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青憐爹縣衙求親
衙役指著趙戎說道“就是你，禍害人家小姑娘？綁了。跟我們?nèi)ヒ姽??！?p> 趙戎無奈只能束手就擒。
后面的人指指點點，那中年人也在后面罵罵咧咧。大家一路跟著衙役走向了嬰陶縣衙。
趙戎被推搡著進去縣衙，巨鹿郡歷史悠久，因巨鹿?jié)桑ù箨憹桑┒妹缭谇爻┠觏椨鹪谶@里破釜沉舟，發(fā)動巨鹿之戰(zhàn)。后兩漢朝，三國魏晉沿襲。如今郡治在嬰陶縣，所以嬰陶縣也修的十分有氣派，有底蘊。
進入縣衙，首先映入眼簾是照壁，為青磚浮雕組成的一字型建筑群，正中有一個形似麒麟的怪獸，叫“犭貪”，主要是警戒官員不要貪贓枉法。
照壁對面的牌坊叫“教化坊”，它面南書“楊紆古治”，面北書“教化”二字，是知縣每月的初一、十五宣講圣諭，教化百姓的地方。大門面闊三間，明間為百米甬道的過道，東梢間的前半間置喊冤鼓一架，供百姓擊鼓鳴冤之用；西梢間的前半間立有兩通石碑，上面刻著“誣告加三等，越訴笞五十”，更增加了縣衙的嚴肅性。
過了儀門，是高大壯觀的縣衙大堂。上面一副對聯(lián)“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p> 進去大堂，抬頭便見一塊匾額“明鏡高懸?！碧孟掠幸话笌?，和官椅，桌子上放著驚堂木，文房四寶和令箭筒。
兩旁衙役，威武嚴肅。后面兩塊木牌“肅靜”“回避”。大堂兩側(cè)有議事廳，大堂后側(cè)有平房兩間，為衙皂房。過衙皂房即至重光門，門上懸掛“天理國法人情”金字匾額。
堂下兩塊青石，一個給原告準備。一個給被告準備。
只聽衙役“威——武——”的一聲長號，衙役手中的殺威棒上下晃動，蹲在地上卡卡作響。
縣令大人一身藍色官袍，在眾衙役呼喚中出來，這縣令看樣子垂垂老矣，胡子花白。似乎還看不清路。他做在官椅上，“啪”一排驚堂木，個人擊鼓鳴冤。
青憐的爹就跪在地上，磕頭“大老爺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與小女昨日，在河邊見這位相公無法渡河，便出好心，用船載他過河，又見天色已黑無處投宿，便讓他在我家住宿一晚，誰知道他夜里獸性大發(fā)鉆到我女兒房間，毀她清白，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求大人做主?！?p> 那老縣令一聽“大膽刁民，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見到本官還不下跪。我看不用大刑，你不知道這人心似鐵，官法如爐。來啊，先給我打他二十殺威棒。再依法判你個十年八年的?！?p> 趙戎還沒說話，青憐的爹卻先說話了“大人且慢，大人，我雖恨他毀了我女兒清白，可是木已成舟，生米已經(jīng)做成熟飯，請大人收起刑法，就判他娶我閨女吧。要不然我閨女沒臉見人，就只能以死而終了，青天大老爺啊，我求您了?！?p> 趙戎不可置信的看著青憐他爹，這告狀是你，這求情也是你。這無緣無故的給自己扣了個屎盆子，也就算了，還給自己閨女說親，現(xiàn)在人都這么開放了？周紅魚他老爹周伯仁給自己閨女提親，今天又來一個。這天下的女人都這么缺婆家了？都得自己老爹給提親？
只聽那縣令說道“嗯，法理不外呼人情，上大刑易，成好事難。老爺我今天高興，我小妾又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那就好事成雙，讓他娶你閨女。不得返悔?！?p> 然后“啪”一拍驚堂木，“退堂，”
趙戎急道“慢著，縣令大人，我有話說。”那縣令也不知道是真聽不見，還是假聽不見，擺擺手，徑直走了。剩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趙戎心道，這叫什么事?。?p> 葛洪湊過來“走吧，殿下，回村再說。老縣令看兒子去了，你說他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行嗎。還有了兒子，該不是他老婆給他弄了一頂綠帽子吧?！?p> 趙戎一臉無奈的看著他“雖然沒有證據(jù)，可是我有理由相信你根本不是道士，我看你簡直是個淫棍啊。你離我遠點啊，我不認識你。”
葛洪葛道長嬉皮笑臉的笑笑“多謝夸獎?！?p> 幾個人一路無話，回到了青憐的家里。從早晨走了二十多里，到縣城，現(xiàn)在回來天都快黑了。村里人雖然好事，可也得做飯吃飯，此時已經(jīng)沒人跟著了。
進的屋里，青憐的爹“噗通”就給趙戎跪下了，“公子對不住啊，今天讓你受委屈了?！?p> 趙戎趕緊把他扶起來“老爹，你倒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說啊，非要拿青憐的清白做賭注?！?p> 青憐爹對青憐招招手“閨女，爹沒有辦法了，出次下策，你收拾收拾東西，跟這位公子走吧。”
青憐急道“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啊?！?p> 青憐爹嘆一口氣?！靶『]娘說來話長啊?！?p> 青憐爹讓青憐收拾東西，跟著趙戎走，青憐不明白父親的意思，青憐的父親只好給趙戎跪下，說道“客人請聽我細細道來，我叫曹月生，我們家在的村子叫曹家村村，是個五六百人的村子，往西五里有個臨河鎮(zhèn)，我們鎮(zhèn)的傳統(tǒng)是每隔三年的二月二日龍?zhí)ь^，要在臨河鎮(zhèn)的龍母廟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祈求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p> 青憐一聽龍母廟祭祀，仿佛被抽干了這一樣，頓時失了光彩，噗通一下坐在地上。
趙戎趕緊去拉她，“青憐你怎么了？祭祀就祭祀，你怕什么？”
青憐的淚花瞬間就下來了。她搖搖頭“這是我的命啊。”
趙戎疑惑道“龍母廟祭祀，祈求五谷豐登，風調(diào)雨順，不是很正常嗎？很多地方都舉行啊。”
曹月明說道“祭祀不僅僅是祭祀，更是周邊十來個村子青年男女，相互見面，互贈禮物，定親結(jié)親的日子?！?p> 趙戎點點頭“這也很正常啊，相親大會上成年男女互贈禮物。這不是好事嗎？”
曹月明說“是青年男女結(jié)親日子不假，可也是龍母為龍王挑選妻子的時候啊。龍王妻子要打扮漂亮，身穿大紅嫁衣，投入河中?！?p> 趙戎說“難道說，龍母為龍王挑選的妻子是青憐？”
曹月明點點頭。青憐上去抱住他爹“爹，女兒不走。女兒走了，你和娘怎么活啊。他們肯定會殺了你們的?！?p> 曹月明搖搖頭“閨女啊，爹喝出老臉讓你們倆人吃了迷魂藥，睡在一起，然后故意鬧的沸沸揚揚的，還到縣衙去打官司，就是為了讓你脫離苦海，你不走難道等死嗎？”
青憐搖搖頭“爹，我死了，你和娘以后就衣食無憂了，如果我不死，他們不會放過你的?！?p> 趙戎腦袋有些趕不上趟了“慢著，慢著。這跟我和青憐一起，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曹月明說道“青憐和你一起睡過了，就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他們怕龍王一發(fā)怒，就不收了。就會從新找一個替身。祭祀的。但我知道你們倆根本就沒有洞房，這事情早晚要敗露的，所以我要了縣令的判決書，讓你們趕緊走，走出這個是非之地。以后再也不要回來了。”
趙戎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青憐的爹，狀告他毀了青憐的清白，又求情不讓縣令叛自己的刑，還請縣令把自己的閨女嫁給自己。這曹月明看上去老實巴交，真是想不到啊，心機很深啊，真是人不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過想到他愛女心切，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吧。
趙戎又問道“你們說的他們是誰??？臨河鎮(zhèn)辦祭祀為什么要讓你們曹家村出閨女啊?！?p> 曹月明說“臨河鎮(zhèn)有個大戶叫，郎世魁，他有個外號叫郎半城，臨河鎮(zhèn)的周邊萬頃土地良田，河流，樹林，甚至沼澤都是他們家的，就連曹家村的土地，都是他們家的，我們種地，打魚都要給他們家上貢。他們家不但有錢，還有權(quán)，上到省城，下到縣城，鄉(xiāng)村里保長都是他們家的人。
這里三年兩頭的發(fā)洪水。所以他們家就每過三年就舉行一次這樣的大祭祀。但是他們家肯定不會出閨女當祭品，所以他們家就逼迫周邊的十來個村輪流出閨女，今年輪到我們村了。偏偏就選上了青憐?！?p> 趙戎問道“如果不去會怎么樣？”
曹月明嘆氣，“不是沒有逃過的，逃的最后都家破人亡了。他會用各種手段讓你在嬰陶縣待不下去，就連周邊縣也待不住。窮人啊，這就是命?！?p> 趙戎在一旁拍拍曹月明“別怕啊，咱們不走了，咱們看看這龍王廟，到底是救人的龍王廟，還是殺生害命的妖怪廟，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神要有人用命去去給他貢品呢。如果有那就斷了他的香火拆了他的神像，砸了它的廟?！?p> 曹月明搖搖頭“我求你了，你帶著青憐走吧，他們家咱們?nèi)遣黄稹！?p> 趙戎一笑“還有三天就是二月二龍?zhí)ь^了，咱們一起去看看?！比旌螅露?zhí)ь^，趙戎，柳景生一行和曹家人幾乎一夜未眠。天還沒亮，就有人來敲曹家的門。曹青憐嚇得躲進他娘懷里面，他娘緊緊摟著閨女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外面的人敲的不耐煩“姓曹的，龍王娶妻吉時馬上就要到了，你在里面磨蹭什么，耽誤了大事，你還活的了嗎？”曹月明哆哆嗦嗦的去開門，來人，也不客氣，上去就是一腳，門子被踹開，“時辰到了，曹當家的，咱們走吧?！?p> 曹月明趕緊跪下“張管事，我求求你了，我就這么一個閨女，我求求你了?！?p> 張管事嘿嘿一笑，漏出一顆黑色的大門牙，“曹月明，你可別不知道好歹啊，你閨女是去伺候龍王爺了，保咱們一方平安，又不是讓她去死，況且你閨女走了以后，你們家就不用再上貢交賦稅了，這是多大的恩典啊，把你閨女賣了，她也不值那么多錢啊。你就當把閨女賣了吧?！?p> 曹月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不賣閨女，我只要她好好活著。我求求你了，別帶他走?！?p> 張管事把臉一拉，兇相畢露惡狠狠的說“姓曹的，你別不識抬舉，挑中你家閨女，是你家祖墳上冒青煙了，今天你求也沒用，來人啊，動手，請新娘子上轎。”
幾個人呼呼啦啦，沖上來，就去拉扯青憐，青憐坐在地上死死拉著他娘“娘，”他娘也哭的死去過來，“求求你們了，開開恩吧?！?p> 張管事上來就要踹他娘。趙戎一使眼色給鄭懷恩，鄭懷恩上前拉住他的手暗暗使勁“慢著慢著，讓他們跟你去就是了?！?p> 張管事齜牙咧嘴“哎吆，哎吆，你這老頭力氣真大?！?p> 趙戎對著青憐說道“妹子，你放心去吧，哥保你平安無事。”青憐點點頭。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跟著張管事他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