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和將軍是如何認識的?”
一路上,兩人閑聊著。
“我曾外出游玩,路上遇著了土匪,兇悍無比,我的護衛(wèi)皆被打傷,關鍵時刻是淮兄出手相救。我這人一向堅持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于是和他成了好友,當日鐘家舉薦他帶兵打仗,我也曾替皇上進言呢!”粱錦的語氣頗為自豪,不知是為武功高強的鐘淮,還是為了知恩圖報的自己。
“原來如此。”鐘月嘆道,原來兩人背后,還是一段英雄救俊男的故事??!
“月兒和淮兄是何時認識的?”
“從小就認識。”這倒沒騙他,只不過那個故事里沒有鐘淮和鐘月,而是許深和蘇晚罷了。
“從?。俊绷诲\大吃一驚,臉上迅速浮現(xiàn)出別有深意的笑,“那你二人可是青梅竹馬呢!朝夕相伴了這么多年,嘖嘖,讓人浮想聯(lián)翩?。 ?p> 你在想狗屁!
鐘月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很想在這個欠揍的笑臉上打一拳。
還不等她動手,鐘淮走了出來,看見他們兩人一起出現(xiàn)時,表情很不自然,一閃而過的不知是什么情緒。
鐘月記得,他曾隔著紗帳問她:“月兒很喜歡和粱錦在一處?”
怎么回答才好?鐘月摸不著頭腦。
最后只好盡力撇開自己:“王爺是將軍的好友,我又是將軍府的丫頭,我自然只是盡丫頭的職責伺候王爺啊?!?p> 鐘淮又不說話了,氣氛安靜得很詭異。
鐘月以為他要睡了,于是安下心來閉了眼睛,假寐一會兒。
“你是來伺候本將軍的?!?p> 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嚇了鐘月一跳。鐘月很是不滿他的一驚一乍,心里忍不住罵他一句有病,說出口來的話卻是:“好的,將軍。”
“聽你語氣似乎很不滿?”鐘淮不依不饒。
鐘月:“……”
這人真是有病,她還是少說話為妙。
“你們二人在說什么,這么開心?”鐘淮迎面向兩人走來。
“淮兄,我說月兒與你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你過去竟不告訴我,虧得我還去撮合你和蘇家小姐,原來啊,最合適的人近在眼前。”
鐘淮不經(jīng)意地露了笑意,“你啊,就是瞎操心,與其擔憂我,還不如先給自己討個媳婦兒回來做王妃呢!”
“我這不是怕圣上對你的婚事另有所圖嘛,早些按照自己的心意選出意中女子才好?!?p> 鐘月越聽越頭大,她是知道皇帝為了拉攏鐘家有意賜婚于鐘淮,不過賜婚的女子個個都是家世相貌出眾的,鐘淮為何不愿?
就算他不愿,與她何干???
這兩人越說越離譜,怎么不問問她的意見呢?!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鐘月拂了拂身子,說道:“將軍,王爺,奴婢去奉茶?!倍罂焖偬与x現(xiàn)場。
“誒,別急啊,月兒,月兒?”粱錦趕緊留她,卻是晚了一步,那道身影早就溜出大門了。
不僅如此,鐘月還將奉茶的差事推給了別人:“俏玉,那個俊美的王爺又來了,就在前廳,你快奉茶去吧?!?p> “當真?”俏玉眼冒桃花。
“那當然,這樣好的差事我特地來告訴你,你可要記得我的大恩??!”
“那是自然!我走啦!”
望著俏玉歡喜的背影,鐘月露出滿意的笑容:又可以睡大覺了!
一日,鐘月終于尋到了機會出府一次,這是俏玉回報她,將采買物件的機會偷偷給了她。
“真不知道你成天想著出府干什么,怎么著,外邊有情郎???”
“你采買仔細些,出了錯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知道啦!”鐘月?lián)]了揮手,迫不及待地跑了。
干什么?自然是去取她的銀錢!
可是錢莊小二的話卻讓她徹底傻了眼。
“你的錢都讓你爹娘取走了?!?p> “取走了?”鐘月如同五雷轟頂,“那是我存的錢,別人怎可輕易取走?”
“那是你娘,如何不能取走?你叫蘇晚對吧,這是你簽的字畫的押,她是蘇家的二姨娘,那就沒錯了!她說你是替府上存的錢,如今家里有急事,我自然得通融。否則你一個小丫頭,哪里來得那么多錢?”
鐘月知道多說無益,不愿再與這小二多說,怒氣沖沖地朝蘇府走去。
那是她忍辱負重辛苦替自己攢出來的出路,他們卻要全部奪了去,如何能忍?!
往日她在蘇府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如今到了將軍府也不能擺脫這些人的控制嗎?
可惡!可恨!
她必得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來了蘇府門前,下人攔住了她:“你是何人,竟敢擅入蘇家?”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是誰!”鐘月呵斥道,姣好的面容上盡是憤怒。
“大、大小姐?”下人遲疑地看著她,大小姐不是一直在府抱病不出嗎?那這是……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攔。
鐘月進了前廳,蘇志和崔雪枝都在。
“呵,爹和二姨娘真是好興致,不知用女兒的銀子買來的茶可好喝?”鐘月冷冷地嘲諷道。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將軍府的丫頭回來了?”崔雪枝瞟了她一眼,姿態(tài)越發(fā)傲慢,“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你是蘇家的女兒,賺了錢自然是蘇家的,如何成了你的?”
蘇志幫腔道:“莫以為你改了名字就真變了個人了,你生死都改變不了你是蘇晚的事實!”
兩人貪婪的嘴臉讓鐘月作嘔,但她今天的目的不是來和他們吵架的,她只要拿回錢。
鐘月不再廢話,徑直向里屋走去。
“你這是做什么?”崔雪枝罵罵咧咧,“你們愣著干什么,攔住她?。 ?p> 下人們聞言趕緊去抓鐘月,鐘月卻早已跑進屋里,她的憤怒無處發(fā)泄,只能一件件地砸壞了屋內(nèi)擺設。
“我的錢你們放在哪里了?”說話間,她又推翻了一副茶幾,“給我拿出來!”
多年隱忍還是在這一刻爆發(fā)了,她每一次計劃著離開,卻都被這二人破壞。他們好像是一張網(wǎng),鐘月怎么努力都掙不脫,還要看他們在網(wǎng)外恣意嘲笑,看她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只弱小的困獸。
蘇志早就對她說:“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崔雪枝亦笑得花枝亂顫:“你娘那個賤人死得早,留下你這個孽障也是讓我折磨的!”
摔著扔著,鐘月便被幾個婆子死死按住,她只能用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這些人看。
“瘋了,瘋了!”崔雪枝走進屋來,看見一片狼藉的屋子差點暈厥,“你必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