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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欲晚酒將溫

第十八章 黃粱一夢

春欲晚酒將溫 九九不煮酒 2014 2020-11-16 23:55:15

  眾人對鐘月的態(tài)度再次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好像……好像她成為了將軍府的女主人。

  雖然這一切都好不真實(shí),又似乎并不能長久,可鐘月竟從內(nèi)心感覺到了滿足和喜悅,恰似剛過門的新婦。

  她身體還沒有好,甚至反復(fù)無常,鐘淮就一直不準(zhǔn)她出去亂跑,生怕她再出什么事。

  鐘月心里甜蜜,乖巧地聽從了,只是心里難免記掛家里的事。

  也罷,她且安心養(yǎng)著,時間還早,何況語姨娘多年來掩藏鋒芒,連她都未能察覺,想來出不了什么事。

  日子閑適起來,她也記起關(guān)心別人了?!白罱恍⊥鯛斣趺匆恢睕]來?”

  “不知道啊?!鼻斡翊诡^喪氣地回答。

  與鐘月不同,她現(xiàn)在是滿臉愁容,好像相思至極,備受煎熬,連吃飯都比平時少了一碗。

  鐘月不免打趣她:“喲,這是思念情郎???”

  哼,誰讓她之前還取笑她呢!

  “你!”俏玉又羞又急,面上潮紅,卻又不能對她動手,只能自個兒憋著!

  嘖,有人疼的人就是不一樣!俏玉心里更酸了。

  鐘月見她這模樣是真動情了,可惜她知道粱錦心有所屬,必不是她。

  她想勸勸,但不知如何開口,難不成實(shí)話實(shí)說?

  不成,不成,這可是別人的心事,怎能輕易透露。那該怎么勸呢?

  鐘月還在冥思苦想,只聽俏玉一拍桌,像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我自己去找他!”

  “你……”鐘月真被這小姑娘的勇氣驚了,還不等她勸阻,人已經(jīng)跑得沒影兒了。

  唉,感情這種事,旁人是幫不了、勸不動的,讓她自己去經(jīng)歷也未嘗不是好事。

  也不知道她這次用的什么由頭出府,不過鐘月倒也不擔(dān)心,她隱隱覺得俏玉的身份是不一般的,據(jù)說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鐘淮也未重罰,這樣的小事應(yīng)該更不足掛齒了。

  不過俏玉到底有何不同,鐘月沒問,也不愿多問。有些事,她不必了解得太清楚。

  俏玉走了,鐘月更覺無聊,索性回房繼續(xù)睡覺。

  錦繡暖帳,很快入眠。

  再睜眼時,鐘淮坐在床沿,眼底含笑傳情。

  鐘月被瞧得臉頰發(fā)燙,嗔怪道:“你何時在這兒的?”

  “我等了多時了。”鐘淮輕聲回答,聲音像從遠(yuǎn)方飄來似的,聽不真切。

  鐘月正覺得奇怪,突然注意到今日鐘淮穿著大紅的長袍,上面的刺繡儼然是喜服的樣式。

  低頭一看自己,鐘月被嚇了一跳,她何時也穿上這大紅顏色的喜服了?

  再看房內(nèi)的擺設(shè),床頭掛上裝有香草的荷包,窗戶上貼著“喜”字,布匹柜臺一應(yīng)是大紅色,幾個丫頭婆子候在門口,臉上皆是喜慶的笑容。

  她就睡了一覺而已,怎么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鐘淮,這是?”鐘月疑惑不解。

  鐘淮笑而不語。

  不知為何,鐘月看著這笑,竟覺得有些詭異,好像在透過她看別人似的。

  鐘月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什么人都沒有。

  再向遠(yuǎn)處一望,窗外有人走過。那是一個穿著喜服的女子的背影,她能看清衣服上的刺繡,卻又覺得好像隔著層紗布,看不清人的模樣。那女子漸漸離去,門口的丫鬟婆子都追著她去,連鐘淮也起身向屋外走去。

  怎么回事?

  上一刻對著她笑的鐘淮怎么會追著別人走遠(yuǎn)了?

  “鐘淮!鐘淮!”鐘月急得大叫,悲傷涌上心頭,差點(diǎn)流出淚來。她想去追,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只能重重地摔下床榻。

  “鐘淮!”

  鐘月驚叫一聲,睜開了眼。

  原來是夢啊。

  可真真切切的鐘淮也坐在床前,俯身望著她,眼里的柔情似乎要把她吸進(jìn)去。

  鐘月驚魂未定,顧不得其他,趕緊看看他的衣服,白衣飄飄,腰間掛著一枚碧綠的玉佩。

  鐘月放心地拍拍胸脯,還好,現(xiàn)實(shí)和夢境是不一樣的。

  可下一秒他說出的話又讓她頭皮發(fā)麻了。

  “你在夢里何故叫我?”

  神色帶笑,語調(diào)輕佻。鐘月大囧。

  偏偏鐘淮還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一聲聲叫得那么急切,我還當(dāng)你思我過甚呢!”

  鐘月尷尬地咳了咳,干巴巴地笑了兩聲,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不成讓她說她夢到自己穿著紅衣要嫁給他了?

  羞死了!

  對了,當(dāng)時他怎么說來著,本將軍要你為奴。

  從頭到尾,他要的都是她在他面前做小幅低、忍氣吞聲,她也一心計(jì)劃著離開,怎么在這幾日相處里生出一些奇怪的情愫了……

  不能這樣啊,鐘月。她在心里默念。

  眼前的人的神色漸漸染上悲傷之色,鐘淮也不忍繼續(xù)逗她,開口間不經(jīng)意地關(guān)切起來:“可是做了噩夢?”

  鐘月還沒有回答,已經(jīng)被他輕輕攬?jiān)趹牙?,溫?zé)岬氖终茡嶂谋?,一下一下?p>  被他碰到的地方癢癢的,可鐘月竟舍不得推開,鼻間充斥著鐘淮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竹香。

  鐘月貪戀一時的溫柔,便把夢中的情節(jié)拋之腦后,說到底,還是怪她患得患失。

  她是真出問題了,居然會有這樣的情緒。

  這種感覺堵在胸口,久久不能消散,鐘月得找個人一吐為快。

  可她找了俏玉三四天,還是不見人影。

  “奇怪,跑到哪里去了?”鐘月嘟囔著。

  “月姑娘說什么?”一丫鬟問道。

  自從鐘淮對她態(tài)度好轉(zhuǎn),大家也就不再把她視為下人,反倒像是將軍府的客人,人人都客氣地稱她一句“月姑娘”。

  “俏玉在哪里?”

  “俏玉姐姐在渙衣呢!”丫鬟如實(shí)回答。

  渙衣?

  俏玉是上等丫鬟,這樣的苦差事怎么會讓她去做?

  難不成是上次獨(dú)自出府被罰了?

  最近鐘淮總是很忙,早出晚歸,鐘月便有大把的時間找俏玉、芝雪閑聊。眼下,這丫頭不知道需不需要自己的幫忙呢!

  鐘月來到了渙衣的地方,掃視一圈,目光鎖定在最角落的位置。

  “俏玉?”鐘月叫了一聲。

  眼前的人便抬頭望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xù)做自己的活兒。

  僅僅一眼,就讓鐘月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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