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地解決了早餐,夏曉青坐在前臺無聊地刷著手機,付寬推著輪椅來到她身邊:“曉青?!?p> 夏曉青頭都沒抬:“干嘛?”
“昨晚…”
付寬不知道黎江有沒有把昨晚的事告訴夏曉青,所以他只能一步步地試探。
夏曉青看著他:“昨晚怎么了?”
“黎江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
“說什么?我一大早連他人都沒見到,他能跟我說什么?”
“哦,沒什么事?!?p> 付寬似乎松了口氣,夏曉青懷疑地目光射在他身上:“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支支吾吾的?”
“真的沒什么,我就是想問昨晚我喝醉了,不知道有沒有耍酒瘋?”
夏曉青故意嘲笑他:“就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覺得你能耍得起來嗎?”
付寬不怒反笑,語氣像個憨憨:“也對啊?!?p> “行了,你趕緊回屋吧,別在這打擾我?!?p> 夏曉青下了逐客令,付寬摸了摸后腦勺,有些猶豫:“曉青?!?p> “嗯?”
“我…”
夏曉青急了:“你倒是說啊,急死個人。”
“沒事了,我回去了?!?p> 付寬推著輪椅往回走,他暗罵自己沒用,明明“我想追你”這么簡單的幾個字,怎么就沒辦法說出口呢。
“一大早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夏曉青嘴上嘟噥了一句,又自顧自地看起了手機,她翻開營頭村的群聊記錄,發(fā)現(xiàn)大家竟然都統(tǒng)一發(fā)了一句“愿老天保佑”,夏曉青好奇地一點一點的翻著歷史消息,最后看到了村里的一個大姐在里面發(fā)的那句“張鳳家的小音昨晚割腕自殺了,她爸媽已經(jīng)把她送去了衛(wèi)生院,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挺過來?!?p> 小音怎么會自殺的?
夏曉青一時有點發(fā)蒙,前幾天她出去買菜的時候還看見小音心情不錯地向她打招呼,這才短短幾日,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事?
夏曉青再也坐不住,她想要立刻去探望小音,可剛走到門口,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了張鳳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如果她去了,張鳳怕是會覺得她是故意去看他們家熱鬧的吧?
這么想著,夏曉青頹敗地又坐了回去,心里也跟著祈禱小音一定要沒事,她將屏蔽了的群聊重新開了提醒,盯著手機希望能夠有人更新小音的狀態(tài)。
可整整一天,夏曉青都沒能等到有人再透露半分關(guān)于小音的事,就在她七上八下的時候,群里那個本應(yīng)該由于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的主人公小音,卻找上了門,求她收留一晚。
夏曉青趴在前臺,一邊盯地盯著手機,一邊自言自語:“小音啊小音,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哎?!?p> 夏曉青嘆著氣,因為太專注,根本沒注意到有人走了進來,直到來人怯怯地喊了她一聲:“曉青姐?!?p> 夏曉青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她看著眼前的人,不確定地問道:“小音?”
“曉青姐,是我?!?p> “你沒事?”
夏曉青立刻走到她身邊,拉起她完好的另一只手,的確,還是熱乎的。
小音有些羞愧:“你都知道了?”
夏曉青揚了揚手機:“你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我剛看到的時候都要嚇死了,好在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真是太好了?!?p> “是嗎?”
小音垂下眼簾:“曉青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昨晚我剛用刀片割下去的時候就被我媽發(fā)現(xiàn)送去了衛(wèi)生院,只是一個小傷疤,醫(yī)生說并沒有割到動脈?!?p> “原來是這樣?!?p> 夏曉青在心里罵了傳謠言的人一句,那些人是吃飽了撐得,就不能盼人點好嗎?
“那你這是,怎么沒回家?”
小音攥著衣角:“我是趁著醫(yī)生不注意偷跑出來的,我不想回家,因為我現(xiàn)在沒辦法面對我媽,所以,想來問問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請你收留我一眼?你放心,等明天,明天我就離開?!?p> 夏曉青抹去小音臉上的淚水:“傻丫頭,跟我還客氣什么?只要你不嫌棄和我一起睡,住多久都沒問題?!?p> “謝謝你,曉青姐?!?p> 夏曉青拉著小音進入了房間,給她找了套換洗衣服讓她先休息,緊接著,又去廚房給她下了一碗面。
黎江回去的時候,夏曉青正在廚房忙著,夏曉青看了她一眼:“回來了?!?p> 黎江的聲音悶悶的,給夏曉青留下一句“嗯”便回了房間,夏曉青沒有多想,下好了面就端給了小音。
小音看來是餓壞了,她狼吞虎咽地幾口就見了底,然后不好意思地問夏曉青:“曉青姐,還有嗎?”
“有有有,我這就去給你盛。”
夏曉青開門的時候恰好換好了居家服的黎江走了出來,夏曉青喊住他:“黎江,我有客人,幫我去前臺看一會。”
黎江沒有看夏曉青,只是朝著房間里的人看了一眼,隨后什么都沒說就走了出去。
夏曉青有些奇怪,要擱在以前,他應(yīng)該早就好奇地貼上來問她“夏曉青,你房間里藏的是誰?”了,可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他這青春期可真夠長的,動不動就發(fā)個瘋,真是莫名其妙。
而另一邊,黎江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他按了按發(fā)脹的太陽穴,一晚上都沒怎么合眼的他,本以為白天去上班會轉(zhuǎn)移注意力,可結(jié)果卻事與愿違,他一整天都心猿意馬的,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夏曉青的那個吻就像是一粒種子,在他的心里深深地扎了根,想要挖出來,連著血肉疼痛難忍,不去管它,又無時無刻牽動著他的心情。
哎!
黎江嘆了口氣,雖然說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有很多女生追他,并制造各種“偶然”與他肌膚相親,但他都可以很從容地拒絕她們,甚至一眼就看穿她們的意圖以避免誤會,所以二十幾年來他的感情狀態(tài)還是一張白紙,可到了夏曉青這里,明明占便宜的是他,但是他怎么就沒辦法忘掉了呢?
黎江想得入迷,以至于夏曉青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他還嚇了一大跳。
屏幕上跳躍著的是一個陌生號碼,黎江本來不想管,也許夏曉青聽到了鈴聲自己就會出來接聽,可直到電話被掛斷,夏曉青也沒有出來,但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并不氣餒,很快,電話就再一次地打了過來。
這次黎江不得不管了,興許那人真的有急事找夏曉青,如果因為他耽誤了,他未必能承擔得起,想到這里,黎江拿起手機,又不想被夏曉青看到他的別扭,所以他直接在外面喊了一句“夏曉青,來電話了”,夏曉青很快接話“是誰的?”
“不知道,陌生號碼。”
“哦,那你幫我接一下好了?!?p> 她竟然這么信任他,讓他幫忙接電話,黎江的心底頓時生出了一絲喜悅,但一心放在電話上的他并沒有仔細去想這喜悅的出處,他滑下接聽,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客服小姐姐甜美的聲音就飄進了黎江的耳朵。
“夏小姐,您好,我這里是相約緣聚網(wǎng),很榮幸您能夠選擇我們的網(wǎng)站開啟人生的新階段,應(yīng)您對另一半的要求,我們的系統(tǒng)已經(jīng)為您匹配到了最合適的男士,請您于本周六下午一點,在嘉市參加我們舉辦的牽手活動,稍后系統(tǒng)會為您發(fā)送具體活動地址,如您確定參與,請按照短信提示操作。”
也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聽到回答,客服那邊率先掛斷了電話,在連續(xù)不斷地“嘟嘟嘟”聲中,黎江放下了手機,沒過多久,手機上就響起了短信的提示音,黎江沒有打開去看,他滿腦子都是客服所說的牽手活動,最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夏曉青背著他要去相親了。
不知道為什么,黎江竟然有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他想了很久,都沒能找到原因,又不知道該怎么去阻止夏曉青,只能自己坐在那里生悶氣。
夏曉青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黎江一副別人欠了他錢的表情,她推了推黎江。
“黎江?”
黎江這時才回過神來,他躲避夏曉青的視線,語氣不善:“有事說事。”
“你怎么了這是?從剛才回來就怪怪的,跟吃了槍藥一樣?!?p> 夏曉青伸手去幫黎江試體溫,卻被他躲過:“我沒事?!?p> 夏曉青也沒了耐心:“隨你便吧,既然沒事的話就幫我去把付寬找過來,還有林笛,看她醒了沒有,醒了也一并叫過來,我有事想跟他們商量?!?p> 黎江依舊黑著臉:“知道了?!?p> 他避開夏曉青,從另一邊離開前臺,朝著一零六房間走去,可走了幾步他又突然頓住,頭也沒回地跟夏曉青說了一句“你手機剛才來信息了”。
夏曉青聞言拿起手機,打開了發(fā)來的短信,但她沒注意到的是,在她拿起手機后,黎江就別扭地回過了頭,在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后,他迅速轉(zhuǎn)了回去,從窗戶映出的鏡像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黎江越發(fā)難看的臉色。
幾個人像前一天晚上一樣,圍坐在餐桌前,只是這一次他們的主題并不是吃飯,而是要商量一件“大事”。
林笛打著哈欠,她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可絲毫沒能解乏,反而越睡越香,要不是黎江來敲門,或許她會一覺睡到明天早上也說不定。
不過在聽了夏曉青的講述后,林笛來了興致,她邊擺弄著手機,邊幫夏曉青總結(jié)。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的那位朋友被爸媽逼婚,在找到了男朋友后,她爸媽又嫌棄人家男方窮,獅子大開口地要男方一百萬彩禮,人家拿不出來,就逼他們分手,還把女兒介紹給一位五十多歲的所謂“成功男士”,導致女兒想不開自殺,最重要的是,要的這些禮金并不是為了女兒,而是為了家里的弟弟,想要用女兒的彩禮去幫弟弟娶媳婦?!?p> 夏曉青點頭:“沒錯?!?p> 林笛放下手機,氣憤地拍桌子:“這爹媽可真夠狠的,弟弟是親生的,女兒就不是了嗎?把女兒介紹給個老頭子,這哪是要嫁女兒,分明就是賣女兒,犧牲掉一個,幸福一家人,真是會算計?!?p> 夏曉青給林笛倒了杯水:“話也不能說得這么難聽?!?p> “本來就是嘛,要是他們這么怕人說,那一開始干脆就不要這么做?!?p> “好了好了,消消氣,我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對于這件事,你們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議,可以幫幫我那個朋友,看著她那么痛苦,我真的挺難受的?!?p> 夏曉青期待地看著對面的兩個人,又看了看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黎江:“大家踴躍發(fā)言。”
付寬打趣她:“曉青,這種連法官都頭疼的家務(wù)事你都敢管,我真的是越來越佩服你了?!?p> 夏曉青白了付寬一眼:“說正事呢,別打岔?!?p> 付寬似是看清了夏曉青的心思:“那就說說你的想法吧,我不信你把大家叫來什么都沒準備,你心里是不是已經(jīng)有眉目了?”
林笛一聽,也追問起來:“曉青,你有辦法了?”
夏曉青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不能說是辦法,我只是想了個大概,張家的人我打過交道,要想說服他們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合力演一場戲…”
說完,夏曉青看著幾個人,等待他們的評價,林笛率先開口,她忐忑地問道:“曉青,這樣真的可以嗎?”
付寬倒是從容:“我都聽你的?!?p> 而黎江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夏曉青盯著他:“黎江,你呢?”
黎江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他站起身,背對著夏曉青:“村里的人現(xiàn)在大都認識我,所以你們決定就好,這事我不參與?!?p> 語畢,黎江就自顧自地回了房間,林笛好奇地問夏曉青:“他怎么了?”
夏曉青一攤手,無辜地搖了搖頭,付寬打斷她們:“曉青,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你要怎么感謝我?”
夏曉青不理他:“林笛,你說剛才有人說話嗎?我怎么好像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林笛配合地答道:“我好像也聽見了,就是沒看到說話的人?!?p> 耍賴是吧。
付寬瞇了瞇眼睛,行,看他們誰能杠過誰:“哎呦,我的胳膊疼,腿也疼,到時候可能就沒辦法幫你們了,只能讓你們再受累去找別人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夏曉青一聽急了起來,她狗腿地來到付寬身邊,與剛剛狡黠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她邊為付寬捏著肩膀,邊跟他商量:“付大帥哥,別啊,剛剛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可千萬別當真,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就行?!?p> 付寬得逞,他心中欣喜,面上卻沒有表情:“真的假的,別到時候又反悔?”
“我保證?!?p> “那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等事情辦成了,我想讓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只不過現(xiàn)在還沒想好,以后想到了再告訴你。”
這玩得哪一套?
不過他答應(yīng)了,事情就好辦了。
夏曉青生怕他反悔似的,拉起他完好胳膊的右手小指,跟他拉鉤:“一言為定?!?p> 看著手指上突然纏繞上來的纖纖玉手,付寬的腎上腺素迅速飆升,他的態(tài)度再也沒辦法像剛才那么強硬,語氣也有些語無倫次:“一…一言…為定。”
韭七
想吃各種好吃的,可看著我腰間日漸肥厚的贅肉和越來越粗的大腿,算了,今天這么晚了,明天再吃也一樣的(沒錯,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這句話就是我減肥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