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成菓就拽著鞠好再次趕去商場買達菲。
采購結(jié)束之后,為了快一點將自己懷里的這些小家伙兒們安置好,歸家心切的成菓選擇乘出租車回家。
她和鞠好剛坐上車,就聽到師傅的外置音箱里傳來了一個嘈雜的聲音。
“首先先跟列位做個自我介紹,我姓郭,郭得鋼的郭。藝名郭曉,是相聲界的一位嬰幼兒?!?p> 聽到郭曉二字,成菓的PTSD又犯了,本來睡眼惺忪的她,突然正襟危坐起來。
她用右手輕輕推動鞠好的身體。
“好好,你有沒有聽到曉曉的名字?”
鞠好無奈地深吸一口氣。
“廣播里說的是郭得鋼的兒子,郭曉。不是你的那個郭云曉?!?p> 成菓聞言,情緒又低落下來,但還是好奇地向司機打聽。
畢竟這是她最近聽到的,唯一一件和郭云曉有聯(lián)系的事情,哪怕兩人只是同名。
“師傅,你這放的是什么???”
司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前方,回答著成菓的問題。
“哦,這個啊,好像是德藝社的少門主第一次登臺時的錄音,我給下載下來了?!?p> 成菓得到回答,在心里將這個信息默默記下來,然后開始認真傾聽攜帶著混亂電子音的相聲。
“這位老爺子呢,他姓余,是郭得鋼的余……”
“……”
“這位老師呢,姓余,叫驢鞭?!?p> “我這名字夠壯陽的啊,我姓余?!?p> “行,魚鞭?!?p> “這怎么還越說越小了?”
成菓聽到這些葷段子,小臉一紅。
再怎么說她也是個才十七歲的小姑娘,對這些內(nèi)容還是不好意思提及地。
她小聲地和鞠好說道。
“我確定他不是郭云曉了,怎么能說出這么惡心的東西來?”
殊不知,這就是從她家郭云曉的嘴里說出來的。
“這不是巧了么這不是……”
口嫌體正直的成菓,就這樣聽著郭云曉的相聲笑了一路。
“好好,這相聲這么好聽,等高考結(jié)束之后,我們?nèi)サ鄱悸犚粓龅滤嚿绲南嗦暟?。?p> 成菓記得,鞠好說過她有個親戚是在帝都南鑼做生意的,正好過去還有人接應(yīng)。
鞠好睜開一只眼,瞥了成菓一下。
“聽相聲是假,你想去找郭云曉才是真吧?”
成菓訕笑著撓著頭發(fā)。
“這不是不沖突么,再說了高考完了,我媽也不用擔(dān)心我學(xué)習(xí)受影響了不是?!?p> 恰逢此時,郭云曉的相聲進行到尾聲。
司機師傅下載的相聲,只有郭云曉講的第一段,也就是那個巧了么。
緊接著,司機師傅的播放軟件自動切換到下一個文件。
赫然就是郭云曉返場小段時唱的那首小曲兒。
“哎呀我的天兒啊~破鞋露腳尖啊~”
聽到這第一句話,成菓就是一愣。
這不是郭云曉給我唱的那首小曲兒么?
怎么被這個人唱出來了?
難不成這說相聲的,真是他?
“沒錢我光腳丫啊~外面飄雪花啊~”
成菓一直以為那么沒有內(nèi)涵的詞,都是當(dāng)時郭云曉現(xiàn)場編的,沒想到現(xiàn)在聽到一樣的了。
越往后聽,成菓心里就越甜蜜,越羞澀。如果真是郭云曉的話,那最后那句小菓兒當(dāng)小三,在這么多人面前唱出來,是不是秀恩愛啊。
“德藝社里說相聲的捧哏叫余錢啊~”
最后一句唱完,成菓臉色刷的一下就拉下來了。
行了,這下確認了。
音響里的這個版本,要比自己那個小菓兒,押韻多了,肯定這個才是原版!
后半段路,成菓一直因為郭云曉的這首小曲悶悶不樂。
本來以為是郭云曉唱給自己聽的一首獨一無二的歌曲,沒想到居然是他從相聲里擇出來的。
擇出來的就算了,居然還是個殘次品!╰(‵□′)╯
鞠好也看出了成菓的心情突然變得不是很好,關(guān)心地問道。
“菓菓,怎么了?”
成菓撅著嘴,搖了搖頭。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被那個男人用一個贗品歌給騙走了吧。
這多丟人啊。
回到家之后,神情晦暗的成菓從桌子上拿起平時錄像用的那個相機,開始翻看她和郭云曉的照片。
手里下意識地按著翻頁鍵,很快就從頭翻到了尾。
成菓苦著臉看著相機里的照片,這幾張相片她都已經(jīng)看了成百上千遍了。
閉上眼睛,甚至都能在腦子里回憶出照片的順序。
煩死了!
“臭好好!壞好好!居然背著我偷偷聯(lián)系郭云曉?!?p> 這件事情暴露于兩人下了車,走回家的這一段路上。
成菓迫切地想要搜一下郭云曉唱得這首小曲兒,但是手機昨天晚上忘記充電,現(xiàn)在已經(jīng)黑屏了。
而鞠好的手機一般是不對成菓設(shè)防的,她就下意識地把自己手機遞給了狗子。
解鎖之后,出現(xiàn)在成菓面前的是鞠好的企鵝界面??吹狡簌Z里置頂?shù)墓茣?,還有他的回復(fù),成菓裂開了。
【。:狗子,今天又來買達菲熊了。圖片。圖片。圖片。】
【義貓六合:狗哥居然這么有童心么!愛了愛了!成菓憨笑.jpg。】
本來郭云曉這句話就是在說字面意思,但是在剛因為小曲兒對郭云曉起疑的成菓眼中,這就是赤果果的諷刺。
他們一定是在說自己幼稚!
還用自己這么憨的表情包!
連續(xù)幾天高強度學(xué)習(xí)之后,她的上進心本來就冷卻了下來,現(xiàn)在是徹底沒有了努力下去的動力。
點開聊天記錄,成菓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自己的丑照、憨照,心態(tài)更炸了。
好好!還說你沒想偷家!
這都在郭云曉面前,這么丑化我了!
鞠好:我也不想啊,但平時的憨狗真的只能拍出這些來。
將近一星期的努力,讓成菓看到了自身的巨大改變,也讓她意識到,一年的時間,到底能產(chǎn)生多大的變化。
一年時間,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
萬一郭云曉不喜歡自己了,被他的那個青梅小娟兒下手后,兩人奉子成婚,自己豈不是雞飛蛋打;再者說了在自己連鞠好和宋婷都比不過的情況下,萬一曉曉他碰到個更優(yōu)秀的女生,選擇和她在一起了,自己最后不還是只能在二人的婚禮上送出甜美的祝福么?
血虧!虧到姥姥家了!
低落的成菓陷入了自暴自棄的狀態(tài)。
她認為自己一定是被母親騙了,一年后都有可能聯(lián)系不到郭云曉了,還怎么再續(xù)前緣啊。
怎么感覺像小時候存在媽媽那里的壓歲錢一樣,一去就不回了。
等鞠好拿回手機的時候,成菓已經(jīng)翻完了他們兩個“嘲笑”自己的記錄,滿面淚光的抽泣道。
“好好,我不想努力了。我打算放棄競爭,反正肯定我比不過你的,希望你們以后幸福?!?p> 鞠好:???
后面無論鞠好怎么追問,成菓都不愿意告訴她,自己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回憶完往事,成菓自嘲地笑了一下,從桌下拿出一瓶礦泉水,象征性地摸了下瓶蓋,然后放在了一旁。
在意識到郭云曉不在之后,成菓又無奈地拿起水瓶,自己輕輕松松地擰開了蓋子。
潤了潤沙啞的嗓子,成菓又抹了下晶瑩的雙眼,靜靜地盯著桌上,她和鞠好郭云曉三人的合照發(fā)呆。
原來有時候,難受只是有淚,但一直流不出,喉嚨沙啞卻發(fā)不出聲音。心痛到窒息,希望自己從沒出現(xi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