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狐貍獨(dú)白
我是小狐貍。
我也叫陸漁,是安縣陸家的小女兒。
五歲那年,改變了我的一生。
在那之前,我每天都過的很快樂,有疼我的爺爺奶奶和母親,也有愛我哥哥姐姐,但我沒見過父親。
母親說,父親是在戍守邊疆,是大英雄。我最崇拜的是大英雄。
不記得哪天開始的,母親和奶奶以淚洗面,爺爺也整天站在宅門外,望著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神。
其他人也都陰沉著,不再和我胡鬧,甚至我的惡作劇過分了些他們也不告狀了。
姐姐也不陪我玩,我鬧她,還打我。
那是她第一次打我,我哭,她也哭。
我很生氣,挨揍的是我,她哭什么?
有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武場集合,我很興奮。
爺爺是大將軍,難道要訓(xùn)練當(dāng)兵,我最期待了。
當(dāng)我興沖沖的要去武場的時(shí)候,母親拽住我,把我?guī)У缴n云山脈下。
我吵鬧著要回去。
但母親不管,指著蒼云山里說,我們玩捉迷藏,你躲里面。
可……我不想玩。
母親說,捉不到就帶你回去看練武。
我答應(yīng)了,興沖沖的進(jìn)了山脈。
太大了,到處都是石頭和樹木,我不認(rèn)得它們,就蹲在一個(gè)地方躲著。
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母親來找我,我害怕了,開始想回去找母親,但我迷路了。
我開始哭,引來好多動(dòng)物,它們齜牙咧嘴又高大,太可怕了。
它們開始流口水,想吃了我。
我的玉佩保護(hù)了我。
我開始逃,摔倒了站起來,也不知道哭是什么了,就想著母親,想著姐姐,想著所有人,開始找路。
我想出去。
但出不去。
渴了,我就喝露水,餓了,我就啃樹葉。
天總是亮,也總是黑。
有天,下大雨,我躲在一棵遮天蔽日的樹下。
身體很冷。
我抱緊自己,腦袋是昏昏沉沉的,又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了。
我喜歡飛,這樣可以飛出蒼云山。
但我看到了一只狐貍,它問我,你怎么在這?
我說,捉迷藏。
它不信,說我是被丟了。
我不是被丟。
它又問,你有家嗎?
我有!
它說,我沒有。
我生氣要打它。
它躲避掉,又說,我有爸媽,可以分你一半。
我想拒絕,可……
不知道為什么,我說不出口,身體也開始變沉了。
我醒來,還在抱著手臂蜷縮在樹旁。
旁邊有只小狐貍。
它瞪著我,我瞪著它。
然后我開始長出紅色的毛發(fā),身體也開始縮小變化。
我變成了一只狐貍。
它帶著我,到了它家,我成了狐貍,成了它們家的孩子。
那時(shí),我才知道陸家人都死了,也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我在蒼云山生活起來,記不得自己是人還是狐貍,記得一切又記不得一切。
我只知道,重新?lián)碛屑易鍝碛懈改傅奈?,并不快樂?p> 那天,狐貍爸媽找到我說,安縣陸家你的因果還沒有結(jié)束,去吧,去結(jié)束那里,回來后重新開始吧。
我順從的回到安縣,一切都變了,空蕩蕩的,沒有生氣,但我嗅到了姐姐的氣息。
她在作壞。
陸家人死的清清白白,她、她不能讓陸家人沒了,名聲也毀了,那樣爺爺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
陸溪與小狐貍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方休白夾在中間,表示……支持小狐貍。
“叛徒!”
陸溪攥緊拳頭,渾身發(fā)抖,擠出兩個(gè)字。
“那所謂的清白算得了什么,有兩百多人的人命重要?”
一道怨氣驟然沖出,小狐貍慘叫一聲,被擊落在地。
棺材里的女尸陡然飛出,與陸溪鬼魂融為一體。
“誰!也!阻!止!不!了!”
復(fù)仇支撐著陸溪,在長久孤單里,逐漸失去自我,被復(fù)仇操控。
方休白不知該如何評說這場災(zāi)難。
他捫心自問,冤有頭債有主,兩百多條人命,活生生的沒了。
報(bào)仇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但,也不能屠戮全城來完成自己的復(fù)仇!
方休白盯著陸溪,長劍陡然出現(xiàn)手中,他挽了個(gè)劍花,他要斬妖除魔。
陸溪怨氣聚集,身上紅色紋路散發(fā)紅光。
忽然,手背傳來劇烈的疼痛。
他低頭看去,是剛?cè)氤菚r(shí)被陸溪傷到的手背,大量的法力及生命力源源不斷順著傷口流逝。
方休白強(qiáng)行穩(wěn)住。
怨氣在起初的暴漲之后緩緩衰落,陸溪驚疑不定。
全城的人應(yīng)該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
“你,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p> 方休白張開手,兩枚魂釘?shù)袈湓诘厣稀?p> “怨靈空間里,應(yīng)該沒有幾個(gè)人再被你的魂釘控制了吧?!?p> 這是方休白留的后手。
他早就與田師爺和劉一鍋計(jì)劃好。
等他引來陸溪,由他們將其他人身上的魂釘摧毀,現(xiàn)在不說所有人都沒魂釘,但也差不了多少。
這些人給予不了陸溪太多幫助。
雖然,他確實(shí)沒有想到,傷疤也是媒介之一。
陸溪咬牙。
徑直沖上來,要和方休白拼命。
方休白不退不避,直視陸溪,搖了搖頭,“忘掉這一切吧?!?p> 光芒隨著他揮劍綻放,巨大的法力噴涌而出,瞬間將陸溪籠罩。
沒有任何阻礙。
“不!”
劍氣鋒利無比,輕而易舉將陸溪?dú)?,連飛灰都沒剩下。
一切結(jié)束。
淅淅瀝瀝的雨也停了下來。
夜,依然是黑的,但明天總會(huì)到來。
這一劍揮空了他所有法力,踉蹌后退兩步,勉強(qiáng)倚靠墻壁,跌坐下來。
小狐貍爬起來,癡癡的望著前方,望著她姐姐曾經(jīng)在的地方,痛苦哀嚎起來。
她,她不想姐姐死的。
她想帶姐姐回到族里,讓她迷途知返的。
為什么?
陸漁早已化作狐貍模樣,憎恨的盯著方休白,她猛的撲上去,狠狠咬住方休白的手背。
“……”
方休白沒有反抗,撫摸著小狐貍的腦袋:“你姐咬了,你還咬,還真是一家人。放心吧,沒死,快把我放開,不然就真死了?!?p> 小狐貍松口,疑惑又警惕的盯著示意他。
方休白嘆口氣,變出一朵綻放開,潔白無比的蓮花。
蓮花輕輕的飄向陸溪消失的地方,大量靈氣涌動(dòng),靈魂之力匯聚起來,淡淡的模糊的陸溪影子浮現(xiàn)。
蓮花花瓣閉合起來,將陸溪裹在里面,飄向方休白。
方休白拿住,并沒遞給陸漁,道:“這可是寶貝,起死回生的玩意,你姐姐受了重創(chuàng)過于虛弱,需要好好養(yǎng)著。這花需要七情六欲培養(yǎng),讓它花開的時(shí)候,你姐姐就回來了。”
小狐貍眼睛亮了一下。
“不過不能給你,需要因七情六欲而死的人產(chǎn)生的情緒才有用,你個(gè)小狐貍不懂得?!?p> 小狐貍陸漁不開心了,呸了方休白一口,跳上房檐跑了。
這時(shí)遠(yuǎn)方出來腳步聲,是田師爺父女和劉一鍋。
但他等不到靠近了,一頭栽倒在地。
一顆甜菜呀
終于把陸溪寫完了,太累了,當(dāng)初腦抽選了這么個(gè)開頭,應(yīng)該從小一點(diǎn)點(diǎn)寫方休白當(dāng)縣令,處理非自然死亡案件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