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師,符明愿她不僅敗壞校風還動手打人,你看看她把我打得!”
孫心湄受了委屈,眼下瞧見了靠山,便忍不住告狀。潘成軍是孫心湄爺爺?shù)膶W生,而且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平時在學校對孫心湄多有照拂。
潘成軍瞥見孫心湄高高腫起的臉頰,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銳利的視線掃向符明愿,幾乎一瞬間就給她定了罪。
“胡鬧!符明愿,你是個學生,而且還是承乾的學生,你怎么能動手打人呢!還不向?qū)O心湄同學道歉!”
潘成軍一套話說得極為順溜,幾乎都不用思考。自從孫心湄入了學,他都不知道給她處理了多少爛攤子了,對于這樣的場面他倒是頗有心得。
“潘老師,我不覺得我需要向?qū)O心湄道歉,她先是公然闖入我的班級向我挑釁,而后又用極其惡劣的語言侮辱我,即使有錯也是她錯了?!?p> 符明愿毫不畏懼的對上潘成軍的視線,不卑不亢的開口。
“你說她侮辱你,但是你看看現(xiàn)在學校里關(guān)于你的傳言,簡直不堪入目!作為一個女孩子,你要潔身自好,這樣的事情丟的不僅是你的臉面,更是承乾中學的臉面?!?p> 潘成軍自從坐上政教處主任的位置之后,便再也沒有被學生如此強硬的反駁過,一時間面上過不去,便將校園論壇打開,指著上面對符明愿的謾罵,毫不留情的指責道。
“潘老師你也說是傳言了,傳言并不意味著就是事實,假的東西無論怎么樣都是假的。潘老師作為一個老師,您方才的行為恐怕有違師德吧!”
符明愿清冷的眸子掃過論壇上面層出不窮的謾罵,不緊不慢的說著,盯著潘成軍的眼神帶著明顯的諷刺。
“我不在乎什么事實,什么傳言,現(xiàn)在來說,不管這件事情的真假,你已經(jīng)影響到承乾的聲譽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有多少家長找到我這里詢問我們學校女學生私生活不檢點,懷孕墮胎的事情了!”
潘成軍這話三分真七分假,只是其中惡意,聽得高沐風忍不住皺眉。
“潘老師,關(guān)于符明愿同學的傳言都是假的,學校和您要做的是澄清謠言,而不是在這里出言中傷謠言的受害者?!?p> 高沐風上前一步,將符明愿護在身后,擋住潘成軍的視線。
“高沐風同學,這件事情跟你無關(guān),你可以先回去了!”
高沐風的家世潘成軍是清楚的,別的學生他可以不顧及,只是這個高沐風還是要給他幾分薄面的。
“潘老師,我作為當事人我有留下的需要。”
“畢竟,孫心湄同學可是一句話就扭曲了我和符明愿同學之間的單純同學關(guān)系,我想明天這個時候,承乾論壇上的留言就會有我一席之地了?!?p> 高沐風向來謙遜有禮,如此咄咄逼人的狀態(tài)還是第一次見。
潘成軍心里憋屈的要死,聞言望了孫心湄一眼,見后者視線躲閃,便知道了高沐風說的話是真的了。
暗啐了一口,潘成軍便又端起主任的架子。
“你們各有各的道理,我也不好武斷的做決定,不然你們要說我偏心了。這樣吧,符明愿和孫心湄兩位同學,下午五點的時候把你們的家長請來學校,咱們互相見個面,好好解決這個問題。”
潘成軍道貌岸然的坐在辦公桌后,放棄了方才的壓迫威脅手段,轉(zhuǎn)而開始祭出了最原始的套路——請家長。
“好!潘老師,我一定會準時讓家里人來的。”
潘成軍的話剛一落地,孫心湄便迫不及待的應了聲,臉上帶著些耀武揚威的喜色。她知道,這次她贏定了,不說孫家的家世比符家顯貴,就是符明愿在家里的地位都比不上自己在孫家的地位。莫說兩家人見面解決問題了,恐怕符明愿都請不來家長。
符明愿沒什么反應,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高沐風不清楚內(nèi)情,得了眼前的結(jié)論倒是松了一口氣。他方才一直在擔心,要是潘成軍不斷給符明愿施壓,最后怕是會兩敗俱傷。請家長雖然不體面,只是有了家長撐腰,想來也不會讓自家女兒蒙受這樣的屈辱。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三人出了教務(wù)處往教室里去。孫心湄不愿意看見符明愿,沖她翻了個白眼就跑遠了,倒是高沐風一直跟在符明愿身側(cè),暗自護著她拄拐走著。
“明愿!我……我可以這樣叫你么?”
高沐風想要說些什么,話到了嘴邊拐了個彎。
“高同學,你還是叫我符明愿吧,另外,今天謝謝你?!?p> 符明愿身子一頓,對于高沐風脫口而出的稱呼有些驚訝,垂著的眸子輕顫一下,隨即又壓抑住了想要抬頭去看對方的欲望,并沒有同意他這個過于親昵的稱呼。
“……符明愿,你真的愿意么?愿意和霍存思在一起?”
高沐風問出了在醫(yī)院里那個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他最近幾天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如果得不到個答案,恐怕他不會甘心。
“高同學,你應當清楚,很多事情無關(guān)愿不愿意,但是必須要做?!?p> 輕飄飄的聲音散在微涼的風里,連帶著吹熄了高沐風心里的火熱。他明白了,符明愿不是自愿嫁給霍存思的,但是這個不愿意并不能動搖她嫁給霍存思的決心。瞧著少女越走越遠的身影,高沐風只覺得無力又痛心,他或許會走上和符明愿一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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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三省堂內(nèi)
“阿行,你知道錯了么?”
昏暗的沒有一絲燈光的房間內(nèi),投出一站一跪的兩道身影。
霍啟林站在霍存思的面前,垂眼瞧著跪在冰冷地面上的他的兒子,面色冷淡,沒有絲毫動容——即使霍存思已經(jīng)在這地方跪了兩個小時了。
“阿行,她是你的母親,你要敬她愛她?!?p> 見霍存思不說話,霍啟林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氣,繼續(xù)說道。面上似乎帶著些縱容的輕笑,背在身后的右手卻狠狠揮下,下一秒藤條打在肉體上的聲音響徹三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