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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離怨

第三十三章 阿冀

百離怨 幼澤呀 3597 2020-12-08 09:13:00

  司竹將石堡的門緊緊的關(guān)上,又悄咪咪的拉著他們幾人去了后面的屋子。

  “總得先知道你們的意圖吧。不然我們?cè)趺春献?”

  司竹坐在了石椅上,攤手看著裴允之。

  裴允之開懷一笑,也找了一個(gè)地方坐下:“我可沒說,要合作!”

  “……”

  司竹的臉上有些不好看,他起身拍拍衣服,道:“那好吧!告辭!”

  就在司竹起身拍衣服的那一剎那,韓世修的折扇已經(jīng)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司竹還沒起身的時(shí)候,韓世修就接到了裴允之的眼神,也大體明白了他的意思。

  裴允之看著司竹,嘴角不自覺的上揚(yáng),似乎有遮不住的得意。

  他笑著說:“我只是說,不合作,可沒說你可以走了!”

  拓跋展歪了一下腦袋,經(jīng)過這么長時(shí)間,他早就明白拓跋展不是什么善類,移動(dòng)了幾步,整個(gè)人靠在了門上面,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擋住了司竹的出路。

  司竹見此狀,臉色又陰了幾分,皺著眉,若是眼神能殺人,裴允之現(xiàn)在怕是早死了。

  “你們到底要怎樣?我自問從未虧待于你們!”

  確實(shí)司竹沒有虧待他們,甚至可以說對(duì)他們是極好的,裴允之看的出,司竹為人善良,不然也不會(huì)告訴他們那么多事情。

  但是司竹心思縝密,那張無辜的外表下,不知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裴允之只知道,司竹雖善,但不可輕信。

  “我想先聽你的故事!”裴允之示意韓世修放開他,“如果你真的誠心,合作又何嘗不可?!?p>  司竹握緊了拳頭,甚至還發(fā)出了幾聲清脆的聲音。

  良久他才說:“好!”

  “我生于百離,是百離為數(shù)不多的辛運(yùn)兒,因?yàn)槲业母赣H也叫司竹,所以我不必去沖軍。我十歲的時(shí)候,父親就死了,自殺!從那以后,我便繼承了他的位置,成為新的司竹。父親死前,告訴我,不要相信王!不要喝百離的水。哪怕是死!都不可以?!?p>  裴允之問道:“你聽了?”

  司竹搖頭,“沒有,有一次,整理那些紙的時(shí)候,偶然間翻到了父親的,才想了起來。我整整三日滴水未進(jìn),就當(dāng)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了幼澤?!彼局耦D了頓又說,“我想離開這里,我知道你們一定會(huì)離開的,帶上我!”

  司竹停了下來,低下頭,不再說什么。

  拓跋展將門拍的巨響,挑眉問道,“說完了?”

  司竹沒有做出回答。

  韓世修忽的一笑:“你看,我們這里,沒腦子的都知道你沒說實(shí)話。”

  拓跋展白了韓世修一眼,順勢(shì)拿起手里的刀插入了地面。其實(shí)他是想挑釁韓世修的,卻不料,嚇得司竹后退了幾步,臉上多了幾絲驚恐。

  裴允之一直看著司竹,他也知道司竹在撒謊,但是當(dāng)司竹說自己想離開的時(shí)候,他的心忽的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眼框竟有些溫?zé)帷?p>  百離都亡了千百年了啊,司竹怕是像應(yīng)如意說過的那樣,連尸骨都沒有,即便是自己答應(yīng)他,那也不過是黃粱一夢(mèng)。

  他們來這里,只是找回并想帶走應(yīng)如意的靈識(shí),如果可以,他還想借著百離祭臺(tái),幫應(yīng)如意恢復(fù)正常。

  “那就合作吧!”

  還在叫囂的韓世修和拓跋展聽見這話,覺得裴允之怕不是被人控制了,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看向裴允之。

  曲江夏也有些不理解,雖說她覺得司竹說謊,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因的,但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和立場(chǎng)。

  “但是,別撒謊了,要合作,就要相信彼此!不是嗎?”

  裴允之的眼里沒了往日的算計(jì),看向司竹的是他微紅的眼眶,顯得無比真誠,是同情,是憐憫,又或許裴允之是真的想救他。

  司竹沉默了一會(huì)兒,又問道:“你們真的可以相信嗎?”

  曲江夏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司竹,“我信他們,亦信你!”

  司竹的眼眶里集滿了淚,卻始終沒有流出來,看著曲江夏的眼神,無助中又有幾分困惑。

  被拓跋展堵著的門忽的響了三聲,才將幾人的思緒拉回了。

  拓跋展下意識(shí)的往前走了兩步,轉(zhuǎn)身像門口看去,手里的刀也握緊幾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一弱小的小男子,先是探了一個(gè)腦袋進(jìn)來,后才唯唯諾諾的走了進(jìn)來。

  寬大的白衣只能說是套在了他的身上,用形銷骨立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

  “司竹!”拓跋展覺得自己是眼花了,沒意思的走上前關(guān)上了門,繼續(xù)靠在上面。

  進(jìn)來的這人,雙骸深陷,目光無神,卻已是滿臉淚水,像極了司竹,卻又不像。

  他極為小心的掃視了周圍一圈,抽泣的喚了一聲:

  “哥哥……”

  司竹笑著招手示意,將他喚到身邊,用衣袖擦去了他臉上的淚水,又笑著說:

  “這是我同胞弟弟,阿冀。希冀的冀?!?p>  司竹溫柔的樣子,讓韓世修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回到了曾經(jīng),曾經(jīng)他也有這樣的一個(gè)哥哥。

  裴允之掃了韓世修一眼,見他眼底掠過的悲傷之意,心頭一緊。

  如若命運(yùn)沒有安排他的出現(xiàn),以韓世修的資質(zhì),品性,原該是鈺國的嫡長子才是,如今也該是萬人之上了……

  原都是為了自己,韓世修才惹得先皇大怒,韓夫人封后不過短短半月,便被廢了,韓世修也成了庶民皇子,失去了一切。

  哪怕是最后,先皇立了遺詔,也無濟(jì)于事。

  “阿冀?不錯(cuò)的名字?!迸嵩手酒饋沓麄兌俗呷?,“但是,我只有壞消息告訴你們!”

  司竹慌忙將阿冀擋在身后,臉部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他伸手指著裴允之,有些說不出話,“你!……”

  裴允之握緊了司竹伸出的手,狠狠的壓了下去,“你不是想知道我們來自何方,又為何而來嗎?”

  司竹憤恨的甩開裴允之的手,后退了幾步,怒吼道:“我不想,我只想離開這個(gè)鬼地方!”司竹吼過,便沉默了下來,喃喃道:“帶著阿冀吧!”

  裴允之看著失控的司竹,他自己的內(nèi)心何嘗不是翻江倒海,可是他已然決定告訴司竹百離的結(jié)局。

  “好!”

  曲江夏搶在了裴允之前開口,裴允之的眉頭緊皺,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曲江夏!”

  韓世修聽的出,裴允之生氣了,他和裴允之一起長大,還從未見他如此生氣。忙的示意拓跋展將曲江夏拉開。

  曲江夏掙開拓跋展,上前揪著裴允之的衣領(lǐng),“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裴允之,阿冀是希望!”

  曲江夏的眼神堅(jiān)定,她也知道,百離已亡,司竹必死,她不可能帶司竹走。

  裴允之喪著臉,拍開曲江夏的手,又坐了回去,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動(dòng)怒,許是這種命運(yùn)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厭惡。

  裴允之平靜的道:“講講你的故事吧!”

  阿冀一句話也不敢說,呆呆的站在司竹的后面,眼淚啪嗒啪嗒的往外流。

  司竹將他安置到一旁,向裴允之深深的鞠了一躬,“若是不能帶我走,那便帶走阿冀吧!他是無辜的!”

  裴允之沒有回答,他無法給出回答,不管是司竹還是阿冀,都不可能離開這里了。

  ……

  二十年前,百離國司竹之妻誕下一子,巫女帶著軍隊(duì)在石堡前等待司竹將孩子送出。

  司竹抱著尚在襁褓里的孩子,跪著將其奉上,屋內(nèi)卻是自己妻子撕心裂肺的喊叫。

  巫女用手里的拐杖掀開了包裹孩子的布,她告訴司竹,“受百離王之命,封此子為下一任司竹?!?p>  巫女說完便進(jìn)了石堡,屋內(nèi)傳來自己妻子的咒罵和慘叫聲,可司竹卻不敢哭。

  巫女走后,司竹癱坐在石堡里,雙眼空洞,全身顫抖,他一邊笑著,一邊卻又哭著。

  身為司竹,他笑自己的孩子不用去遼佸沖軍,他又哭自己只能陪這孩子十年。

  更哭,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妻子死在自己面前。

  司竹滿腦子都是妻子死前瞪著他的樣子,仿佛在警告他些什么。

  懦弱讓他感到害怕,更無能為力。

  一陣孩提的哭聲將他拉回現(xiàn)實(shí)。司竹并不打算去安撫孩子,也不打算收拾妻子的尸骨。

  他緩緩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后面的石堡走去,在最后一間石堡門前停下,里面?zhèn)鞒鋈跞醯穆曇簟?p>  司竹打開門走了進(jìn)去,他在里面呆了很久很久,出來的時(shí)候確是滿臉淚痕。

  司竹跪在地上放聲哭泣,屋內(nèi)卻傳來了孩童的笑聲……

  直到天快亮的時(shí)候,他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關(guān)上了那扇門。

  司竹知道自己做了錯(cuò)事,他將不再是百離的忠民,自己的孩子也不會(huì)是了。

  初升的光亮照射在他腳下,司竹走的每一步都是艱難的,卻又堅(jiān)定。

  “就叫阿冀吧,希冀的冀!”

  ……

  “阿冀從小就躲在最后那間屋里,父親為了不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在阿冀尚在襁褓的時(shí)候便給用藥,父親不允許阿冀離開那間石堡,也不允許他說話,所以阿冀才這般害怕生人……也不怎么會(huì)說話……”

  司竹已是泣不成聲,手撐著石桌,才勉強(qiáng)站著,他的手指已經(jīng)在石上劃了幾道,“我……我看見你們的時(shí)候,就像是看見了希望。”

  司竹跪在了地上,狠狠的朝著地面磕了下去,“我求求你們了,帶阿冀離開吧!求求你……”

  裴允之沒有動(dòng),曲江夏也沒有動(dòng),沒有人去扶起司竹。

  “哥哥,我不想走?!?p>  阿冀跪在了司竹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哭著說:“哥哥……”

  “啪!”

  清脆的聲音,將所有人嚇了一跳,司竹看著自己顫抖的左手,還在微微發(fā)痛,誰也無法理解他有多愛自己的弟弟,多么希望阿冀也能像平常人一樣,沐浴在陽光下。

  他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阿冀。

  那扇門后,蹲著一個(gè)滿身漆黑,披頭散發(fā)的小孩,司竹只記得看見了阿冀那雙清澈的眼睛,還有他的那抹笑。

  司竹喜歡阿冀的眼睛,喜歡阿冀的笑,唯有那抹笑,才溫暖了他的心。

  司竹緊緊的抱著阿冀,“哥哥不是故意的阿冀……阿冀!”

  “阿冀……不要離開哥哥!”

  曲江夏忽的奪門而出,她怕自己再忍不住,自己會(huì)去答應(yīng)司竹,答應(yīng)帶他離開。

  裴允之一直低著頭,似乎是這樣就不會(huì)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看到他滑落的淚,

  他問:“你恨百離嗎?”

  司竹停止了哭泣,淚卻沒有停下。他沒有回答裴允之這句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恨亦或是不恨。

  “遼佸呢?”

  司竹忽的笑了,“我不知道,恨與不恨,又有什么區(qū)別,遼佸也好,百離也罷,我只想活著,便好!”

  司竹的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種堅(jiān)決,那種眼神讓裴允之覺得似曾相識(shí)。

幼澤呀

啊……腦子????不夠用了!   最近碼字速度直線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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