊不到這么多錢,請您大人有大量,再寬限幾天吧?”
老漢罵道:“死婆娘,要不是你沒事在家嘮叨,我至于出去賭么?財運都被你罵跑了,還好拿我當借口,我打死你!”說完,就去揪那老婦人的頭發(fā)。
老婦人一邊掙扎,一邊道:“我做女工賺來的錢,本來就是拿來還的,昨夜你竟然給偷去了,往后這種日子讓我娘倆怎么活啊,老天爺啊,您開開眼吧!”
胖子不耐煩,喝道:“別啰嗦,來人,帶走!”
老婦人痛哭,死死抓著小女孩的手不放,喊道:“不要啊,不要啊,兒啊,娘對不起你?。 ?p> 那約摸十歲的小姑娘大聲痛哭并不停掙扎著,道:“不,我不走,放開我,爹娘救我!”
老漢道:“大爺,求您再寬限幾天吧,我就這一個閨女,您就饒了她吧!”
不料,胖子暴怒,大喊道:“來人,給我打!”說完,從后面站出兩個壯漢,拉起老漢就是一頓暴打,爾后,硬生生的把小女孩拖了過去。
“我跟你們拼了!”只見那老頭子頂著滿臉的鮮血,不要命的沖了過去,趁機奪取其中一個壯漢腰中的大刀,刺將過去,卻不料,壯漢往旁邊一閃,輕松地的奪過大刀,毫不猶豫的揮向老頭子,頓時,鮮血飛濺出好幾丈遠。
“啊——,老頭子!”
“爹——”
“啊——”蘭汐突然受驚嚇,不斷地尖叫。胖子一行扭過頭來,待看到蘭汐,便怒氣沖沖地舉著刀向她劈來。遠處的秦沐羽聽到尖叫聲,心中一沉,一邊不斷地祈禱,一邊火速的朝尖叫聲的方向沖去。待他跑到巷口時,眼前的情景讓他既驚訝又興奮。
只見蘭汐一腳踩在地上,一腳踩在一個胖子的胸口上,手里提著一把大刀,刀尖對著胖子的臉,周圍幾個壯漢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叫苦連連。再遠處,一大一小正跪在一個老頭子身邊哭泣,老頭子脖子下一攤醒目的鮮血,秦沐羽猜想是沒氣了。
蘭汐恨恨道:“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你是天皇老子?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說著,還不停地用刀尖拍打著胖子的臉。
胖子求饒道:“姑奶奶饒命啊,欠債還錢本來就天經(jīng)地義!”說完,褲襠下赫然出現(xiàn)一攤水。
秦沐羽見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因為太開心了,那個他曾經(jīng)認識的汐丫頭又回來了。
沐羽慢慢地走了過去,笑看著蘭汐,道:“女俠,好久不見!”蘭汐回過頭來,看著他,莞爾一笑。那笑容,在從身后投來的陽光的照射下,是如此的迷人,以至于秦沐羽此生,再也難以忘懷。隨后,三人將胖子及其同伙押送去了官衙。
夜里,蘭汐和沐羽二人坐在桌前閑談。蘭汐方知,離自己墜崖已過去了一月有余,而自己醒來后,就一直神志不清。沐羽問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蘭汐卻閉口不提,只簡單敷衍了幾句,說是不想再提起??墒?,話還沒說完,便忍不住垂下淚來。秦沐羽見狀,只能默默地陪著她,不再言語。
待二人互道晚安后,秦沐羽便離開了。蘭汐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干脆坐了起來,屈著雙腿,獨自神傷。回憶像潮水般向她涌來,或快樂,或悲傷。她想起了那個對她微笑的少年,那個給她無數(shù)溫柔、卻最后傷她最深的男子,還有如今下落不明的自己的親人,死在敵人劍下的叔叔。她不禁小聲哭了起來。
此刻,秦沐羽站在她的窗外,聽著屋內(nèi)微弱的哭聲,同樣心如刀割,他希望自己能擁她入懷,給她帶來撫慰,成為她唯一的依靠。
次日晨,秦沐羽與蘭汐相遇在屋外,假裝沒有看到她那哭得紅腫的雙眼,笑道:“汐丫頭,你好不容易恢復神志,不如我們今日再到鎮(zhèn)上好好逛逛吧?”蘭汐高興的點了點頭。
雖然在密林鎮(zhèn)呆了幾日,蘭汐卻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地方。如今,她發(fā)現(xiàn),密林鎮(zhèn)居然是一個風水小鎮(zhèn),依山傍水,空氣清新,民風相對淳樸。蘭汐問秦沐羽,為何帶她來這個地方,沐羽只是笑了笑,未語。他不想給她任何負擔,只有他知道,為了讓她清醒,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更別提找一個跟云水鎮(zhèn)相似的小鎮(zhèn)。
這時,茗煙興沖沖地跑了過來,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茗煙道:“爺,汐姑娘,看我找到了什么?”
蘭汐好奇的看著茗煙懷里的一捧小紅果子,問道:“這是什么?”
茗煙抬起下巴朝西南方向伸了伸,說道:“看到了那邊的高山了么?那是紅果山,因其盛產(chǎn)紅果而得名。據(jù)說山頂上生長著漫山遍野的紅果樹,每年深冬,山頂漫雪覆蓋時,也就是這個時候,會結(jié)滿紅紅的小果,就是這個。這個果子的神奇之處在,它的壽命只有十天,十天后,所有的果實便會干枯掉落。所以,這里的百姓,會在紅果樹沒結(jié)果之前,就到山上守著,忍受長時間的嚴寒,待果實一出,馬上采摘!”
蘭汐驚奇,說道:“真的這么神奇?”
秦沐羽接過話,笑道:“就是這么神奇!紅果山既高又險,山頂上空氣稀薄,常年結(jié)冰,如非不是常年生活在附近的人,也是去不得的。也因紅果生命短暫,所以更彌足珍貴。很多少男少女,為了獲得心上人的芳心,經(jīng)常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的去的采摘紅果,以表真心,據(jù)說成功采摘回來的,都成就了好姻緣。因此,這種紅果,又名月老果?!?p> 蘭汐感嘆道:“好浪漫!”說完,拿起一顆放到了嘴里,果實很小,入口竟酸澀苦口。蘭汐做著鬼臉,道:“好苦!”想一口吐出,卻覺可惜。
秦沐羽不禁莞爾,道:“果子入口苦澀,細細品之,如若心中所想為快樂,則越來越甜;如若心中所想為悲傷,則越來越苦。”
蘭汐一聽,不禁想道:“果子的苦澀,應該代表那歷經(jīng)苦難之人路途上的心酸,后之甘甜,應該是終于得到心上人的喜悅;后之苦澀,應該是最終勞燕分飛的悲情吧!這個紅果,像極了梅花,非得經(jīng)歷一番苦寒方能得到如此晶瑩剔透的果子,或喜或悲,皆緣于嘗它的人。逸塵,如果我將紅果取來,我們還能回到最初么?”如此想著,好奇問道,“秦沐羽,換成你,你會不會為你的心上人親自去采?”蘭汐只是隨意地問道,不料沐羽卻異常堅定的回道:“會!”
蘭汐佯裝吃驚道:“茗煙,沒想到你家公子也是這么癡情的人吶!”說完,朝秦沐羽嘴里塞了個紅果,笑著跑開了。
茗煙對身邊的秦沐羽說道:“爺,你為她做了這么多,為何什么都不提?”秦沐羽未語,拿起一顆紅果子放進了嘴里,心里頓時覺得酸酸甜甜的。
蘭汐在小鎮(zhèn)上,居然找到了類似自己的銀針暗器的升級版,這個物件是銀器做成的,更小,且更輕便。蘭汐驚喜之余,央求秦沐羽給自己買了一個。
秦沐羽好奇問道:“你要用來做什么?”
蘭汐神秘一笑,道:“現(xiàn)在不告訴你,關(guān)鍵時刻你就知道!”說完,將暗器藏到了自己的腰間。
秦沐羽見她心情不錯,便說道:“汐丫頭,我在云啟國待的時間太長了,明日便要返回青丘國了?!闭f完,殷切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蘭汐心中一沉,低下了頭,并未言語。
華燈初上,小鎮(zhèn)張燈結(jié)彩,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這是他們在這個小城的最后一夜了,今日秦沐羽告訴蘭汐,自己明日便要啟程返回青丘國了。秦沐羽沒有直接說,可是蘭汐心里明白,他希望自己跟他一起走??墒?,一想到要離開自己的國家,蘭汐的心,還是萬分的不舍。盡管這里有著許多的傷痛,可同樣有著許多快樂的回憶。蘭汐也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去想,心就不會痛,可是她錯了。她越排斥,回憶越像雨點般敲擊著她的心,她越感到無法呼吸。
秦沐羽看著身邊的蘭汐,略感心傷。他知道,在她那佯裝的快樂下,是那血淋淋的傷口??墒牵辉刚f,他也不敢提,他感覺他們現(xiàn)在相處的快樂,就像那一張窗戶紙,一捅便破,他不敢,也不愿去冒險!他今日沒有直接表明自己希望她一起前往青丘國的心意,那是因為他害怕,害怕被她拒絕,他不知道,如果她拒絕,自己將何去何從?
夜里,蘭汐再次輾轉(zhuǎn)難眠,干脆起床坐到了桌前,點起昏黃的油燈。明日,自己到底要何去何從?爹娘、大哥和嘯天如今皆下落不明。曾經(jīng)留下無數(shù)歡樂的神醫(yī)谷,于自己而言,已成為人間煉獄。京都,那里有著太多太多悲傷的回憶,是自己不愿再次前往的地方。如今,除了跟著秦沐羽離開,自己還能去哪?蘭汐伏在案上,情不自禁地垂下淚來。
突然,有人前來敲門。蘭汐平復心情,走到門前,輕聲問道:“誰?”
秦沐羽站在門外,回道:“是我,沐羽!”
蘭汐意識到此刻的自己,無法直接面對他,于是背靠在門上,問道:“這么晚,有什么事么?”
秦沐羽一愣,頓了頓,道:“沒事,久久不能入睡,就想來看看你睡了沒?”
蘭汐道:“嗯,我也沒睡!”
秦沐羽道:“汐丫頭,明日……”
蘭汐喃喃道:“明日么?”說著,緩緩地坐了下來,臉靠上雙膝,默默垂淚。秦沐羽見狀,也背靠著門,坐了下來。
過了好久,蘭汐方回道:“秦沐羽,明日,我隨你們前往京師,可好?”
秦沐羽驚喜,嘴角輕揚,道:“好啊,我一定帶你吃遍京師的美食,逛遍京師的美景!”
蘭汐笑道:“我還要看遍京師的帥哥美女!”
秦沐羽好奇問道:“美女我知道,不是何為帥哥?”
蘭汐忍不住輕笑出聲,道:“帥哥就是像你這樣長得玉樹臨風的人!”
秦沐羽忙打趣道:“美女沒問題,帥哥看我就夠了!”
蘭汐“噗嗤”笑出聲來,道:“你是我見過的人里面,最恬不知恥的!”
秦沐羽道:“能成為汐丫頭眼里的唯一,也不錯??!”說完,站了起來,又道:“時間不早了,快去睡吧!”蘭汐應聲,起身向床上走去,依然輾轉(zhuǎn)難以入眠。而另一邊的秦沐羽,竟是睡了二人重逢以來最安穩(wěn)的一覺。
次日,蘭汐早早便起床,想趁離開之前再看一看這里的風景。當她走出客棧時,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家客棧居然面朝一個大大的湖。昨日霧重,竟沒注意到此等美景。如今一看,倒是大大吃了一驚,這不就是自己曾經(jīng)在西北見過的翡翠湖么?只是,這里的湖,更廣闊,在早晨的霧氣籠罩下,更顯飄渺。可蘭汐卻黯然神傷,自己游覽翡翠湖的心境,猶如昨日。然人還在,景依舊,心卻已移。
這時,沐羽走了過來,問道:“汐丫頭,這么早就醒了?”
蘭汐回頭,背靠圍欄,笑道:“早上空氣清新,早起可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這個地方很美!”
秦沐羽欣慰的朝她笑了笑,道:“看到這個湖,有沒有一種清心寡欲的感覺?”
蘭汐道:“清心寡欲倒沒有,只是,這個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回到了曾經(jīng)的世界!”秦沐羽以為她說的是京都,呆愣了一下,未語。
蘭汐又道:“我說的不是京都,而是很遠很遠的另一個地方。那里也有這樣的湖泊,只是,那里的湖泊,被陸地隔開成了許多的小湖泊,它們叫‘翡翠湖’?!?p> 秦沐羽念道:“翡翠湖,很好聽的名字!”蘭汐用力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繼續(xù)看向遠方。秦沐羽也走了過來,默默的陪她舉目遠眺。
眼看快到離開的時辰,蘭汐跑到了密林鎮(zhèn)上,給自己重新準備了銀針暗器,置于腰間。待到午后,三人騎上馬,離開了風景優(yōu)美的密林鎮(zhèn),朝青丘國京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