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后花園,春意盎然,鳥語花香,涼風(fēng)習(xí)習(xí),大公主的提議,四格格、瑜皇妃都早早地趕了來赴這次風(fēng)箏大會。
宮女們不但準(zhǔn)備了大小不一,五顏六色的風(fēng)箏,還特意送過來十幾盞孔明燈,準(zhǔn)備半晚點起。
”這里好風(fēng)雅?。 拔?guī)е暝屡雠鎏剡^了暗香閣,來到假山,四格格她們都打扮得花團(tuán)錦簇,還有李蓮英的妹妹李沁,人稱李大姑娘,也被四格格拉了來,李大姑娘嫻靜可愛,倒是和她的陰險哥哥一點也不像。
”珍兒,你怎么這么遲呀,風(fēng)箏都放完了,你才來,你讓我們好為難呀?!按蠊鞅持?,沖著我悠然一笑。
”公主殿下。“我尷尬地挽了挽散亂的小兩把頭,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我貪睡,故而晚了?!?p> ”嗯,你倒老實,不過,我們姐妹是饒不過你的,這樣吧,今天是花朝節(jié),我們這都有許了愿的彩帶,就麻煩你扎在樹上吧?!按蠊魑孀煨Φ馈?p> ”???公主殿下,我哪成呀,我上不了樹的,你就饒了我吧?!拔译p手合十道。
”不行,你這個小猴子,快上樹,不然,風(fēng)箏就沒有你的了。“大公主銀鈴般地逗趣道。
”是呀,珍妃姐姐,您就來一個吧?!八母窀衿鸷灏愕嘏氖值馈?p> ”好好好,算我倒霉?!蔽也环獾刈岟暝聹?zhǔn)備一架梯子,然后接過彩帶,一點點小心翼翼地上樹,把彩帶扎成好看的蝴蝶節(jié)。
“哎呀,這樣行了吧?!蔽蚁铝颂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回頭一看,剛才還好幾個人呢,一下子都不見了。
“喂!你們耍我呀,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大聲抱怨道。
“你猜我是誰?”突然,我的眼睛被兩只溫柔的手輕輕蒙住了。
“放開嘛?!蔽壹泵暝槐犙?,映入眼簾的卻是光緒得瑟的眼神。
“皇上,你干嘛欺負(fù)我?”我嘟起嘴質(zhì)問道。“怎么,珍兒,朕一個人陪你玩,你還生氣了,那朕走了?!惫饩w微笑著佯裝背過身子。
“皇上,你要走,我就生氣了?!拔冶称鹗值馈!焙煤煤?,小祖宗,你看這是什么?“光緒拿出了一個美人風(fēng)箏。
”嗯,老實交代就對了嗎?!拔倚牢康亟舆^風(fēng)箏團(tuán),自信地一點一點放開風(fēng)箏線。
涼爽的清風(fēng)透骨畏寒,我只感到光緒那溫柔的氣息,帶著花香草香連成一體。
”祝大清國變法成功,祝大清國日后國富民強。“我和光緒默默祝福道。
不遠(yuǎn)之處,一名拿著掃帚的小太監(jiān)正喜滋滋地看著這一幕。
”珍小主、萬歲爺,你們就是放風(fēng)箏也在想著大清國,我也是一個熱血之人,當(dāng)此國難之際,我一定要為你們做一件事?!?p> “小寇子公公,你在這里干什么?”突然,寇連才感覺到背后有一只手碰了他一下。
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竟是鐘粹宮靜芬身邊的鶯兒?!苞L兒姐姐,你在這兒做什么?”
“皇后主子讓我在后花園采擷鮮花,怎么,寇公公,你不是在敬事房嗎?他們沒欺負(fù)你?”鶯兒關(guān)切地問道。
“是呀,我這不好好的嗎?!笨苓B才面上掛著微笑?!奥犝f是景仁宮的麝月幫你渡過難關(guān),嗯,你可要好好報答她呢?!柄L兒試探著燦笑道。
“是呀,要不是萬歲爺和珍小主待人寬厚,我們這些下人早就死一千次一百次了,鶯兒,你不知道,其實萬歲爺與珍小主都是極好的人,他們有共同的信仰,深愛著大清國,希望國家富強,百姓安居樂業(yè)?!笨苓B才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那寇公公你想不想給萬歲爺和珍小主作一點事呢?”鶯兒溫柔地一笑。
“那當(dāng)然,只要萬歲爺需要的時候,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寇連才口氣十分堅定。
“好,寇公公,你看,這是一封康有為請求變法的奏折,萬歲爺本來想把它進(jìn)呈給老佛爺,但是沒人敢去遞。”鶯兒故意愁眉苦臉道。
“好,鶯兒姐姐,就由小的來辦這事吧?!笨苓B才二話不說,接過奏折就一溜煙跑了。
鶯兒望了望寇連才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轉(zhuǎn)到后花園桃花樹的背后。
靜芬正眼巴巴的看著發(fā)生的一切,大拉翅上的雙喜珠簾映著鬢角閃閃發(fā)光。
”回主子的話,寇連才上當(dāng)了?!苞L兒行了禮,悄悄說道。
”鶯兒,這寇連才會不會提前看奏折的內(nèi)容?“靜芬擔(dān)憂道。”主子放心,寇連才根本不識字,這一次珍妃死定了!“
”嗯,鶯兒,你辛苦了,我們就等著看皇上與皇太后的好戲吧。我不知道帝黨還是后黨,但是我清楚,皇上這一回是再也不敢輕視我了。”靜芬冷靜地松了松手指上的護(hù)指。
“啟稟老佛爺,敬事房的太監(jiān)寇連才要求覲見,說有一份重要的奏章要上呈給太后老佛爺。”宮女英兒進(jìn)來稟報道。
慈禧臥在樂壽堂的榻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是不是皇上叫他來的?”
“他方才回稟是吧,奴才已經(jīng)詢問過了。”英兒柔聲細(xì)語地答道。
“小容子,叫寇連才進(jìn)來,把奏折呈上來?!贝褥灰詾槿坏匦?。
奏折被遞了上來,慈禧戴上老花鏡,仔細(xì)一看,不禁心中火起,臉色大變。“大膽!這是要造反了,來人,把寇連才這個悖逆的狗東西給我抓起來!”
“老佛爺,您這是怎么了?還是消消氣,有什么不對請吩咐奴才?!比貎阂姶褥@次氣得臉色發(fā)白,知道事情不對,急忙安慰慈禧。
“你不要來勸我,給我叫來侍衛(wèi),把這個大膽的奴才交到慎刑司!本宮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后指使他這么悖逆!”慈禧幾乎是歇斯底里。
“你們是死人呀,還不把那奴才押下去!”蓉兒怕慈禧怒氣之下會直接杖斃寇連才,情急之下,大聲吩咐外面的侍衛(wèi)把寇連才押走。
“氣死我了!這狗崽子,還說是皇上要他這么做的。”慈禧氣得捂住胸口,,一個勁喘粗氣。
“老佛爺,您請息怒,究竟是什么事,讓您如此發(fā)火,您不如告訴奴才,讓奴才幫您分擔(dān)?!比貎簬痛褥p輕捶了錘背,柔聲道。
“小容子,還是你懂事,這奏折,你看看?!贝褥麑⒆嗾圻f給了蓉兒。
“老佛爺,宮里不許宮女識字,奴才的一點見識也是老佛爺給的,奴才不敢看?!比貎杭泵ν裱酝妻o。
“嗯,蓉兒,你不錯,還能記著祖訓(xùn),這寇連才,他竟然呈上一份奏折,說本宮挪用海軍軍費修頤和園,賣官鬻爵,老邁昏庸,要我把政權(quán)還給皇帝,真是找死!本宮搞不懂,皇帝就是再糊涂也不敢上這種大逆不道的奏折,我養(yǎng)了他二十年,現(xiàn)在倒成仇人了!”慈禧嘆道。
“肯定不是皇上!”蓉兒一口咬定道:“皇上仁孝,又十分尊敬老佛爺,他絕對故意氣老佛爺。”
“諒他也不敢存這心思,不過這會是寇連才自己的意思嗎?”慈禧狐疑道。
“奴才認(rèn)為寇連才不會,他根本不識字,他準(zhǔn)是被人利用了。”蓉兒猜測道。
“嗯,來人,把寇連才押到這兒來,本宮要親自審他?!贝褥c頭道。
“啟稟老佛爺,寇連才他,他咬舌自盡了!”英兒吞吞吐吐地回道。
“這怎么可能?”蓉兒嚇得花容失色。
“豈有此理,這是有人故意要來對付本宮呀,本宮要是不把這事查清楚,絕不收場!”慈禧拍案大怒!
“老佛爺,奴才們在寇連才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珍主子賞賜的香蘘!”此時,李蓮英的屬下小德子搖搖地呈上一個物件。
慈禧仔細(xì)一查,點頭道:“果然是珍妃的,難道真的是她?”
“老佛爺,珍主子向來是激靈古怪,說不定這事真是她做的?!崩钌徲㈥庩幍鼗氐?。
“老佛爺,這不可能,珍小主剛剛被恢復(fù)了妃位,她沒有必要觸怒您呀?!崩钌徲⒌拿妹美钋呓忉尩?。
“把他們都叫來吧,本宮要聽他們當(dāng)場解釋?!贝褥陨跃徚丝跉?,捂著胸口吩咐蓉兒道。
“老佛爺,不是喚珍小主一個人嗎?”蓉兒試探著細(xì)聲問道。
“叫皇后、瑾妃,還有珍妃都來吧,皇上政務(wù)忙,就別喊他了?!贝褥肓讼耄f道。
“是,老佛爺?!比貎恨D(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心中預(yù)感到宮里又要起風(fēng)波了,但她平時謹(jǐn)言慎行,且心思細(xì)密,從不輕易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在臉上,所以誰也沒有察覺出不對勁。
蓉兒一路小跑到了景仁宮,由麝月接著,細(xì)簾子剛剛打起,蓉兒便迫不及待地喚道:”珍小主,不好了,出大事了,敬事房的寇連才今天莫名其妙地上了一個大逆不道,且來路不明的奏折,皇太后氣得要死,懷疑是皇上指示寇連才上書的,后來有人又進(jìn)讒言說是小主搞得惡作劇?!?p> ”什么?寇連才死了?這怎么可能?“我頓如五雷轟頂,一下子眼眶里充滿淚水,記得幾天前,寇連才還活生生地在自己的眼前,沒想到僅僅幾天,就橫死當(dāng)場。
”一定是有人唆使的?!拔衣犃巳貎旱谋硎?,很快下了斷定。
”此話怎講?“蓉兒問道?!笨苓B才根本不認(rèn)識字,而他對皇上和我都十分感激,所以我猜測一定是有人冒充皇上的旨意,騙寇連才就范,只要知道寇連才生前遞奏折時最后見過什么人,就能找到線索了!“我分析道。
”小主確實聰明過人,其實奴才也是這么想的,只不過苦于沒有證據(jù),寇連才已經(jīng)意外自殺了!“蓉兒惋惜道。
”這個等我們見到老佛爺再說吧,我擔(dān)心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陷害皇上,一旦他們造出皇上的謠言,那么老佛爺很有可能會對皇上。“我擔(dān)心得蹙起眉頭。
”小主放心,皇太后是不會輕易疑心萬歲爺?shù)?,畢竟他們還是掛名的母子,只是小主您,太過單純,只怕有人對你不懷好意。“蓉兒認(rèn)真地勸道。
說著說著便上了轎輿,過了牌坊就是頤和園,落了轎子,皇后和瑾妃姐姐同時碰面,我和姐姐相視一笑,一齊給皇后靜芬道了萬福:”給皇后主子請安?!?p> 皇后命我們平身,眾人入了樂壽堂覲見慈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