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龍母廟獻祭大典

　　臨河鎮(zhèn)龍母廟廟會，今年格外的熱鬧。到處都是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的氣氛。人潮擁擠，男男女女們巴望著頭，相互物色著自己心儀的對象，等一會兒廟會儀式開始了，好獻上自己的禮物。套用現(xiàn)在主持人趙忠祥的一句話就是“春天到了，萬物復(fù)蘇，動物們又到了交配的季節(jié)?！?p>　　趙戎在臨河鎮(zhèn)廟會上擠來擠去最后，終于來到了龍母廟的廟會現(xiàn)場，曹月明跟在身后，趙戎問道“這龍母廟為什么要修建在這里？”

　　曹月明說道“龍母廟并不在滏陽河上，而是在洨河，滏陽河，漳河汦河交匯的地方。這里多條河流匯聚，上游河道寬闊，匯入這里時河道變窄，下游水面很容易上漲。同時，東行至臨河鎮(zhèn)龍母廟地區(qū)時，河道向南側(cè)彎曲，龍母堤壩受到水流的沖擊較大。此外，兩岸地勢南高北低，再加上河水沖刷，在每年汛期，北側(cè)的龍母廟首當其沖，受到洪水的威脅也最大。

　　與龍母廟堤壩一路之隔，便是繁華的臨河鎮(zhèn)，一旦出現(xiàn)潰堤，整個嬰陶縣甚至整個巨鹿郡都將面臨著被洪水淹沒的危險?！?p>　　趙戎點點頭說道“這里自古就是大陸澤防洪的關(guān)鍵了，”

　　曹月明又說道“因百姓在這一帶修廟祭神祈福而得名。黃河改道龍母廟地段，河面狹窄，岸陡水急，船多傾覆，素以險要著稱，故有人修筑龍母廟祈求龍母保佑平安.”

　　趙戎問道“為什么是求龍母而不是求龍王呢”

　　曹月明說道“這龍母廟的修建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相傳龍母姓溫，是南方人龍母剛出生遭遇水災(zāi)，因家貧無法撫養(yǎng)，父母將她放在一個大木盆里，放在江上任其順江漂流，一直來到德慶縣悅城，被打魚人梁三發(fā)現(xiàn)。梁三想抱回家收養(yǎng)，但一想到自己的生活也很貧寒，于是他用力地將木盆往西江里推，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沒過多久，木盆又漂回到他跟前，他還是希望她能被家庭條件更好的人家收養(yǎng)，于是他再次狠心地將木盆推向江中。誰知，木盆再一次漂回到梁三的身邊。梁三覺得這是上天安排的緣分，最終決定把她抱回家。

　　龍母長大后，貌美非凡，聰明過人，能漁能織，能醫(yī)能牧，身附神奇力量。她每天早上都去西江打魚、洗衣服，下午到珠山放牛、紡紗織布；牛兒都很聽話，山上的小鳥也會圍在她身邊唱歌、跳躍，與她作樂。

　　-一日，龍母在河邊洗衣，見一小孩子掉落水里，也飛快地跑過去把孩子救起，但孩子已經(jīng)死了，只見龍母在孩子的身上摸幾遍，孩子便慢慢復(fù)活了。

　　又-一次龍母在珠山放牛，見一婦女因孩子夭折而傷心大哭，龍母連忙走過去，施展其高明醫(yī)術(shù)，果然妙手回春，孩子起死回生。

　　龍母不僅心靈手巧，勞動勤快，而且具有“辟谷”本領(lǐng)，又學習了岐黃之術(shù)，鉆研各種醫(yī)書、藥典，經(jīng)常救死扶傷，義務(wù)為鄉(xiāng)里百姓服務(wù)。于是，大家都把她看成是天上下凡拯救百姓的“神女”，遂擁戴她為氏族的領(lǐng)袖。

　　有一天，溫女到江邊洗衣服，突然看見水中有一顆像斗那么大的巨蛋熠熠發(fā)光，通體晶瑩閃亮，于是就把它抱起來，原來是一枚石蛋，帶回家里，當作寶貝一樣不時地拿出來欣賞把玩。經(jīng)過了七個月又二十七天，石蛋忽然裂開，爬出五條如蛇狀的蜥蜴，生性非常喜歡玩水。溫女把它們看作龍子，像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似的細心地喂養(yǎng)。

　　這五條小龍漸漸地長大了，溫女把它們攜到江邊，放到水里，只見它們好像回到了自由的天地一樣，上下游躥，歡喜極了。它們玩了一會，竟渺然不見蹤跡了，溫女正自詫異，卻又看見它們突然出現(xiàn)，并且每個都銜著一條鮮蹦亂跳的大魚，放到溫女的身邊。溫女覺得它們有靈性，就對它們說，你們既然那么喜歡水，我就不再帶你們回家了，你們就在江里游玩吧！五條小龍昂著頭，睜著大眼睛聽完溫氏的話，眼睛都流淚了，戀戀不舍地在溫氏眼前游了幾個來回，才悠悠地游向遠方。

　　第二天，溫女再到江邊時，那五條小龍又一起出現(xiàn)了，仍然是銜著魚送給溫女。從此，它們天天都給溫女銜來活魚，像孝敬母親似的。

　　后來，發(fā)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一天，溫女覺得江邊草棘叢生，有礙五條小龍的活動，便取了一把大砍刀，把那些草棘灰色的砍掉，沒想到，那五條小龍卻在這時游上來湊熱鬧，溫女收刀不及，一刀砍斷了其中一條小龍的尾巴。于是，它們都游走了。

　　眼看揮刀誤傷了自己最喜愛的小龍，溫女嚇得癱坐在地，心疼得好像自己被尖刀扎了似的。第二天，溫女帶了一大把療傷藥物走到江邊，希望能再看到那五條小龍，好給被誤傷的小龍包扎治療，但江里再也看不見它們了。溫女非常懊喪地守在那里等候，天黑了，仍然不見五條小龍的蹤跡。

　　沒過幾天，這里本來風調(diào)雨順的地方，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卷起了掀屋倒樹的大風。原來平靜的江面，怒濤澎湃。西江兩岸，一片汪洋。不少農(nóng)田、房屋、市鎮(zhèn)都被洪水淹沒了，許多人驚慌失措地爬到高坡上、屋頂上避難。大家都說這準是“掘尾龍”發(fā)怒了。溫女聽到人們的議論，心里非常痛苦，連續(xù)幾天，面對滔天的洪水流著眼淚禱告說：“我心愛的五小子呀，你們真是能興云布雨的龍嗎？你們是不是因為我誤傷了你們當中的一條就掀起了這樣的一場洪災(zāi)呢？我求求你們，要懲罰就懲罰我吧，但請你們千萬不要濫害無辜?！苯K于，風停下來了，雨停下來了，洪水退下去了。大家對溫女這種為了老百姓免除災(zāi)難而愿意承擔一切責任的崇高精神，表示了由衷的敬意。

　　溫女自五小龍走后，總是若有所失，悶悶不樂，不時仍到江邊來，駐足凝望。幾年過去了，一天，溫女又來到江邊，只見遠處霞光艷艷，瑞氣騰騰，五條頭角崢嶸、身披鱗甲、五彩斑斕的小龍正朝著溫女戲波而來，游在最前面的是掘了尾巴的那條。溫女高興得熱淚縱橫，下到水里，先來到掘尾龍的身邊，撫摩了這里，又撫摩那里，然后慈愛地說：“我的兒子，真已成龍了啊。今天，你們重新回來了，可以福澤萬方了，媽媽真是高興！”

　　從此，五條小龍感于溫女的養(yǎng)育之恩，銜魚孝敬溫女，不斷幫助溫女與水災(zāi)、旱災(zāi)、蟲災(zāi)和官災(zāi)斗，造福黎民百姓。于是，溫女被西江流域的百姓們尊稱為“龍母”，成為造福百姓，保平安的“神女”。后來西江流域的百姓們及為生計到東南沿海和東南亞某生的群眾，世代仍念念不忘龍母的恩澤，建龍母廟，年年都祭祀龍母，企求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公元前246年，秦始皇統(tǒng)一了中國。西甌、南越(今廣西、廣東)一帶的地方官吏，獲悉廣西梧州有龍母豢養(yǎng)異物而長成五龍，便啟奏秦始皇。秦始皇讀了奏章，非常高興，覺得這是最大的祥瑞。他懷著敬意，派了一位專使，帶上金銀璧玉，經(jīng)長江、靈渠來到南方，要禮迎龍母進京。

　　且說龍母被迫上了秦使官船，心情一直悶悶不樂。船從廣東德慶悅城出發(fā)，經(jīng)梧州，溯漓江北上桂林，再穿靈渠而入湘江。一路流急灘多，行了十多天，才到達桂林。晚上，官船就泊在城外。大家辛苦了十多天，累極了，便早早入睡。第二天，差役起來，走到艙外一看，都驚呆了。這那里是昨晚拴船的地方，分明又回到了梧州。專使不信，趕出來一看，臉色也變了，只好再督促船夫出發(fā)。于是又千辛萬苦，再抵桂林。豈知一夜之間，船又退回到梧州。這樣來回了四次，船上的人方知是五龍?zhí)幼o母返航，只好上奏秦始皇，允許龍母返回家鄉(xiāng)。

　　秦始皇三十六年(公元前211年)農(nóng)歷八月十五日，西江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大洪災(zāi)，龍母與當?shù)厝罕娒窠吡购椋簧鞯羧胨?，雖治服了洪水，但龍母卻再也沒有回來。傍晚，五龍見母親已亡，被水沖至悅城江口，悲痛不已，遂縈浪聚沙成墳，就地埋葬了母親。并化為5位白衣秀士，朝夕守墓。秦始皇聞之，頗為感動，賜“秦龍母墓”。

　　而全國各地，尤其是經(jīng)常發(fā)洪水的地方于是就開始興建龍母廟。而臨河鎮(zhèn)龍母廟也是其中一座?！?p>　　趙戎點點頭“按說是保一方百姓的，現(xiàn)在怎么會成了禍害呢？”

　　曹月明漠然不語。趙戎聽說了龍母廟的傳說，問曹月明“為什么原來是保佑百姓的神仙如今卻成了，禍害百姓的妖怪了呢?！?p>　　曹月明默然不語，思索良久才說“原來還是沒有祭品的說法的，是最近二三十年才興起來的?！?p>　　趙戎一聽“最近二三十年？這里面就有古怪了。這并不是龍母的本意，而是被人曲解了，那獻了祭品就不發(fā)水了嗎？”

　　曹月明說“獻了祭品，該發(fā)還是發(fā)，他們就說龍王爺不滿意，嫌新娘子不漂亮。第二年要找新的人家的姑娘獻祭。”

　　趙戎問道“那新娘子怎么獻祭？是直接推進河里面嗎？”

　　曹月明說道“那倒不是，新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上到祭臺上，在眾人朝拜之后，就被帶進廟里面，然后就不許任何人進入。至于里面什么情景就不知道了，只是進去的新娘子再也沒有出來過。不但如此，即便不獻祭我們這里也經(jīng)常有妙齡女子失蹤?！?p>　　趙戎更加疑惑了，怎么會這樣呢，如果是祭龍王，一般推進河里，這雖然殘忍，可是比較常見，就比如當年西門豹治鄴，就是推進漳河，像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但是像這種人消失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還是第一次聽說。長此以往巨鹿郡生育人口日漸稀少，有能力家庭會的紛紛外遷，將來民生凋敝，人口是經(jīng)濟的基礎(chǔ)，是施政的根本是國家朝廷的根基，那么巨鹿郡就完了。自己一定要阻止事情繼續(xù)惡化下去。

　　這時候人們一番騷亂，都紛紛向龍母廟涌去。趙戎也跟著擠過去。只見祭臺之上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各執(zhí)一面旗子跑到臺上。分東西南北，和東北西南，西北東南方向站好。

　　緊接著就是“duang”一聲鑼響，前聲剛停，又是一聲“duang”，一會兒又是一聲“duang”。在這聲中主持祭祀的人一步一步的沿著祭臺中軸線走向祭臺前，

　　然后向左轉(zhuǎn)在祭臺4分之一處，背向祭臺站好后高喊?“上牲”。四個女陪祭站在神道兩側(cè)站成一排，手捧著牛頭，羊頭，豬頭三牲供品和香鼎一鼓一步來到祭臺前站好。

　　祭祀高喊一聲“放?！彼膫€女陪祭放好祭品后轉(zhuǎn)身，司祭高喊?“”行?后一步一鼓前行六步站好，轉(zhuǎn)”。幾個少女像是被控制的提線木偶一樣聽著祭祀的命令，一步一步站好，轉(zhuǎn)過身來，

　　司祭高喊?“龍母正神復(fù)位，上香?！比缓笏c上一根長約一米的香，插在香鼎之上。又高喊“祭酒?！钡沽艘槐扑檬帜笠幌隆凹捞?，”再捏一下“祭地，”

　　最后整杯倒在地上“祭龍母。”

　　然后高喊請“龍王妃?！敝灰妰蓚€人壓著青憐走上臺，青憐兩眼無神，目光呆滯，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靈性，曹月明在下面喊“青憐，青憐，我是爹啊?！笨墒乔鄳z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趙戎拉住他“青憐可能被下了藥了。你喊也沒用。我們一會兒找機會去看看，怎么救青憐?！?p>　　只見那祭祀拿出一張紙高聲念了起來“”天生之斯民也，莫不欲生之育之，使之各安其所，

　　奈自大河逼近，時有潦澇之災(zāi)。凡我生民，莫不心恐，

　　是以虔誠致敬，伏祈順流而下無泛濫之傷，則上體蒼

　　天好生之德，下慰群黎望歲之心，則合村人等即感佩

　　無極矣。惟河有神，職司一方，數(shù)十余載，

　　河水洋洋。禾稼被害，而今禱祝，

　　徙于他鄉(xiāng)，大田多稼，民慶安康。

　　下慰黎庶，上體穹蒼。敬陳薄典，

　　聊表寸腸，神其有靈，來格來享。

　　惟神生靈，職司河路，原本初心為民造福，無奈下

　　民沉迷不悟，放僻邪侈，致干神怒，淹禾稼、沖墻屋，

　　天災(zāi)示警。頻數(shù)到此，時方悔悟。乘除夕，祈呵護。若

　　能淤塞北上之流，膏腴附屬之田，演戲一臺，酬神是務(wù)，

　　敬陳水府，決不食言，合村小祝，神其有靈，來格來速。

　　大河入境，流水洋洋。禾稼淹沒，具不登場。

　　米珠薪桂，呺腹難當。民多菜色，俱各神傷。

　　下殃黎庶，上負穹蒼。合村恐懼，敬具酒漿。

　　仰祈默佑，移于他方。大田多稼，皆慶豐穰。

　　演戲報德，迄可小康。龍母有靈，來格來嘗?！?p>　　洋洋灑灑的念了一通，趙戎聽的莫名奇妙，也不去想了，只看著青憐的安危，司祭高喊??衛(wèi)兵列隊。只見八個衛(wèi)兵變成兩隊站在陪祭外側(cè)后面背對背站好。

　　司祭高喊?“跪拜龍母”，只見他帶頭跪在地上，周圍的香客們也都紛紛跪地，祭祀高喊“一叩首”

　　“再叩首?！?p>　　“三叩首。”

　　趙戎也不說話，跟著人們的節(jié)奏磕著頭，

　　最后只聽司祭高喊?“禮成，放鞭炮?奏樂?！敝宦牨夼卩枥锱纠驳捻懫饋?，邊上的樂師也開始拼命的吹吹打打。

　　混亂中，趙戎只見青憐被人壓著往龍母廟里面走去。他拉著曹月明，跟著鄭懷恩，柳景生，葛洪幾個人，慢慢向龍母廟方向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