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吃大戶來了
今日的沈府之中,比往常更顯熱鬧。
府中上下早便被打掃布置一新,彩燈紅綢裝飾于各處,入眼所見,皆是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因為今日乃是沈閥的老祖沈正青的三百六十大壽,對于沈家來說,是最為重要的盛典。
除卻那些身負要事尚還在外的沈家之人,其余不管是嫡系主脈還是旁系支脈的沈閥族人,都會匯聚于此。哪怕是在千里之外,即便身份地位再高,也必須趕赴回始城為老祖賀壽。
因為沈閥能有今日的勢力與風光,幾乎全都是靠著這位沈正青老祖。
在將近兩百多年前,沈家在九羅島只不過是一介三四流的小世家罷了,連始城中都排不上名號。
但沈正青以一百二十之齡,順利突破了卡住了無數修煉者的先天境瓶頸,成功踏入造化之境,成為了一名半神強者。
自此以后,沈家一飛沖天,短短兩百年從默默無名的小家族,成為了在整個九羅島數一數二的頂尖世家,從家族發(fā)展為了閥門。
可以說,沈正青這位沈家老祖便是沈閥上下的擎天支柱,是所有沈家族人的精神寄托。
對于修煉者而言,三十六這個數似乎有著不一般的韻味,意義非凡。幾乎所有活到三百六十歲門檻的強者,都會為自己辦一場盛大壽宴,這已經成了慣例和默認的傳統(tǒng)。
所以,沈閥老祖才會從閉關之地踏出,否則到了他這等境界大都是以修煉為主,不會輕易出關。
為了此番壽宴,沈家可以說是當做頭等大事來操辦,極為重視。
壽宴自數年前便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地準備,期間動用了無數的人力物力,消耗的資源與財力是常人不敢想象的程度,這還是沈正青特地吩咐一切從簡的結果,不然耗費更為驚人。
如沈府之中那間規(guī)模宏大的大殿,便正是為了舉辦壽宴而準備的場地。這間大殿寬三十六丈,長三百六十丈,應三百六十大壽之意。其以沈家老祖名諱為題,名為正青殿。
整座大殿通體以上等的木料搭建而成,造價甚是不菲。其內則是雕梁畫棟,美輪美奐,而地面皆是鍍了銅粉的黑曜石板,金碧輝煌,看起來賞心悅目。
這座正青殿,即便是擺上宴席,也至少可容納兩千人有余。
類似的例子還有許多,無一不是大手筆,也處處彰顯著沈閥那深厚的底蘊與滔天權勢。畢竟是能夠傳承數百年的世家,自然有著旁人難以想象的能量。
除了沈閥本家的族人,這次壽宴還邀請了諸外人。不僅是整個九羅島以及附近島嶼的諸多世家門閥與各方勢力,連聯盟華南一些有名號的人物也都發(fā)了邀帖。
雖說有些大人物身份地位無比尊崇,不見得會親自參加一個造化境修煉者的壽宴,但出于禮數,大都也會派人來赴宴,也算是給沈閥一個面子。
這些邀帖也是分等級的,越是高等級的,不僅送帖的時候格外隆重,連安排的席位也是相當靠前。
自一年前開始散發(fā)壽宴邀帖以來,至今日止沈家已經發(fā)出將近千余封了。當然,其中真正能夠讓沈閥重視的存在,不過占其中兩三成罷了。
此時的正青殿,已經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宴席早已被安排妥當,抬眼望去,一桌又一桌的酒菜佳肴,讓人眼花繚亂,幾乎數不清此處究竟有多少席位。
不過,可以明顯看出,殿內的席位被分成了兩個等級。最靠近大殿主位的數百張宴席,不僅位置頗佳,而且配備的菜品酒水一看便是極品,待遇有著明顯的差別。
這些席位,唯有真正的沈家嫡系族人與尊貴的賓客才有資格入座。
而隔著幾道臺階的下席對比之下,就顯得差了許多。
在沈家丫鬟下人的指引下,所有應邀的賓客會有條不紊地被安排入席就座。而有顯著差別的是,那些手持鎏金邀帖的客人,會第一時間被人恭敬地引至上席入座,連排隊都不必。
盡管有許多人望著羨慕不已,但卻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多說什么。
蔣白便是這眾多赴宴者之一。
他是始城一個小商隊的會長,名下有七八家店鋪,對于普通平民而言也算是頗有身家之輩了。但對于沈閥這等龐然大物來說,還是完全不夠看。
若非他與沈家一處產業(yè)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來往,憑其身份地位還不一定能夠被受邀至此。
所以,能夠收到壽宴邀請的資格,對蔣白來說實乃殊榮厚待,可謂是意外之喜。哪怕只能入最普通的席位,他也覺得是不虛此行了,多少人費盡心思想要求得一副邀帖卻未能如愿的。
參加沈家老祖的大壽,是一種認可,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蔣白今日特地穿上了自己最華貴的衣袍,發(fā)須打理得干凈利落,抬頭挺胸地一路而來,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整個人仿佛都年輕了十幾歲。
他在一名沈府家丁的引領下,心情激蕩地來到了下席一處方桌。這種方桌并不算高,但可容納十來人入席。
當他來時,此處已經有兩人已經入座了。
與周圍那些盛裝出席、打扮得油頭粉面的赴宴之人不同的是,這二人穿著頗為隨意。
那年紀看起來與蔣白相仿的中年男子一襲不倫不類的道袍,滿臉不正經,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而另外那名紫袍青年雖看起來更正式一些,但長發(fā)隨意披在肩頭,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顯然來赴宴前未曾梳洗打扮。
雖覺得這兩人有些怪怪的,但蔣白畢竟也是見多識廣之輩,以他的城府和性格,自然不會多說什么,也并未露出異樣的神色。
蔣白禮節(jié)性地朝他們拱手示意,隨后方才選了一個位置,盤腿在軟墊上坐了下來,而他旁邊正是那名紫袍青年。
“鄙人蔣白,乃是始城大安商隊的東家,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什么大安商隊,沒聽過?!?p> 那中年道人一句話,就嗆得蔣白老臉一紅,半晌回不上話來。
“我叫沈川。”
好在那紫袍青年平易近人,對著蔣白抱拳見禮。說完后,他又瞪了身旁的中年道人一眼。
“劉大全?!?p> 中年道人好像是很怕那青年,被一瞪之下頓時老實了不少,便有氣無力地拱手應道。
蔣白忙點頭應是,便收回了視線,他隱約感覺到那中年道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還是不要招惹對方為妙。
相比之下,他倒覺得身邊這名為沈川的青年挺好說話,讓人不由心生親近。
于是,他試探著隨口問了一句。
“沈兄弟可是與沈閥有何淵源?”
誰知,這紫袍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沒有,我就是吃大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