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冷漠
“父皇,兒臣抓到了一個行蹤詭異的男子!”
景璃澤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看神色似乎還有些焦急。
東岳帝見他,先是沒有作聲,一雙幽深的眸子瞇起就這么打量著他,景璃澤并沒有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在作聲之后便雙手作揖在原地。
原本嘈雜的眾人應(yīng)該也是察覺到了東岳帝的異樣,非常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仿佛此刻除了東岳帝和景璃澤父子二人再無其他。
“帶上來瞧瞧?!睎|岳帝淡淡的開口,看不出他的情緒。
“是。”景璃澤這才把懸在半空的雙手放下,對東岳帝微微頷首,之后一個眼神示意身旁的侍衛(wèi),那侍衛(wèi)便心領(lǐng)神會的帶上一個男人。
“老實點!”
侍衛(wèi)擒著那男人,一腳踩到了他的膝蓋上,男人應(yīng)聲跪倒,發(fā)出一聲悶響。
眾人這才看清楚男人的樣子,只見他的頭發(fā)歪斜,散落在臉頰上擋住了他的面容,頭埋地低低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這是什么人?”東岳帝不動聲色的看著景璃澤,道。
“回父皇,兒臣方才在獵場內(nèi)巡視,便發(fā)現(xiàn)了這人,覺得奇怪就想抓他來問話,沒想到………”說到這兒,景璃澤有些為難。
“沒想到什么?”東岳帝倒也配合。
“沒想到這人竟然是二弟的心腹,此人見被我抓住,心虛至極,沒等我說什么,就自己全盤托出。他說,獵場內(nèi)的野靈是……是二弟指使他做的,還有獵場內(nèi)的靈力陣也是……也是二弟所為……”
景璃澤話落,現(xiàn)場瞬間鴉雀無聲,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二皇子尸骨未寒,突然又冒出個什么心腹,還說什么這一切都是二皇子的陰謀,怎能不讓人震驚。
“什么?!”東岳帝顯然更加震驚。
景璃澤見狀不再說話,身旁的侍衛(wèi)徑直走到那男人面前解開他的禁言數(shù),言語得到自由的男人大口的喘著氣,同時忙不迭地的雙手伏地,腦袋在土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磕碰聲,嘴里念叨:
“請皇上饒命,請皇上饒命!這一切都是二皇子指使我做的!”
“父皇,兒臣自小和二弟一起長大,也是不愿相信他會做此等事情的!而且,如今二弟他………”
景璃澤甩開衣擺,半跪著,臉色十分糾結(jié),他看了看不遠(yuǎn)處那靜靜地躺著的景陽的尸體,眼圈頓時泛紅,他趕緊移開了視線,轉(zhuǎn)頭看著那男人,又道:“你可有什么證據(jù),如果沒有那就是污蔑皇子的大罪!”
嬰寧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景璃澤的表演,景璃澤和林雅茹不愧是天生一對,連演技都是相同的如火純青。先是出其不意掌握主動權(quán),之后主動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那副相信自己弟弟卻又無法不接受現(xiàn)實的糾結(jié)表情,如果不是最后那句話,繞是她看去,都不得不感嘆這兄弟情深。
那人聽到景璃澤的質(zhì)疑,停下了磕頭的動作,安靜了片刻才道:
“我只是一介草民,沒有二皇子撐腰哪能進入這皇家狩獵場?又怎么會空口白牙污蔑他?。肯雭硖拥钕乱彩强蓱z,被自己的親弟弟算計如此,竟然還蒙在鼓里!”
景璃澤瞬間語塞,那人見狀冷哼一聲,又看向高坐之上的東岳帝,道:
“我跟隨二皇子多年,時常會接手一些私下難纏的任務(wù),主要就是幫二皇子清理些礙眼的人。幾日之前,二皇子突然召集我等一眾回府商議大事,這大事的內(nèi)容便是要在秋狩獵上設(shè)下埋伏,順利成章的除掉太子殿下。試問誰不知當(dāng)今朝堂,二皇子和太子殿下明爭暗斗,而二皇子也早就對太子殿下藏下殺心!這秋狩獵人多眼雜,一不小心就會出了什么差池,而且如果太子殿下突然被殺,傳出去也的確讓人心中存疑,于是二皇子就下定決心要封鎖這獵場,到時候就算太子殿下橫死,也可以栽贓到他的身上,畢竟死無對證?!?p> 男人的話像是一個驚天的地雷,炸的眾人眼花耳鳴。
景璃澤也是一臉的驚訝,他雙唇啟動了半天才僵硬的問出一句:“既然是要害我,那……那二弟他怎么會死?。俊?p> “呵,二皇子千算萬算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太子殿下因為身體抱恙并沒有進入獵場,至于二皇子如何死的……這獵場內(nèi)的野靈殺紅了眼,哪里有分得清誰是誰。不過……就算二皇子已死,但作為他的死士,自然是義不容辭為他完成未完的心愿!”
突然那原本虛弱的男子,眼里閃過一抹狠辣,他飛身一掌朝著景璃澤撲去,景璃澤沒來得及躲閃,只能瞪大了眼睛,可就在那人即將打到景璃澤的時候,卻是被一支木棍穿過頭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原來就在那風(fēng)馳電掣之間,一直默不作聲的東岳帝出手了,眾人不敢望向此刻君主的表情,只能裝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樣子。這時,東岳帝卻開口了:
“既然這樣,事情便以水落石出了,眾位可還有異議?”
雖說這男人的話令眾人心存疑慮,但東岳帝既然都已開口讓他們不要糾結(jié)于此事了,那他們不能反駁,倒算默契的都未作聲。
東岳帝見眾人都已默認(rèn),擺了擺手:“擺駕回宮吧。”
說完,便閉上了雙眸,臉上的疲態(tài)和焦躁顯而易見。
“起駕!”福壽公公尖銳的嗓音,不緊不慢的響起,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哪里還有東岳帝的身影。
眾人見狀也不再逗留,全部默不作聲的召開自家的隨從,離開了。而原本哭天搶地的安國侯和林雅茹在看到憐貴妃短暫悲傷后的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也是恢復(fù)了原狀。一切好像都沒有發(fā)生,人性的轉(zhuǎn)變,讓你分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