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19年6月2日-1
進(jìn)入六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一大早,寧小北便在廚房里忙活著。2204的老爺子前兩天已經(jīng)出院,趁著周末,老太太張羅著要請大家吃飯。
寧小北算了算人,加上鄧霖,六個人的飯菜怕老太太一人忙不過來,便自告奮勇要求分擔(dān)一部分。
拿出冰箱里早已備好的雞鴨魚蝦,“黃燜雞、“香辣啤酒鴨”、“糖醋魚”以及“油燜蝦”,之前跟老太太報菜名的時候,聽得老太太一臉的震驚,老太太是真沒想到寧小北竟然會有這樣的手藝。
“做什么呢?這么香。”鄧霖自進(jìn)了房間,便聞到廚房里飄出的香味,看到在灶臺前忙碌的背影笑著問道。
“呀,嚇?biāo)牢伊?,你怎么進(jìn)來的?”原本一心做菜的寧小北,突然聽到背后的男聲,嚇得差點(diǎn)甩掉手上的鍋鏟。
“走進(jìn)來的呀?!笨粗鴮幮”狈籽?,盯著自家大門的方向,鄧霖痞痞地答道。
“廢話,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會知道我家大門密碼。”寧小北說完,轉(zhuǎn)身繼續(xù)專心地攪拌著鍋里的黃燜雞。
“裝修的事情誰給你搞定的?!编嚵卣f著走至寧小北身后,一個爆栗敲在寧小北腦袋上。
“你……”寧小北轉(zhuǎn)身,看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鄧霖,突然眼睛就紅了。
“怎么了?我也沒使勁呀?!笨粗鴮幮”狈杭t的眼圈,鄧霖有些手足無措,搬過寧小北的腦袋極其自然地輕柔著被自己敲過的地方。
“別碰我,離遠(yuǎn)點(diǎn)。”寧小北抬頭推開鄧霖,之后轉(zhuǎn)身繼續(xù)忙碌自己鍋里的美味。
“怎么了今兒?”鄧霖笑著抬起雙手,表示投降。都說使性子是女人的特權(quán),向來,對待寧小北的無理取鬧,鄧霖都是無限的包容。
寧小北沒再說話,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要跟鄧霖說什么,原本簡簡單單的關(guān)系,因著鄧霖明里暗里地示意討好,如果寧小北還不明白鄧霖的意圖,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可是,想起那天在家吃飯時,寧母有意無意地提及要給鄧霖做媒的事情,寧小北便覺得自己如今的彷徨失措,簡直就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鄧霖在寧小北的心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如果鄧霖早早地結(jié)了婚,有了家庭,寧小北或許會因?yàn)楸芟?,與鄧霖保持距離。
可一年年過去,鄧霖的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鄧霖卻從來沒有要定下來的意思。
曾經(jīng)寧小北也以為鄧霖對自己是有想法的,畢竟從小到大,面對家人、朋友玩笑般地撮合,鄧霖總是厚著臉皮笑著全然接納,只有自己被那些可笑的或善意或惡意的玩笑惹惱。
然而,在鄧霖過26歲生日的時候,被朋友的玩笑話說急了,曾扯著嗓子喊,自己要是對寧小北有想法,天打五雷轟。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寧小北再也沒把鄧霖當(dāng)男的看。
可自離婚后,鄧霖的所作所為讓寧小北越來越琢磨不透。
“你酒在哪兒放著呢?”看寧小北一直背著身子安靜地做著菜,鄧霖試探地問道。
“要酒干嘛?”寧小北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zhuǎn)身看著鄧霖問道。
無論鄧霖對自己是什么想法,自己都不該將自己這些天里的沉郁發(fā)泄在他身上。想想這么多年在自己孤獨(dú)無助需要人傾訴的時候,鄧霖毫無怨言地陪著,對此,自己都不該跟鄧霖鬧脾氣。
“老爺子出院,怎么也得開瓶酒慶祝慶祝吧?!编嚵匦揲L的身子隨意地斜靠在冰箱門上,臉上依舊一副笑呵呵的樣子。
“一天到晚樂呵呵的,就沒見你為什么事愁過。”看著鄧霖吊兒郎當(dāng)、沒個正形的模樣,寧小北就覺得這幾日為了鄧霖莫名其妙的撩撥,矛盾、糾結(jié),簡直就是大大的傻子行為。
“怎么會沒有發(fā)愁的事情,眼前就有一件?!编嚵卣f著,一臉意有所指地看著寧小北。
寧小北被鄧霖這么直勾勾地看著,臉一瞬就紅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寧小北一邊轉(zhuǎn)身關(guān)火,一邊說道:“鋼琴旁的柜子里有一瓶,去年在意大利的時候買的?!?p> “秦銘買的?”鄧霖問道,聲音平淡,但寧小北就是聽出了話里的不高興。
“嗯。”寧小北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開始洗鍋。
“你去我辦公室的酒架上拿瓶酒過來,隨便哪瓶都行,嗯,還是直接拿五瓶過來吧?!甭牭洁嚵卮螂娫捯巳ト【?,寧小北忙一邊拿著紙巾擦手,一邊走出廚房,然而鄧霖已經(jīng)掛了電話,此刻手里正拿著自己柜子里的那瓶紅酒瞧著。
“跟你說了有酒啊,干嘛還讓人去公司???”寧小北走過去,看著鄧霖問道。
“酒不錯,我拿走了,一會兒送來的五瓶酒,今天拿去梁叔那兒兩瓶,剩下三瓶給你留著,喝完了跟我說,我再給你送過來。”鄧霖眉毛一挑,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酒說道。
“我的酒你干嘛拿走,還有,我不缺酒,沒了我自己會買?!睂幮”闭f著,就要從鄧霖手里搶過酒瓶。
只是鄧霖下定決心要拿走的酒,怎么會任由寧小北再搶回去,輕輕松松躲開寧小北伸過來的手,轉(zhuǎn)身向沙發(fā)上走去。
“你這人怎么這樣,快還給我?!睂幮”币话炎ё∴嚵氐耐馓祝瑩踉卩嚵孛媲罢f道。
原本面對寧小北的動作,鄧霖只是有心想要開個玩笑,只是看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嚴(yán)肅的寧小北,鄧霖突然就覺得火冒三丈,狠狠地將酒瓶放在沙發(fā)旁的茶幾上。
“一瓶酒,至于嗎?婚都離了,酒還舍不得?!睕]過腦子的話剛一說完,鄧霖就后悔了。這是第一次,鄧霖沖著寧小北發(fā)火,而且是無名火。
寧小北不想哭的,可是聽到鄧霖的話,黃豆大的眼淚就像決了堤似的,忍都忍不住。
“別哭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快別哭了?!笨粗鴮幮”北锴臉幼?,鄧霖抽自己的想法都有了,一手搭在寧小北的肩上,一手幫著寧小北擦眼淚。
“你繼續(xù)說呀,繼續(xù)埋汰我呀,我就離婚了怎么了,離婚犯法了?!睂幮”币话雅牡羿嚵厣爝^來的額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沖著鄧霖吼。
“什么跟什么呀,誰埋汰你了,我就說咱倆有時候不在一個頻道上?!甭牭綄幮”钡脑?,鄧霖只覺得好笑,正常一點(diǎn)的人不該將關(guān)注點(diǎn)放在“婚都離了,還舍不得酒”這個意思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