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時候的事別提了
蒼云山脈。
四人相對,沉默異常。
方休白捂住臉,整顆心提到嗓子眼。
這白衣女子說什么?
見過他!
要了命!
拜拜,不玩了。
他在掉頭就走從此浪跡天涯和殺人滅口中左右為難。
來安縣之前,方休白就知道自己冒著巨大風險。
他對原身縣令的家庭性格等一應(yīng)不知,只能寬心安慰自己安縣偏僻,無人認識。事實也的確如此。
白衣女子瞥了對面的縣令幾眼,倍感好奇,這擋臉的作風不符合他傳聞里從小到大的禍害風格。
“是嗎?”方休白悶悶道。
“嗯。那年是五歲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
“……”
五歲?
小時候?
方休白霎時間懵了,有種被人誆騙了的淡疼。
縣令任命書上可清清楚楚寫著“年二一”,何況還是一面之緣。
方休白整個人瞬間精神,腰板挺直,手臂也放下,以長相和白衣女子爭斗個高下。
他卻沒有想到,為何五歲一見如今卻認識他,總而言之,還是宣王四子禍害之名深遠。
眉深目闊,精神奕奕。
白衣女子心里瞬間閃現(xiàn)這八個字。
青衣女子就比較直接的嘀咕:“喲,長的還挺好看。”
方休白:那必須滴,繼續(xù)夸,不要吝嗇贊美之詞。
白衣女子與青衣女子沒有讀心能力,沒再點評。
“不知,縣令還記不記得我?”白衣女子平靜問,眼里一抹光閃過。
“不記得?!狈叫莅讛蒯斀罔F。
“……”
白衣女子抿了抿唇,心里嘀咕,你不認識我可認識?
那年,她才五歲,隨父親大人進京面圣,不想馬車行在大道上,路遇禍害帶著小弟出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爬上馬車,掀了窗簾。
見她第一眼,他怔楞住了,傻傻的笑,口水都快流下來,癡癡的說了句,“這小丫頭片子真好看,娶回家給我當媳婦。”
當時她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登徒子,還好父親提著扔了下去。
這是,她人生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糟糕的波瀾。
面圣后她隨父親離開京城,后拜入門派,再無機會入京城,只是時常有他如何如何的禍害他人一樁樁一件件的瘋傳。
她,不是覺得,一定是真的。
小時候的登徒子,長大沒長殘,還好看百倍。
白衣女子提醒:“馬車。”
“嗯?!狈叫莅柞久迹榜R車?什么馬車?誰家沒有馬車,太多了,記不得?!?p> 他覺得這姑娘腦子不太好使,忘了就是忘了。
“……”一定是他上馬車搶媳婦的次數(shù)太多了,可惡!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懷疑對方腦子有病。
田師爺左看看右看看,插話:“兩位如何稱呼?”
白衣女子:“觀靈?!?p> 青衣女子:“姚慈。不二塢?!?p> “原來是仙門的,失敬失敬?!?p> 大梁王朝,妖魔鬼怪縱橫。
單憑朝廷無力懲治,因此和各大宗門有所合作,其中“不二塢”便是其中赫赫有名的一所仙門,弟子眾多,修為高深。
只是……這兩位不曾聽過,怕是剛出仙門不久。
這時,山林里忽然刮起一陣陰風,四人忙凝神靜氣,防備四周。
只見一道道人影從地里爬出,猙獰扭曲,雙目赤紅,嘴角裂開到耳邊,張合之間露出鋒利尖銳的牙齒,渾身繚繞黑氣。
“是死的百姓?!碧飵煚旙@呼。
“被控制了?這是什么妖物?聽說兩位追尋已久。”方休白冷眼。
這些怪物顯然不一般,身體不僵硬,反而速度奇快,無比靈活,眨眼就到眼前,方休白側(cè)身躲過,一腳踹開,這怪物尸體竟然只是踉蹌了一下,如鋼鐵一般堅硬,回身繼續(xù)攻擊他。
方休白后撤躲過。
觀靈與姚慈“锃”的一聲拔劍出鞘,御劍而出,一青一白兩道劍芒殺向尸體“叮!”
一聲輕響,劍芒返回,落入兩人手里。
尸體被刺中的地方,連一道細微的血口也沒有。
太硬了!
銅墻鐵壁一般。
四人只能慌張躲避,田師爺直接化成耗子身體,快速鉆了一個洞,得意洋洋。這些玩意總不會刨坑吧?
下一秒,田師爺慌張?zhí)鰜?,一只怪物尸體緊隨著跳出來。
“媽呀!這哪來的,差點咬我屁股。”
青衣姚慈跳躍躲過一只怪物尸,道:“不知?!?p> “……”
“你們不是追蹤許久嗎?”
兩人慚愧:“這妖物詭譎多變,手段繁多。在邵縣作亂,害死七十多人,我和師姐路過,就開始追蹤。無奈這妖怪詭異手段太多,每每趕到,他都已殺完人逃跑了?!?p> 白衣觀靈,咬緊嘴唇,正好瞥見方休白露出的一抹輕蔑,羞愧之心更勝,咬的牙齒作響。
觀靈不自覺手下力道更足,可毫無作用,反而自己手指被震得發(fā)麻。
這些怪物尸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再這么被消耗下去,遲早得死。
方休白一邊躲避,一遍觀察,變戲法一樣手里多出草木鈴,輕輕的搖晃兩聲,果然如他所料,草木一丁點的反應(yīng)沒有。
再次躲過怪物尸的一次撲襲,他快速掏出幾張符紙,閃身到一具怪物尸的后面,貼上去。
怪物尸體霎時間定住。
定身符有效。
他心里一喜,忙閃轉(zhuǎn)騰挪,幾下就把所有的怪物尸體給定在原地不動。
田師爺彎腰扶膝,氣喘吁吁,話都說不了,只豎起個大拇指。
觀靈和姚慈略微狼狽,姚慈“哼”了一聲,嘴巴張合,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觀靈則神色復(fù)雜掃了他一眼。
方休白訕訕,正想一屁股坐下來,忽然陰風陣陣吹來,卷席著地上的草葉糊了他一臉。
“呸呸呸?!?p> 抹掉草木葉子,瞇縫著眼,瞥了一眼,心道:壞了。
符紙在陰風的吹拂下,毫無抵抗力,道道飄落在地。
他想上前撿起再貼,怪物尸已攻擊過來,宛如瘋狗一般,糾纏的難受。
另外一邊的姚慈明顯有些不支,堪堪應(yīng)付的吃力,汗珠浸的臉色紅潤,頭發(fā)凌亂的貼在臉頰上。
怪物尸爪子攻來,她舉起劍堪堪抵擋,被逼迫的連連后退。
“該死!”
姚慈暴喝一聲,惱羞成怒,大量的木靈力從手中的青色長劍開始散發(fā)而出,泥土響動,鉆出數(shù)不盡的草木,搖擺著朝怪物喪尸攻擊。
她專心控制草木與靈力,完全忘記防備與警惕,在身后兩米外,有一棵巨大的樹木,樹枝靜悄悄的沉下來,往姚慈的背后伸展,仿佛惡魔的爪子,要把她抓住。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